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3神舍:黑白二位
大胡子托着小婴儿,踢了粉毛的后背一脚,“哎呦!小祖宗!你别说神的坏话了,说些好听的吧。快,快说几句弥补。”
粉毛双手合十,改口道:“阿弥陀佛,神啊,原谅口误的孩子吧。您的圣光,永远是我看黑暗的双眼。堕入迷障的我是你忠诚的信徒!”
黑爷愣愣地压低墨镜,亮莹莹的黑眼珠对着白爷,问:“没走错吧?”
“没。”白爷惜字如金答复,吹了个绿色的泡泡。
“我是神使,协助你们造神。”黑爷马上像个推销的人员介绍着,把右手掌心平摊在下巴处,美美地翘翘唇角,意思是他这张脸就是神使的执照。
“欢迎。我们应该干什么?”其余人都傻着,只有陶慈吉冷静问。
“上香。”白爷打开黑伞,哗哗啦啦,洒了一堆浅棕色的线香。
“一人三支,二十四个人请拿上。十二个跟我走,十二个人跟他走。”黑爷朝白爷扮了下鬼脸,再指了下粉毛,玩笑着命令道:“小祖宗,你留下。”
“靠!”粉毛以为他是被神抛弃的,是必死无疑的了。
他面色浮现惧怕和解脱,年轻的身躯跪得像一把弓,转而,他歇斯底里地哈哈大笑,笑得痛快极了。
一群人可怜地看着他,还有几个人像嗡嗡叫的苍蝇,假惺惺的安慰他。
“滚滚滚!”粉毛气恼地把这群烦人精都赶跑,谁都不再想搭理。
他垂头丧气地往楼上跑,被绊了一脚,跌在地上爬起来,哭着继续跑,接连地呼唤着:“张姐姐!张姐姐!求求你,看看我。”
他来到他的房间,先用手背擦去眼泪,再颤抖着手指开了门。
如心所想,他看到了等他的张姐姐。
“太好了,我只要你。”粉毛扑进屋内,亲密轻柔地拥抱着张姐姐。
她似幻影,却又那么真实。
【粉毛:我愿意看您到死,张姐姐。】
【谁能给我一个张姐姐?李姐姐,张妹妹也行。】
【啪!甩你一个花大爷!】
一群人对着粉毛的背影默默摇摇头,虽然同情他,但也含有一点幸灾乐祸的奸乐。
等看不到粉毛了,他们才对自身的事关注,叽叽喳喳地问:
“对什么神上香?”
“有什么好处或者坏处?”
“能不能等会?”
“服从——”黑爷不解释,笑嘻嘻的说,脑袋歪在一边儿,“或死亡?”
要说黑爷是乐天讨喜的修道士,白爷就是对他人严苛的苦修者。
白爷配合着黑爷,肩膀挎着的白底金绣的褡裢一扬起,摸出了一把袖珍枪,并解释:“枪。”
唯一有枪的今安聚集到众人的目光,她无害地眨眨眼,玩闹似的举起了双手,最先一个投降:“服从。”
“手举太高了,像个傻蛋。”明栖侧目嫌弃道。
“要你管。”今安一甩头,把手举得更高。
要用枪逼迫的事,会是好事吗?
大胡子在心内发问,看看手无寸铁的小婴儿,感觉自己跟小婴儿没啥两样。
他对着枪口只有服从,带着几个人,表忠诚道:“神与我们同在。为神奉献,我们的荣幸。”
“很好。”黑爷晃着两串佛珠往后倒退,退到门口,朝还没有动的人热情地勾了勾手,“请出来吧,朋友们。”
磨磨蹭蹭用了五分钟,二十四个人各拿了三支香,站在蓝天白云下,眯着眼等待黑白二位的指挥。
黑爷比了个二,“重复一遍,二十四个人,十二个人一组,第一组跟我,第二组跟他。”
人群简单地变动着,分成了两拨,像是两组小尾巴,跟在黑爷和白爷之后,被领到大风车前。
黑爷道了句稍等,拿着一根笔直的白粉笔,沿着黑沉沉的棺材转,画了一圈的线。
两端的线头连到一块时,这条粉笔线犹如利刃,把棺材切去了底。
黑爷和白爷一个站在棺材前,一个站在棺材后,合力抬起了棺材底,朝边上随便一丢。
嚯——
棺材之内,不再是小号棺材的底,而是一条往下通的黄土色甬道,砌着一条条略陡的阶梯。
白爷慢嚼着口香糖,从挂在侧腰的布兜里拿出几支迷你手电筒。他给了黑爷一把,自留了一把,其他十几把撂给了学员们。
陶慈吉抢到了一支手电筒,转着一看,发现这支手电筒跟岁王爷的手电筒是同一个牌子:寿康。
保险或者丧葬用品的品牌似的。
咔嚓,手电筒照着棺材甬道,黑爷单脚踩在棺材边缘,递出一只手,热情地笑着邀请:“请。”
打头的是一个短发女人,捏着手电筒朝底下看看,怀疑地问:“这是要进棺材啊?”
“棺材棺材,升官发财,进!”黑爷没什么德行地笑,玩世不恭地朝短发女人递出一只手。
短发女人脸一红,一半是怕的,一半是羞的,把手缓慢地搭在黑爷的掌心,她打着手电筒进入棺材,朝甬道走。
送走短发女人,黑爷张大嘴喊:“下一个!”
今安在黑爷这组,明栖缠着她,也来了黑爷这组。
他们十二人提着足尖走了十五阶阶梯,来到较为宽阔拐道口,左拐是东道,右拐是西道。
“东。”黑爷在后吱了声,拐着手示意十二个人往左边东道走。
在东道走了大约有二十多米,今安他们来到一间祭神的窄间。手电筒被要求放在门槛边的石台上,他们掀开印着半日半月的黑白帘子,走了进去。
神祠的地方不大,但感觉很舒展,像球形的窑洞,灰暗干燥,保暖扛寒,一进入暖洋洋的。
顶层悬挂着些小玩意似的纸幡纸马纸人,密密集集,差不多要打起来。挂得不太高,高个子的明栖被迫低着头。
靠内立着一张四条腿的樟木供桌,棺材板似的晃眼和阔大。
供桌偏前摆着积满香灰的方形香炉;两边是黄泥烛台,安着白馒头状的大蜡烛,经年已久的蜡油糊了半张桌面;
供桌后是神祠的墙,刻着些什么画,黑黢黢的,看不清,因为蜡烛的光是向下放着的,把人肮脏的鞋子照得亮堂堂,头顶则昏昏涨涨。
今安抬抬遮眼的浅粉色毛线帽,高高昂着头,半闭着右眼,左眼隐隐在墙壁上见到神是一轮圆圆的月亮。
*
陶慈吉和大胡子跟着白爷在第二组。
白爷不如黑爷热心,根本不照顾着任何人,人都没点,昂首阔步地领着就走。
但白爷比黑爷可怕,他的存在就是一种威逼,所以白组十二人并没有一个人落单。
陶慈吉拿着手电筒照路,排在了最后。
大胡子抱着小婴儿行动敏捷,冲到了靠前的位置。
朝右边的东道口一拐,小婴儿仿佛感觉到什么,小喉咙颤着,放声啼哭。
小婴儿这还是第一次哭得这么凶,大胡子给吓了一跳,往边上退了几步,让后面的人先过,他颠着小婴儿哄:“不怕,不怕。”
大胡子后面是一个戴条纹帽子的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他厌弃地埋怨道:“烦死了。”
大胡子不搭理他,只顾温柔地摇晃着小婴儿,胡子一撅一撅,逗着小婴儿。
才几秒钟,小婴儿竟不哭了,小肉手往大胡子的胡子上抓,小嘴唇翕动着吧了吧,又喊起大胡子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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