92. 4玫瑰之家三：擦肩而过
清晨，浓重的金光铺满东西方向的一条大道，一只只流莺的金影一飞一隐。办公室的烧茶壶响得似在发生地震。
明栖一夜没睡，在这点亮堂堂的时候眯了会眼。似乎睡了很久，仰头看到金光已不见，瞧了眼烧好水的烧茶壶，也才过去五分钟罢了。
今安生命可能也如这景，消散的极快，甚至比这还快。
他快要被他臆想的今安之死击垮了，慌慌张张之中，打电话给老神仙。
老神仙接了他的电话。
“今安在哪？”一上来，明栖就问。
明栖没有丝毫的寒暄，让老神仙非常的不爽，他批评道：“遇到问题就找家长，你一直长不大。”
明栖怼着说：“sorry，我忘记说明我的来意了：我是来问罪的。”
“胆大妄为！逆徒！坏孩子！”老神仙大叫，还当明栖是三岁的小屁孩。
明栖望着窗户上他的虚影，转而柔情攻略，徐徐道：“……师父，骂随你骂，安安在哪？你知道的，她也算[寿神居]的员工，她不该来这里受苦。”
老神仙不吃甜的，拒绝道：“除了今安的今安一名，我不承认今安的任何。”
“您老别把自儿当成全天下最不好惹的恶霸了。”
“我就是。”老神仙低声笑了，他也改变攻略，像是一条又老又赖的毒蛇般，诱惑着说：“你抛弃安安，你就能找到安安了。要不然，等着给她收尸吧！”
明栖顿了顿，“她不会死，我知道。你不必说谎言，你不会杀了她。”
“天大地大，随你找去吧！好运！”
老神仙早知道明栖下到[寿神居]在找今安。
他不能制止，因为他也不敢让今安死。
他了解他的三徒弟。今安要是死了，明栖得发疯，得乱搞事，得把[寿神居]毁了，直到明栖自个儿也随今安去了。
跟老神仙对的一通话，没让明栖的心情爽利半分，反而更加的心如火焚。
今安就算不会死，她也不会好过的。
他捶打桌子，走出办公室，去到调查室，翻看着五具尸体的照片。
指腹摸索着照片光滑的表面，他死死盯着第五位死者的眼睛，似在与她临死前看到的今安对视。
他知道不能如无头苍蝇一样乱转，他得选个目标。
于是，他选择了这第五具尸体，想要好好地剖析了一通。
他的目标很明确，他是寻找今安的，他不是来查凶手的。他只需要从这第五具尸体找到今安在哪就行了，也就是搞明白这第五具尸体的发货地。
法医检验单显示，第五位死者受到了从高处坠落的冲击，脖子被摔断，血从口里涌出来，堵住她的喉咙，令她窒息而亡。
周铭说的不完全，第五位死者的身上有很多的残渣，不止是松针和爆米花，还有丝绒、线痕、蜡油、面包渣、水渍，等等，似是滚过垃圾桶。
她身上还有一枚纹身，图案是一半玫瑰，一半枯叶——这可不属于垃圾桶。
明栖拿着纹身的照片，往鉴定室冲，过道内遇到迎面走来的周铭。
周铭问：“你干什么去？”
“我要查纹身。”明栖亮了亮照片。
周铭侧着身，举了举报告单，“我已经查到了。”
“你好快。”明栖掉了个头，来到周铭的侧边。
周铭神气活人些，带到倨傲道：“早来的成果。”
【周·师傅·铭。】
光谱分析，玫瑰纹身的颜料中含有特殊的元素，只有少数几家高端工作室会定制使用。
顺着搜查，明栖和周楠来到今安曾去到的刺青店，见到了那位光头的女刺青师。
“有好几个女孩纹了这幅图。”女刺青师吃着橘子说。
“最近来的一位。”明栖说。
女刺青师停了停，说：“她很漂亮。”
“她长什么样？”周铭问。
“不记得了，她的脸不像是她的脸，太虚无缥缈了。我没有留下什么印象。我记得，她的皮肤很好，像个人偶，我想制作她的上帝，为此下了很大的功夫。”
周铭问：“没有付款信息？”
刺青师说：“我没收钱。”
“您真大方。”明栖带着嘲讽说。
“大方的是她，皮肤给我使了。”
“有监控吗？”
“坏的。”
没问出来什么，女刺青师是位眼里只有刺青的怪胎，要不然她也不会来[寿神居]开店。
离开刺青店，明栖呼出一口沉闷的气，抬头望望天空，说：“不算无功而返，最起码我知道今安真的在这里了。”
周铭无法确信，问道：“你怎么知道是今安？”
“啊，因为我制作她的皮肤，确实下了很大的功夫。”明栖道。
*
顺着纹身店往前走，走到了广场，拐弯抹角地到处溜，谁都根本不知道要去哪里。
一会儿，路过小吃摊，差不多中午了，明栖买了两个煎饼果子，给了周铭一个。
两个难兄难弟，就像是穷途末路的病人，坐在路肩，吃着酸辣味的煎饼果子。
【真难吃。】
“连春的妈妈，真好，我是说这里的妈妈。她尊重连春，尊重他的穿衣打扮。连春就想要这样的妈妈。但为什么他死了才能拥有？他也有很多尊重他的朋友，谈起他来都带着笑；当我告诉他们他死了时，他们都哭了。那些朋友，真好，与我这种人完全不一样。”周楠的声音很难听。
明栖怪怪地看周铭一眼，怀疑他中暑了，直男地问：“你还好吗？”
“我没事。”周铭冷冷地回。
被周铭影响，明栖吃了一半的煎饼果子，却觉得喝了一吨的假酒，他也宛若中暑般说起来：“我有办法救出今安，但是不想用那种办法。那是在我心里杀死她。我很自私吧，明明有办法要她好好活下去，却因为我自己的私念不那么干。”
“得知春瞒着我女性化打扮，我感觉被他杀死了一次。”周铭颇觉可笑地摇摇头，“我害怕另一种模样的他离我而去，可是，我对他的抵触，对他而言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样子。”
明栖大谈特谈道：“我工作的地方遇到很多人，无聊，不知道在干什么。似有秩序，似无秩序。工作的同事时而亲密如家人，时而又让我猜不透他们。他们都很神秘，只有我能一眼看透，像个傻帽。我很不爽快。”
他内涵着[寿神居]，再说：“我那个公司，是搞灰色产业的，我厌恶的想毁灭，然而，有时我又觉得它创造了美好的东西，简单毁去对它来说太不公平了。
明栖摊开手心，掬着暖融融的日光，想起他很小的时候，岁王爷给他一个模型，说那是[寿神居]本体，他第一反应是把那个模型砸了。砸了之后，他又心疼的哭了。
“我们是最没追求的一帮人。”明栖攥住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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