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兄妹（三）

妓夫太郎的天赋远比上杉月咲想象的要高，或许是久病成医，他在药材方面的某些直觉令上杉月咲惊叹不已，如果不是老师已经不在了，她真想让老师看看。

本来只是想让兄妹俩有个可以谋生的活计，这下上杉月咲认真了起来，开始努力把能教的都教会。

相比起哥哥妓夫太郎吓人的学习任务，小梅这边倒显得轻松许多，一是她年纪尚小，二则是因为这家伙对学习实在是不上心，她每日最大的快乐就是守着上杉月咲和妓夫太郎，当一个小跟屁虫。

上杉月咲坐在石头凳上，怀里搂着小梅，她在给小孩梳发型。

小梅的头发长了很多，也不乐意剪，她的审美停留在花街，觉得浓妆艳抹加上纷繁复杂的发髻，才是女孩子应当追求的极致之美，并且对美丽有种超乎常人的执念。

看着小梅头顶被自己蹂躏成一团的所谓发型，上杉月咲按了按头，她是真的弄不来这样细致的活计，只能拆开重新整理。

小梅对此一无所觉，嘴里美滋滋地哼着歌，想到待会就有美丽的发型了，还是妈妈亲手做的，她就很是开心。

小脚丫晃晃悠悠的，小梅四处看，不远处的神龛又入了她的眼。

“鬼……舞……无……”小梅虽然学习不用功，但好歹在妈妈和哥哥的威逼利诱下学了那么几个字，勉勉强强认得清神龛里刻的字了。

“妈妈，你朋友的名字真奇怪。”小梅嘟着嘴抱怨。

上杉月咲还在和小梅的秀发斗智斗勇，听见小梅可爱的抱怨道：“是你会的字太少啦。”

小梅咕哝：“写字很无聊。”

上杉月咲笑笑，也不逼着孩子：“那小梅不想写字的话，以后想做什么呢？”

说到这个，小梅两眼放光：“要当花街最美的花魁！”

上杉月咲无奈，她回头看了眼还在刻苦学习的妓夫太郎，说：“可是妈妈和哥哥都不会回去花街了喔，小梅要一个人回花街吗？”

话音刚落，小梅就把头摇得想拨浪鼓。

她才不要待在没有哥哥和妈妈的地方：“那我不当花魁了。”

上杉月咲假装苦恼地皱眉：“这样呀，那我们小梅以后做什么好呢？”

即便小梅就算一辈子不工作不嫁人，妓夫太郎也会好好照顾她，但上杉月咲还是希望她能有一个可以傍身的技能，将来不用依靠任何人。

小梅听着，也皱着小眉头，开始认真思考了起来。

“我想要做很多好吃的，给哥哥吃。”小梅想到了妓夫太郎那瘦得脱了相的身体，即便这些年在上杉月咲的好好调理下，他已经好了许多，但仍然很瘦。

像是怕妈妈觉得自己偏心，小梅又补充：“也给妈妈吃。”

上杉月咲已经梳好了小梅的辫子，她尽力了，只能编出这样的双马尾麻花辫。

好在小梅很满意，捧着镜子照个不停。

“那我教你做饭好不好？”上杉月咲觉得也挺好的，以小梅对美食的要求和渴望，说不定以后还能当个厨子之类的。

“好呀！”小梅站起身，小心捧着自己胸前的两根麻花辫，跑去找妓夫太郎炫耀了。

“哥哥！哥哥！你看！妈妈给我织的！”都来不及跑进屋，小梅踮着脚，隔着窗户朝里头埋头苦读的哥哥大声道。

妓夫太郎这才抬头看小梅，他放下了手中的笔，毫不吝啬口中的夸奖，把小梅夸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才住口。

日子一天天过去。

五年的时间很快就要到了，上杉月咲不清楚下一次醒来会是什么时候，她不得不加快了对兄妹俩的教学。

节奏一快，压力便变大了。

妓夫太郎忍受着，没有说什么。

小梅却受不了，在厨房里爆发了和上杉月咲的第一次冲突。

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少女容貌姝丽，堪称绝世，她穿着上杉月咲做的简易围裙，手里头还拿着锅铲，对着前方怒目而视。

“为什么要这么着急！”小梅不理解，“我的手都酸啦！”

她大声地抱怨：“你一点都不爱我了！”

上杉月咲愧疚地上前，想要给小梅揉一揉，却被狠狠推开了。

小梅把围裙也丢在了地上：“我不要学了！”

上杉月咲无奈，她只能弯腰捡起了围裙，道：“我的时间不多了。”

叉着腰把头扭到一边的小梅正生着气，听见这话一怔，看向了上杉月咲。

听见异响赶来的妓夫太郎也被这话钉在了原地，他脸上的瘢痕已经几乎看不见了，脊背也挺得笔直，和几年前那个瑟缩怯懦的小鬼判若两人。

“……你生病了吗？”小梅有些惶恐不安，也顾不上面子，冲到了上杉月咲面前，着急地上下打量。

“没有。”上杉月咲轻轻拍了拍小梅的头，柔和带着安抚性质的力道让少女逐渐镇静了下来。

“我不是你们的妈妈。”上杉月咲怀里搂着小梅，眼睛看着不远处走过来的妓夫太郎道。

“我们知道。”妓夫太郎艰涩地开口。

妈妈病发时，他们就在一旁，看着女人逐渐没了生息。

死而复生这种事，可能会有，但妈妈不只是死而复生，更是直接性情大变了。

不再充满戾气地抱怨人生，也不会因为一点小事而歇斯底里地吵闹，反而会对他们笑，耐心地教导他们一些之前从未接触过的知识。

兄妹两个瞒着上杉月咲，私下里每年都会给生母烧纸钱。

他们记得她离开的日子，虽然她对他们算不上好，但上杉月咲说过，生命是恩赐的起点。即便没有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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