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未成年12

“我之前说过，我的手指是因为工作的时候，被机器粉碎了，不得不做了切除手术。”头发花白的男人举起了左手，只剩下两根手指的手掌，看起来有些丑陋。

“事实上，我说谎了。”

养老院的服装都是统一的，有点像医院的病服，除了方便日常养护之外，也有考虑到舒适性的问题，上面还印有“微笑之家”的标识，以及联络电话，方便有人看到丢失的入住者们，能联系到养老院。

当年迈的男女穿着同样的衣服，坐在一起，唯一的亮色，却是更加年轻友善的院长，这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事情。

苏珊看着眼前的一幕，如果是拍成电视剧画面，或许会很突出吧。就像灰白的背景里，出现一抹亮色，不仅仅是视觉的冲突，更充斥着某种难以描述的强烈对比。

实际上，房间里的颜色很杂，如同幼儿园的活动室，充满了各种鲜艳玩具和乱七八糟的涂鸦，就连众人坐着的地方，都是彩色的塑料桌椅。

穿着灰白相间院服的老人们，聚精会神地听着有些荒诞的故事，“那时候，我已经参加了好几年的公务员考试，阿西，明明已经很努力了，还是没办法考上，我都有些绝望了，成绩出来那天，我和阿爸因为钱的事情争吵起来，欧妈也劝我不要再考，找个稳定的工作吧。”

“然后呢……”老人脸上露出了回忆的神色，或许，他不都知道，自己的神色已经开始扭曲起来了，却是那种几分畅快中夹杂着几分恨意的神情，“我冲进了厨房，拿出了刀。”

说着，他比划了一个砍的动作。

“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手指没了，血流了一地。”

众人发出惊呼的声音。

“阿妈哭着叫着，要捡起我的手指，拉着我去医院，却几次害怕地没能捡起来，阿爸听到要去医院，愤怒地骂我是废物，只会浪费钱。”老人说话的声音很平静，甚至有些欢快，“我看着那几根断掉的手指，想到的却是，公务员试验，说不定反而会有机会……一个疯狂的念头，从脑子里冒了出来。”

“我把断掉的手指埋在花盆里，办了残疾证明，适应了一年后，我去参加特殊人群的公务员考试，本以为这次一定能够成功的，但是，到了考场，我却发现，真正身体有残缺的人，只有我一个人。”

仿佛有一股寒意窜了出来，有些人已经惊愕地捂住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院长却是拍了拍手掌，夸赞道，“真是精彩的讲述呢，朴同学。”

说着，像是在为新到来的苏珊解释，又像是在提醒其它太过沉浸其中的群众，院长温柔地说道，“今天是真假故事会哦，以‘我’的身份描述故事，听众做出真假的判断。”

“看来朴同学说的事情，很打动人呢。”

被提到的讲述者露出了腼腆的笑，仿佛为这件事盖上了“虚构”的标签，果然，有些情感过于充沛的老人，露出了“被骗了”的郁闷神情，并在院长问出“大家觉得这是真事还是假事”的时候，投出了反对票。

有些人则是和苏珊一样，觉得确实有这样的事情，投出“是真事”一票。

觉得是“假”就展开手指，觉得是“真”就握住拳头。所有人几乎都是同一时间出手，所以，不存在为了合群改变自己想法的事情。

“看来，大部分人都觉得这是虚假的呢。”院长笑了笑，问道，“那么，让朴同学来说说吧，这是真事，还是假事呢？”

“好孩子不要说谎哦。”

“当然是真的！”

话音刚落，就有人七嘴八舌地声讨起来。

“骗人，你上次也是那么说的！”

“就是啊，害得大家都很愧疚，觉得你很可怜。”

“结果不是一点事情都没有吗？总是拿你的手说故事，也太狡猾了吧。”

“是，是，大家请冷静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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