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chapter 23
江时晚点头,道了声好。
医馆里还有不少病人,没有留给她,太多伤感的时间。她端着药,又出去看望其他病人了。
黎颂陪着安双,看会儿她留下的书。
“时晚还藏了这么多,鸳鸯派小说啊。”
她翻到书中,夹着的报刊纸张,是对方剪下来之后,订在一起的。
安双弯着唇。
在她耳畔小声道:“黎姐姐,这些可好看了。我经常一口气,看到晚上。”
黎颂笑着:“是吗,那我也看看。”
她翻了几页,看到里边,还夹了些旧电影的海报,黑白半透明的胶卷。
还没细看,被人抬手轻轻抽走。
伴随着他熟悉的声音落下:“不是说,找了份工作吗?居然在这里,看电影里的男角色照片?”
是宋逢年来了。
她轻咳了声,无辜着道:“明日才去,今天我休息下。这些东西不是我的,是时晚收集的。”
她只是看看,怎么了?
宋逢年把抽走的海报,递还给了她。还不忘,一本正经地数落江时晚:“少学她。”
“她以前只有去旁听,程彬之的课时,才特别认真。”
江时晚听到了他的话。
路过时,悠悠反驳:“我闲暇时看点,鸳鸯派小说怎么了?”
“听说昨夜你使些伎俩,赶走了那个甄先生。这些行为听上去,和小说电影里,那些嫉妒醋意的角色,也没区别啊。”
她看过来的眼神,意味深长。
黎颂悄悄后退,示意别波及自己:“其实是因为那个甄先生,身上比较古怪。”
“我们才想办法让他离开的。”
江时晚:“那可不一定。”
“唉宋逢年,你对自己的动机,真的了解吗?”
她真是不嫌事大地起哄呢。
黎颂抬眸,看一眼旁边的青年。对视间,他恰好也转头在看向她。
视线一相触,他便不着痕迹地移开了目光,询问江时晚:“你是在医馆待久了,被传染了,发烧头晕了吗?”
她就看了眼海报。
他至于这么针对江时晚吗。
黎颂轻扯他衣袖,转移走了话题:“今日,你这么早回来了啊?”
宋逢年嗯了声,倚在墙边:“听说程彬之病了,我来看望下。”
他口中来看望的程彬之,恰好靠在病床旁。方才听到对语,隔着眼镜瞧过来,像不赞同的样子:“别这么说时晚。”
宋逢年:“。”
他抬手轻碰了下自己鼻尖,抱怨道:“程老师真是,一如既往,还是偏心她啊。”
黎颂瞅他两眼,没出言。
见她没安慰自己,青年坐在她旁边。发出些动静声,再看她一眼,像是在寻求安慰:“你觉得呢?”
见状,她用真诚的目光打量他:“他不偏心江时晚,难道偏心你吗?”
宋逢年不明所以。
他起先不解,随后望着她的眼睛,像是后知后觉,拖长尾音地嗯了声。
倏地语气扬起:“怪不得……原来,是我被排挤在外了。”
黎颂评价他:“你对感情的事,可真是迟钝啊。”
她拉过他的手腕。
拽着他,离开了这边:“走吧,我们别打扰他们了。”
“久别重逢,应该多给时晚一些独处的空间。”
毕竟他们只有一个月。
宋逢年被她拉走,眉梢轻动起弧度:“学生时代,江时晚也经常喜欢,跑去找程彬之。那时我都没看出不对。”
“你是怎么。”
“看到的第一眼就确定的?”他好奇。
她心道,又不是所有人都像他,这么迟钝后知后觉的。
“眼睛啊。”她示意他去看,循循善诱道,“喜欢一个人的话,眼神是不会说谎的。”
“时晚那天救下对方时,眼里就写满了喜欢。”
宋逢年轻哦了声。
他像是懂了,又或者没完全懂。
并肩着同她走出门,他轻掀眼皮,也顺势着,俯身看过来。
黎颂疑惑:“你在看什么?”
他因为刚刚的话题,也像第一次在认真打量着,她明亮的眼眸。从她眼眸里,逐帧想起了这些天的画面。
他第一次,从尸堆里扒拉出她时,她便是用这双眼望向他的。
后来她捧着一盒火柴,来黑暗中找寻过他。她坐在阁楼上,带点烦恼地写着采访日记,生怕他半路死掉。
都是这双眼睛在望向他。
他望着时有些微怔,难得没有再那么游刃有余地,立即移开视线。
黎颂见他不说话。
她抬手,在他眼前晃几下:“喂,宋逢年,你在想什么?”
他半晌回了神。
神色难辨移开眼,朝她笑了下:“没什么,我们回去吧。”
……
宋逢年瞧上去散漫轻松,还能在医馆,同她们玩笑的模样。
黎颂回到灰色小屋后。
无意间看到他换外套时,肩上带点湿意,黑色的外套不太明显。
“今日没下雨,你是不是又受伤了?”
她拉住对方,靠近轻嗅后,确实带了丝血腥味。
他应了声:“小伤痕,没上回严重。”
宋逢年自己取了些,上回没用完的药,涂抹了下,又像个没事人似的了。
看到伤痕确实不严重,她放下心来。
“商行那群人干的吗?”
黎颂问他。
他没再去过别的地方,这伤是从哪里来,一清二楚。
他双腿交叠,坐在她旁边。笑了下:“还记得,先前跟你说的。黄宜兴的船被炸,货物丢失的事情吗?”
她点头。
回想了起来:“你说过,那些货物不简单。”
既然不简单,那便是很重要了。
黄宜兴这一回,带着手下闯祸了,自然不会轻易被揭过。
宋逢年:“他今日,率先被拉去审问拷打了,还没被放回来。”
她动了下眼睫。
紧张道:“他们也审问你了?”
他处理好了肩上的伤口。
将衣服穿回去:“还没轮到我们这些人。伤痕是,我故意帮黄宜兴求情时,被牵累到的。”
“帮他求什么情。”黎颂轻哼了声,“那可是个卖国求荣的坏人。”
她知道对方,是想用苦肉计逃过怀疑。但那些烙下的伤痕,却是实实在在的。
宋逢年懒散着,又笑了声。
“今晚我要回去,接受那群人的审问了,你早点睡。”他慢慢地说道,“要是很害怕的话,就别在这里,去找江时晚她们。”
她不是很服气,轻声道:“我没那么担小。还是留在这里吧。至少能搭把手,替你上个药。”
他凝视着她的眼睛,复而神色难辨,挑唇角:“行。”
……
等夜很深时,她兀自躺在阁楼里。
她上半夜先睡了一觉。
醒来时,天尚漆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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