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饲养疯狗的第十四天
赵绥宁低头,垂着眼,瞳孔紧缩。
嵇灵韵这话,是什么意思?嵇灵韵,认出她了吗?
她不敢答。脑中思绪万千,权衡着利弊。她应该告诉嵇灵韵自己的身份吗?毫无疑问,嵇灵韵是她的干娘,是她母亲的挚友,有了她的帮助,自己在复仇路上势必会得到很大的助力。
嵇灵韵是怎么认出她的呢?
“殿下,我是郁世子府上的医师,赵岁。”赵绥宁轻声说,“劳殿下挂记着。”
嵇灵韵点点她耳后的红痣,道:“那给本公主讲讲你的故事?”
“家住何处?父母做什么的?”
她尴尬地想,怎么每个人都想听她的故事。
在心里编了又编,她堪堪出声:“我是京城人士,家住城东流月坊,父母……父母早逝。”
“京城人士?流月坊哪里?”嵇灵韵锐利的视线紧紧盯着她不放,“京城人士又怎会跑到南方,还识得雷公藤那种罕见的毒?”
下巴被嵇灵韵勾起,迫使她不得不对上嵇灵韵的眼睛。公主有一双很美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世间一切。
“你们都下去。”
嵇灵韵驱散了各色美人。
此间,只剩她和嵇灵韵二人。
“小医师?”嵇灵韵吐着气,笑道,“还不说实话?”
赵绥宁憋着气说:“公主殿下逗人玩。”
嵇灵韵顿时轻笑出声,勾住她的肩,亲昵道:“小阿宁,我的乖囡囡,怎么,不愿认干娘?”
她别扭地说:“我不想让干娘掺和进来。”
“我三年前就掺和了。”嵇灵韵拍着她的肩,“那时没救下千秋,是我毕生之憾。”
“如今,你回到京城,是想查清一切为你爹娘平案吧。我会帮你的,小阿宁。你只管向前走,干娘会做你的后盾,适时为你扫清障碍。”嵇灵韵承诺道,“但你也要学会成长,我不可能永远能顾及到你。等你自身强大起来,才有能力做事。”
“听你刚才一席话,我很欣慰。我们的小阿宁变了,懂得了许多,这是好事。”嵇灵韵伸手抚摸赵绥宁的脸,说,“吃了不少苦吧?”
她摇头,说:“不苦。”
“比起爹娘所受之刑,阿宁不苦,至少阿宁还活着。”赵绥宁许久没有感受过亲人般的温暖,一时有些哽咽。
“既活着,怎么不来找我?”嵇灵韵问道。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摸鼻子,说:“我找过干娘的。但是干娘出游阵仗太大,我刚跑到队伍前就被侍卫拉走了……”
一息不到,就消失在人群中。甚是无奈。
“所以你就找上了郁净之,通过他来见我?”嵇灵韵忍俊不禁。
赵绥宁摇头又点头:“不完全是。一开始只是因为得知世子手中有父亲的线索。后来才发现还可以这样。”
“世子?”嵇灵韵挑眉,“叫得这么亲切?你以前不都是直呼其名的吗?”
“……亲切吗?”她讷讷张口,“许是叫习惯了。您也都说是以前了,现在我什么都不是……”
“你是我的乖女儿啊。”嵇灵韵轻柔抚摸她的头,“干娘会帮你的。”
“习惯?”
“那可是个恐怖的东西。”
“阿宁,你要当心。”
嵇灵韵若有所思道。
她似懂非懂,只能说“好”。但是又止不住好奇,问:“干娘,你怎么认出我的啊?”
“看那小子对你的态度啊~”嵇灵韵眯眼笑,“你刚假死那会儿,他可是来我面前发誓只娶你一人的。可是他后来又带着一个姓赵的医师来,那个时候,我就疑心了。他可是对你上心得很呢,但凡在你身边,眼睛没一刻不黏在你身上,恨不得和你融为一体呢~”
赵绥宁的脸“噌”地红了,连脖子都不能幸免。融为一体……
“干娘,你别这么用词……”她半推半拒,“很奇怪。”
“奇怪?”嵇灵韵坏笑,“如果这就算奇怪的话,那么郁净之那小子脑子里奇怪的东西多了去了。”
“发誓只娶我一人?”赵绥宁又问。
“对啊。他喜欢你呢。”嵇灵韵哼声,“你不知道吗?”
她立刻回道:“不可能啊!他肯定是讨厌我的,毕竟我欺负他那么久!”
“是吗……”嵇灵韵不以为然,“他若不喜欢,怎会请旨娶你,还没脑子地自断双腿求皇帝放你一命?他若不喜欢你,怎会在你‘死后’一直穿着素色衣衫,还尽是些粗衣麻布,也不曾让别人进府?”
“我可听说,他爹给他找了不少闺阁小姐呢……”
赵绥宁瞪大眼睛,震惊地说不出话来。郁净之的腿,是为她而断?这三年,郁净之一直把她当做妻子守着?郁净之……喜欢她?
脑子顿时乱成一团,怎么理都理不清。她一时间陷入混沌,这简直是她人生中听过最大的笑话。就算郁净之为她断了双腿,就算郁净之把她当做妻子,就算……这些定也是郁净之计划中的一环!同她……也只是碰巧扯上关系。
郁净之……怎么可能喜欢她呢……她一直欺负他啊……
等等!郁净之不会是有心理上的罕见癖好吧?比如,喜欢被人打之类的……
嘶。
赵绥宁的脑子更乱了。
这时嵇灵韵打断了她的思绪,岔开了话题,说:“逗你的。”
她气鼓鼓地看着嵇灵韵:“干娘!”
“我是看到你的小动作有些疑心,今天又确认了你耳后红痣才认出来的。”
赵绥宁顿时松了口气。郁净之喜欢她这个想法不仅令她费解,更让她害怕。她也不知道怕从何来。只是单纯地不敢面对这个可能性。
“你要做官,我会向圣上举荐。但这不是易事,过了我这关,后面还有很多关等着阿宁去闯。”嵇灵韵拉着赵绥宁坐下,“听闻右相上书要废除荐举,全面推行科举制度呢。你要做两手打算,提前准备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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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议事殿东阁。
年过五十的皇帝须发依旧乌黑,精神矍铄,纵面上沟壑重重,也挡不住一股子威严之气。眉型上挑,不怒自威。
“陛下万安。”郁净之跪礼参拜。
“起来。”皇帝颇有兴味地看着郁净之,“阿濯,你的腿好了?”
郁净之点头,说:“是陛下龙恩眷顾。净之无时无刻不想着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皇帝笑:“是听到你父亲为郁安那孩子请换世子的消息了吧?”
“陛下耳目神速。”郁净之没有否认,“陛下自有考量,净之不敢多言。”
“放心,你爹的上书朕不会允准。”皇帝淡了神色,“他糊涂朕可清楚,你这孩子,要比郁安能干许多,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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