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1章
承光十年,春。
帝听信宦官谗言,御驾亲征。
十万大军于函谷关中西戎军圈套,全军覆没。
承光帝被俘,西戎狮子大开口,要大雍割十九州。
是年,晋王裴玄琰领八千飞翼军,打着清君侧的名号。
一路从荆州,势如破竹攻入皇城。
新帝登基,改年号为昭明。
在新帝登基后,先后派遣得力将领,在冬至前一日,连夺回十城。
捷报传回京城,新帝大喜,在宫中设宴众臣。
*
闻析哈出一口气,本想暖手,但热气与寒气接触,很快凝成一层薄霜。
他冷得打了个哆嗦,裹紧身上单薄破旧的棉衣。
今日可是个偷吃食的好日子。
新帝在太液池大摆宫宴,犒赏三军,大半的守卫都围着皇帝了。
而御膳房这等地,巡逻的侍卫便更少了。
闻析熟练的摸进御膳房,为了养活小太子,这种偷鸡摸狗的活儿,他如今已经十分上道了。
而且他还十分聪明,不会拿那些一看便十分精致,容易被人察觉的膳食。
像那些白面馒头、咸菜之类,又便宜又管饱的,哪怕多拿一些,也不会被人察觉。
毕竟这些低下的吃食,便是连外头达官显贵都瞧不上,何况还是宫里这些金尊玉贵养着的娘娘们。
通常,都是留给那些身份低微的宫人们。
若是分不完的,便直接倒了做泔水。
闻析盯着灶面上,摆放的精致的吃食,佛跳墙、黄焖鱼翅、樱桃肉等等,不由咽了咽口水。
从前跟着小太子,他也算是能吃香的喝辣的。
谁见了他,不得尊称一声“闻小公公”。
而如今,真可谓是一朝天子一朝臣。
自打与小太子一道,被囚禁在冷宫后,别说是吃食了,便是从前那些捧臭脚的宫人们,见着他,都会吐两口唾沫骂声晦气。
不过所幸闻析九岁入宫,早便见惯了宫中的拜高踩低。
骂他两句也不会少块肉,但不能紧了吃食。
他是个成年人,饿一两顿没什么。
可小太子才五岁,正是长身子的时候。
自小锦衣玉食惯了的小孩儿,哪儿受过这般的罪。
每日吃不饱穿不暖,还担惊受怕,生怕哪日新帝想起了他,觉着留着他这个承光帝的种是个祸害,一刀给咔嚓了。
闻析带着小太子,谨小慎微,若不是饿肚子,都不敢踏出冷宫半步,生怕被人瞧见又给惦记上,小命难保。
今日宫宴,剩下的吃食不少,这几日不知何故,闻析的眼皮子总在眺。
都说左眼眺福,右眼跳灾。
这右眼一直在眺,保不准没什么好事儿。
他还是多拿一些,这样也可以窝在冷宫几日都不必偷摸出来。
打包好吃食后,闻析摸着黑,抄小路返回。
路过一片篁竹,风吹竹动。
在窸窸窣窣的响动下,闻析嗅到了一股血腥味。
他不由摸了摸鼻尖,不知是冷风钻着缝儿,灌了进来,还是这股不知打哪儿飘来的血腥味。
闻析感到后脊背一阵发凉,在这宫中,闻到血腥味,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他想加快脚步,赶紧回去。
可这人,一贯是怕什么来什么。
忽的,只听扑哧声。
一把软剑,径直贯穿了一人的身体。
鲜血顺着剑背,在惨白的月光下,映衬出了对方那张死不瞑目的脸。
对方一身宫人装扮,似乎是看到了他,挣扎着伸出一只鲜血淋漓的手。
在这月色下,更显得像是索命的厉鬼。
吓得闻析瞬间白了脸,身体先做出反应,抱着怀中的包裹,迅速藏到竹后。
“在朕身旁,安插了不少光景,却还是心急了。”
随着这宫人的倒下,软剑收回,露出了一片明黄的衣摆。
但下一瞬,软剑却杵在了地面,高大修长的身形一晃,单膝跪地倒下。
竹林又恢复了诡异的静谧。
闻析隔的有点远,没听清对方说了什么,但他深知,要想在这深宫中活下去,就得少听少看。
赶紧跑。
闻析闭着一只眼,将脸侧到一边,快步直往前冲,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但就在要脱险时,脚腕子却被一只冰凉的大掌抓住。
一声惊呼要脱口而出,但又怕会招来侍卫,又给生生咽了回去。
而就在这一瞬,脚腕子上的力道加重,一把将他拽了下来。
“好汉饶命,我什么也没瞧见!”
闻析紧闭上双目,张口先求饶准没错。
但等了片刻,对方似乎没有下一步动作,唯有上方的呼吸声,十分粗重。
闻析长睫颤动,缓缓睁开。
却兀自,撞上了一双猩红的双目。
男人冷峻却满头冷汗的脸,在月色下如同十罗殿的阎王索命。
因为,闻析已经感觉到,那只手,探上了他的项颈,并且在慢慢收紧。
强烈的求生欲,让闻析顾不得会闹出什么动静,手脚并用挣扎想将人推开。
“找死!”
可他的挣扎,却彻底激怒了对方。
那把还滴着血的软剑,对上了他的脖颈。
肌肤被割破的刺痛,让闻析瞬间停下了挣扎。
“好汉我们无冤无仇,别杀我……嘶!”
闻析求饶的话还未说完,对方却低下头,逐渐靠近,像是在嗅着什么。
满脑子想着怎么逃命的闻析,一开始完全没注意。
但随着对方一口咬上项颈,尖锐的齿尖刺穿了肌肤,他倒吸一口凉气。
鲜血顺着被咬出的破口倒流。
失血的感觉,让闻析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身上的人竟然在吸他的血!
见鬼了,他不会是遇到什么僵尸吸血鬼了吧?
而更让闻析头皮发麻的是,对方似乎在吸了血后,发出了一种,缓解舒适般的叹谓。
“那儿有动静!”
就在这时,远处听到了人声。
趁着身上之人的力道松懈了些,闻析一把推开人,抓起包裹,捂着脖颈头也不回的跑了。
“陛下在这儿!”
“糟糕,陛下又犯病了,快传孙太医!”
*
勤政殿,四足提链铜香炉龙涎香袅袅。
在孙太医来之前,裴玄琰已经清醒了。
他倚靠在枕边,手中却把玩着一块看似十分寻常的宫牌。
“快为陛下诊脉!”
贴身太监李德芳很是着急。
孙太医不敢耽搁,忙为新帝号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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