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美梦被扰
火焰在她的目光下向两边蔓延,越烧越大。留下灰褐色的碎屑,一点点飞向上空。
借着惯性,木白一脚踏进墙的另一侧,江月及其余二人赶紧跟过来。
眼前之景早已不是纪府模样,没有九曲长廊、“回”字窄巷,只有江月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形容的离奇画面。
它更像是一张画卷,或者说,是由无数张画卷拼起来的模样。
景色并非寻常连贯,就拿这树来说吧,树冠明明大笔泼墨,树干却是工笔白描。上一块还是黑白水墨,下一块又换成了点彩飞扬。
块与块之间没有任何过渡,就像是无数张画撕下一隅,强硬地拼凑出了这个世界。
“你怎么...”江月指着先进来的木白,控制不住大笑起来,“你怎么被压扁了?”
“你也没好到哪儿去。”赤烟的声音响起。
江月和木白同时回头,看到霁雾和赤烟也都变成一片,像从哪副画上撕下的小人。
四人面面相觑站在原地,不一会儿同时发出大笑。
“哎哟我的天。”江月揉揉眼睛看着木白,“没想到你变成画片小人也这么好看。”
木白脸上突然凭空出现两团边缘清晰的红点,他听到这话微微低头,声音极小地说:“你...你也是。”
这回轮到江月脸上出现两团红点了。
霁雾和赤烟瞧着他俩不免又是一阵笑。
片刻调侃打闹后,众人寻路向前望。
在这个山间小巷的深处,有一所不大的草屋。
众人沿路前去,途经写意溪流,写实拱桥。
门上没锁,木白也不多客气,抬起一脚重重踹开。
一声重响掀起一阵尘土荡漾,期间三两张被动静惊扰的画卷跟着一起飞翔。
江月倾身拾起落在脚边的画——一位端庄少女静静坐在台上。
霁雾越过众人向里走,不大的草屋里堆满了纸张画卷。
案上、柜上、墙上,几乎是放满了大大小小画风不一的画卷,但清一色全是人像。
男女老少不限模样。
他们背后是一方小小天地,看样子应该是只属于他们的理想乡。
“真是厉害啊。”纪疏的声音响起,却不见来者之人身在何处。
江月心中第一时间升起戒备,手背身后时刻准备唤弓。
“你那弓在这儿估计喊不出来。”纪疏的声音再次响起,“不信你试试。”
江月被看穿心思明显一楞,索性也不再隐藏,直接抄起玉佩唤花弓。
正如纪疏所言,玉佩没有丝毫反应,花弓也没有任何回应。
江月不死心,反反复复尝试,反反复复失败。
就在她急得满头是汗时,一阵尖锐的笑声响起:“别白费力气了。这是我的地方,这里我说的算。”
“你的地方?”木白抚上江月,轻轻为她顺背,“这里不是纪府吧?”
“纪府?”纪疏夹着讥笑再次重复,“那纪府算个屁,怎可与我这易令乡相提并论。”
“衣领香?什么玩意儿,我还袖子香呢...”赤烟在背后小声嘀咕,“这东西取名字也真够随意的。”
说话间一滴飞墨从背后击中赤烟左臂,他吃痛地转身,看到一卷摊开的画上有位容貌姣好的女子,那女子手持一根玉笛,垂目低眉。
突然她抬起双眼,深吸一口气,指尖在笛子上飞舞,宫商角徵羽化作不同形状的墨点姿态,在起承转合间跃出画卷向赤烟飞来。
“我的天!”赤烟左扭右拐地躲过飞来的墨点,“这什么情况?”
在这个空间,平面和立体似乎并没有太多的空间障碍概念。
只见画上女子红唇微启,娇柔的声音从纸上传出:“不许你说我这里的坏话。”
赤烟接二连三被不少墨点子打中,气的他不打一处来,嘴里骂骂咧咧冲过去就要手撕画卷。
在他冲过去的一瞬间,画中女子又从生动变为安静状态,与她紧挨着的另一张满脸胡子的男人操/着满口的大碴子味道:“你撕吧。用点劲儿,反正我这儿的画撕坏一张外面的人就死一个。”
赤烟两个手指头刚捏好,正准备用力,听见这话赶紧停了下来。
他转头指向另一张画:“你威胁我?!”
“俺没有。”大胡子男人摇头,“俺都说了,你想撕就撕。”
江月站在赤烟身后,仔细观察着整个房间。
这间草屋四周堆满书架画架,墙上挂满形形色色的画卷,笔墨纸砚,文房四宝各自放在东南西北四个方位,他们四人站在其中,只能留下一个不大的空当。
倘若正如纪疏所言,一张画一个人,那这屋里,至少千副挂画,至少千人在其中。回想纪宅所见所闻,只觉脊背一阵寒意。
可他又只在画间来回穿梭,画伤不得,那他就意味着有了一层最佳的保护屏障。
前方赤烟还在一张画一张画地捉他,和他斗嘴对骂。一旁霁雾似乎也没什么太多想法。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回想外面的缝合空间,又想起先前秦老五和自己的世界。
“他们在他们的世界里过的不知道有多开心呢。”纪疏不知道又钻进了哪张画里,换着声音和赤烟对话。
他们的世界...
“你们又何必非要干预?”他又道。
干预...
“这里千千万万张画,千千万万个世界,难道你们要像救秦老五一样,一个一个进去,一个一个救出来吗?更何况,他们有的入画比秦老五时间还长,救出来还活得了吗?”他一阵讥笑。
千千万万个世界...
对了!
“城里人都说纪府是一年多前在城郊起的宅子,纪疏也是一年多之前画技猛升。但秦老五是三年前入的画。”江月轻轻挪向木白,边挪边就着纪疏的话柄反问道,“你不是纪疏,你到底是什么人!”
纪疏挪到一张被砚台压住的画上,画中是个穿着朝服的文官。
江月借此机会压低声音对木白小声说:“等下你将我们身后的这些画尽可能多的拼在一起。”
木白悄悄看了他一眼,问都没问一声便轻轻地点头。
“反正你们也走不出我这易令乡了。”纪疏的声音在左前方响起,听起来颇为得意,“纪疏不过是我万千皮囊中的其中一个罢了,这千百年来,像他这样的,我都不知道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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