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恶意
听到这几个字,柏韫哪还躺的住。
京华,有权有势,知晓自己的身份和竹屋的地址,她一直隐隐不提的答案像一个笑话甩了她一巴掌。
“大小姐,您要的书奴婢取来了,新周建立十八年来所有大事的记载,尽在上面了。”
拿到书后,柏韫发现当年指认金家谋反的几户人家全部出了事,已不在朝堂。
“这松鹤堂,是一直做书房名吗?因为祖父名柏松?”
桦青摇摇头,“从前老太师用的书房叫双璧居,这个名字是二爷三年前改的,亲自书了匾额挂上的。”
真巧。
当晚,柏韫到了柏德泉的书房,于隐秘处翻到了一沓信封,发现每一封封面上都印着一小幅白鹤衔松图。
这是送自己上西天的信封。
柏韫俯看这幅图,她用力控制颤抖的手指放开,怕自己将其生生捏碎。
少女秀眉青筋凸现,滔天的恨意带着她不住点头:她不是没想到过柏德泉,也是,除了这位二叔,京华还有谁能知晓我一家在徽山的住处。
柏韫在草石间刚刚知道信的消息时,把她所知道的京华人都想了一遍,自然怀疑过这位从未谋面的二叔,只是父亲从没和自己说过与柏德泉不和,她也存有一丝侥幸。如今亲眼见到信封,一切的源头都有了具体的宣泄口。
她一朝归家到归京,炼狱三年,家破人亡,父母死因尚不明,但源头皆是因为自己失踪所致。
松鹤信封确实是个证据,但还不够。
若真是柏德泉干的,他陡然知晓她还存活的消息,必然按耐不住。之后没几天,钱曼香来送人参,几次被柳嬷嬷挡了回去。当晚,柏韫翻去二房听到他夫妇二人叙话:
“回来几天了,连人影都不让见,母亲这是把我们当外人防呢?”
钱曼香一边说着一边来回踱步,柏德泉已经叫自己去了落荷轩几次,回回都被挡,“罢了,大哥大嫂刚死,柏韫回来就是要一直这么住着,老爷也不必着急,来日方长。只是老太太这做派也太偏心了!”
屋檐上层层瓦瓦,柏韫只能听到声音,她伏在瓦片上,听得沉重的男声从鼻腔里缓出一息:
“母亲一向如此,端不平的水要撒完了才想着维-稳。只是,这柏韫真的——”
“什么?”
柏德泉吸了一口气,摆摆手:“罢了,或许是没成事,没什么要紧。”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柏韫却能听明白,心中愈发怀疑。
她现在到京华两个多月了,无论是夜间在京华穿梭,还是白日在仁墨进学,人人都道这柏德泉如今颇得圣意,却依旧谨慎。故而仅仅凭着之前在明辉堂见过的那一面,除了更添怀疑,其余实证还一直悬在空中。
看来她不出手,柏德泉是不会自己暴露什么。所以考究那日,柏韫藏了让人流鼻血的药粉在指尖。
……
“姑娘,隔壁来传消息,二爷说想见你。”
是跟着柏德泉多年的管家来传话的,“大小姐妆安,您归来两个月了,老爷心里一直关心着,只是前一月大小姐在修养,后一月又在仁墨进学,如今考究过了,今日老爷在兵部也得了空闲,想请您去叙叙家常。”
柏韫合上书,“该是我去问候二叔,劳管事来一趟。”
去隔壁的路上,庭院中立着几位书生模样的人,管事道:“老爷近日事务繁忙,便不得空见这些想求提携的书生。”
京华局势波云诡谲,新周皇帝身体欠佳,三位皇子又皆已封为亲王,眼下正是站队夺权之时,柏德泉如今身处兵部尚书之位,负责军马粮草,是要紧之处。
有永信伯这个爵位又有官职在身,柏德泉的确忙。加上他一直很少置喙立储一事,皇上对他也是青眼有加。
但柏韫心里知道,柏德泉常在府内以见书生为由结党营私,醉心于权力党争,而且他口中提及要扶持新朝,说明已暗自与某位亲王勾结。
这位二爷实在是个两面三刀,叶不沾身的。
齐荣霜的偏袒让钱曼香虎视眈眈,柏百柏广与自己有天然的竞争意识,这些都能说得通,但都不能证明柏德泉想杀自己。
这是柏韫心头扎了三年的刺,刺穿了她一辈子,她必须查出真正的仇人,不能抱有一丝侥幸!
再次踏入松鹤堂,柏韫的心跳一声一声大起来,柏德泉安坐在椅上。
不出所料,他又看着自己的眼睛,是双方都忽视不了的,绝对复杂的眼神。经过这两次对视,柏韫敏感的觉察到柏德泉和自己的父亲绝对不像表面上那样兄友弟恭。
在草石间,柏韫见过很多复杂的人,一个人的言辞能叙说他的过往,如果被毒哑了,能叙说的,就是眼神。
眼睛,实在是太难骗人了,最好不要心怀鬼胎的看着一个人,否则,滋生的恶意就会像胎大难产那样堵在眼眶里,让瞧见的每一个人都知道,这双眼球曾经血淋淋的钉在一个人身上过。
她早有准备的垂下眼皮,“见过二叔。”
正是仲夏时分,半化的大冰块慢悠悠在冰缸里旋转,水面散出消暑的凉意,柏韫柔顺的模样落在眼里,一切都很是妥帖。
柏德泉写过一封信,信寄出的时候是他这辈子最畅快的瞬间。可如今柏韫站在他面前,他却觉得此刻才是最畅快。
柏尚天的女儿对自己毕恭毕敬。因为他柏德泉,是柏家的家主,是太师府的接班人。
开口的语速很缓,他很少着急说话,听他话的人不会催急,“坐吧,不必紧张,今日叫你来只是尽尽我这做长辈的义务,既是关心也是提点。”
长桌是柏德泉日常文书用的,两人隔桌而坐,他给柏韫准备的位置上只放了软垫,她应声,跪坐下来。
眸子由上到下:
“韫姐儿近日身体如何?你初返家时昏迷不醒,后又学业繁重,可有什么不适?”
“并无不适,祖母请的冯大夫一直都在为侄女请脉,说再过几月,体内亏损也就补上了”,柏韫没给自己被堵话的机会,继续道:“只是柏百妹妹自考究那天回来有些不好,怪侄女腼腆,怕惊扰婶婶妹妹休息,一直没机会去探望,不知如今她可好了?”
打从仁墨回家,柏百的鼻血流了几个时辰,两个大夫轮番上阵,好不容易才止住。
这事柏德泉也觉得奇怪,当即召了柏广来问,“禀父亲大人,儿子怀疑是有人做鬼,让百儿当众出丑。”
一记眼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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