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洛水药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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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静悄无声，月色融融，风吹动桌前的烛灯，三抹身影轻轻晃动，他们在那一夜商量着给药铺安上正式的牌匾。
胡糊问裴烟落：“师妹，那我们的药铺叫什么名？”
裴烟落没一点想法，支着下颌问他们：“你们觉得呢？”
祝苋安提议道：“以小医官的姓名如何？烟落药铺？”
胡糊：“......”
“......”裴烟落眉头瞬间皱到一块去了，如此浩荡？她拒绝出名，让他们再想想。
三人围在桌前一愁莫展，随着灯芯的融化，夜也更深了，木窗边的少年也尚未入睡，不知盯着那盏微弱的烛光多久。这个角度，正好能将少女的一颦一笑收纳于眼中。
也许是夜色柔美，也许是烛光柔和，也给少年清冷的墨眸镀上了一层柔光，放松的面容只在黑夜显现，阴影下的商夜年总被莫名的思绪所扰。
她有愁绪，他亦有愁绪。
裴烟落思考时有撅嘴的习惯，以前喜欢叼支笔，现在就是无实物表演。她不擅长取名，再想下去，街道更黑，她又要害怕了。
“就叫洛水吧。”她随意取了个。
“洛水药铺......”祝苋安细细读了一遍，颇为赞同，“以洛水命名，从未有店铺有过，小医官真有想法。”
“那就叫，洛水药铺？”胡糊询问她们的意见。
祝苋安：“是，洛水药铺！”
裴烟落弯唇点头迎合，绝望地看着黑漆漆的街道，笑得勉强。一会，她又要来一出百米冲刺了。
商夜年指尖一下一下轻敲着木窗，想到裴烟落怕黑和惊慌失措的模样，脸上有着淡淡笑意，连他都未曾发觉。
“话真多。”他淡淡开口。
见少女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他不由得心头一乐，他们现在，就如同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只不过这次只有他的注视，悄然无声的注视。
红烛吹灭，木窗合上，夜悄然来到，又悄然离去。桌前的蒲公英飘落各处，所处之地虽不同，却是同根而出。
月夜，尽是晚风般的柔和。
——
五日后，夏月，六月初一，喜气洋洋。
药铺终于要挂上正式的牌匾，洛水药铺也要在今日正式成立。各个街坊邻居都来祝贺，这些时日里，大伙身上的毛病都被医治的差不多。
从前他们还不愿信任裴家的女娃娃，如今她啊，在洛水已经有了不小的名气喽。每家每户稍有些不适，定会主动去找她。洛水的百姓都是有义之人，这剪彩头虽迟，能来的却都来了，也当图个好彩头。
愿家家健健康康，不再受病痛苦恼。
“左边一点，再右边一点点。”胡糊指挥着雇工将牌匾挂好，他往后退了几步，又往左边指了指，“再移稍稍。”
雇工按照他的要求挪动，“胡糊，这样成不？”
胡糊站远端详了番，颇为满意地频频点头，招手示意他们下来，“非常好。辛苦各位了，快进来喝口茶。”
祝苋安已把茶水倒好，热情地招呼他们坐下歇息。仅仅才五日，祝苋安性子倒是开朗了不少，笑容也多了很多。
她跟大家伙介绍：“这些茶水都是小医官自己配制的，有清热退火，祛湿美容的功效。”
大家都算是老熟人，说话也没太多客气，“替我们谢过烟落。”
他们喝了一口，扬眉夸赞道：“烟落这茶做得不错，改日我讨她要个配方回家煮着喝。”
“我也是。”
一大早这么久了也不见裴烟落的身影，有人问道：“话说，烟落呢，这么重要的日子怎么不见她人？”
“她啊。”胡糊拿着剩余的玫瑰饼分给大家，“估计这会，还在看书。”
前一夜，裴烟落急急忙忙地跑到他家敲门，来告知她明日可能赶不上药铺的剪彩仪式，拜托他和祝苋安好好打理药铺的事务。另外，她还说，无需等她回来剪彩，她也不知多久才能回药铺。
“烟落还真是勤奋啊。”
祝苋安笑，道：“可不是呢。”
时间过得还真快，裴烟落再次踏入康和医馆的书房，都已经过去一月有余了，张全和穆姥湖都已经云游这么多时日了。
药铺每日来看诊的病人日趋渐多，起初她只认为是换季而引发的时行感冒，给他们每人对症下药后，病症自然而然便会好转。可没想到的却是，先前的发热、寒战的病症稍见缓解，又开始出现呕吐、腹泻，严重的更会胸痛、心悸。
而最初的病症也会再次复发，原先给他们开的药方效果也日渐不佳。
张全留下的书中也并未记载此类病症，百宝箱中的书她也看得差不多，皆无所获。于是她想到了医馆的书房，里面书籍众多，或许会有类似的记载。
裴烟落掩着口鼻，沿着书柜一排排挑选，《四大神兽》、《孤山野寺与人性》、《三国皇室》。
......这都是些什么书？
她的视线看向最上排的书架，仰起身子，凑近想看清些，她缓缓道出：“医，‘医毒秘卷’。”
！裴烟落眼中一亮，就是这本。她踮起脚去够，奈何书放的太高，任她怎么努力都拿不到。
“师父也不给徒弟留个木凳，未免太高估徒弟的身高了吧。”她暗暗抱怨道。
眼旁的光亮忽地暗下来，她半身落入阴影中，身侧的人帮她把书拿了下来。她接过，说了声多谢。
商夜年见她绕开自己走向书房外，欲言又止，默默跟着她坐在门槛上。
两人是在医馆外相遇的。秦芷昕和言衍之今日清晨便到了洛水，正与他一同前往客栈，正巧，遇上了去医馆的裴烟落。鬼使神差的，他随她进了这医馆后院的书房内。
裴烟落看得认真，与他也坐的不远，也没有刻意拉开距离，他只需稍稍靠近，便可闻到淡淡的花香，看清书籍中的文字。
他低声开口：“你，昨夜没睡好？”
她未抬头：“可能吧。”
自从上次闹完脾气后，这是他们这几日来，第一次说话。虽是无厘头的对话，但她还是会给他应答。
他又问：“今日不去药铺？”
“忙完再去。”她翻了一页，继续看。
“那你在忙什么？”
"......"裴烟落终于正眼瞧上他，只不过眼里尽是无言，她翻了翻手中的书，“忙着看书。”
商夜年无话可说，选择坐在一旁继续沉默。这天，被他聊死了。
他原以为跟进来，只有他们两人时，气氛会缓和些，至少是在很多人面前会。现在看来，是他想得太简单了。他以为这么多天过去，她应该消气的，没想到适得其反。
裴烟落，还挺记仇的。
又过了一会，实在太安静，商夜年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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