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困兽场
一层薄薄的土混合在钢筋里,地下负二层的关押着饲血奴的昏暗场地下,楼上场外突然响起的钟声响彻,乐声在钟声响起的那瞬间就开始震起!
与此同时,原本关押着饲血奴的铁栏外,那些困兽场的守卫也开始紧跟着场外气氛,行走间都开始慌忙催促了起来。
“开头第一个是谁来着!”
“那边那个!对就是你!先去把三号给管好!要是一个不注意被逃了出来要你命!还又闲心嗑瓜子呢!”
“开场了开场了!”
烛火点燃晦暗的地下,行人穿梭其中。
行走之间,一些残料碎衫掉落在地下,他们推着巨大的被红布裹住的方形铁轮,轮子从地下碾过,也碾过了那些在混忙中掉落的不知名碎屑。
“让开让开!这一车是从扬州运过来的瘦马,不上竞技场的!”
“干嘛的!”
“干嘛的?你说干嘛!”
外面慌忙穿梭着人还在大声叫喊。
这边,陈娘看着那被人推着渐行渐远的红绸铁盒,倏地开口:“这次被卖出去,她们如果没有死,会再回来。”
孟婼笙循声望向她。
陈娘此时眼中满是平静,静静地看着那已经无法再捕捉到身影的巨型铁盒。
“那些权贵会让她们摆出各种形状,会有各种人每天从房内进进出出,而她们会在床榻上烂死,没有烂死的会被买家再次低价卖回来,然后站在我这个位置。”
她们这个位置,穿过冰冷铁栏,墙角里火色的烛火也幽暗,那些推动着铁盒往上运输的守卫的影子在这样的火光中影子张牙舞爪着仿佛是地下阴府中的恶鬼。
孟婼笙静静看着她没有说话。
这里,十几个人都陷入了一场莫名的死寂中。
“呸!”这时壮汉吐了口痰,咬着牙恶狠狠道:“死娘们你这个时候还矫情起来了!都是要死的人,到现在还翻出你以前的那些个糟烂事儿,都不嫌晦气!”
“什么晦气!”是比刚才和王大娘撕扯的时候还要刺耳的声音,她的尾音仿佛被扯断,整个嗓子都吊了起来,用着最为尖锐最为刺耳的声音大喊——
“别以为你上过战场的就多荣耀了!还不是得了病!得了病回来没钱了卖了家里的女人孩子结果还是救不回来!你那衣服下面皮肤都烂完了!”
陈娘弓着身子四肢都张开得老大,对着壮汉疯癫地笑起来,“去赌,没钱,被卖了!哈哈哈哈被卖了也没成为有名号的饲血奴!因为你有病!只能和我们这些都得了病的人挤在一起!”
“你——!”
壮汉作样迈开步伐提手要朝陈娘的脖子掐过去,这个时候一直蹲在铁栏杆旁边的十三岁左右的小女孩翻身挡在了陈娘面前,将她手里面的利刃举起来对着壮汉。
陈娘瞧了女孩一眼,看清她手里的家伙之后更加不管不顾了起来,“还想着成为有名号的饲血奴被买回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别招笑了!你以为被买回去能有什么好下场!咱们一开始就被管事分好了,这个铁牢里的所有,我们——!”
“我们都是等到中场那些贵人们疲倦的时候,用来让他们起兴的东西!我们这些人最好的下场就是等我们上场后在死之前留个全尸——!”
......
......
此时的楼上,四楼一间雅阁中。
廊外轰然响起的钟声预示着今晚的盛宴即将开场,南书看着在竞技场正对着的二层楼高的台子上,今晚的讲解人上台了。
“尊贵的客人!欢迎您今晚来到这里——!”
“其实金果没来也算是好的。”她靠在廊边,单手撑着脸颊突然说出这么一句。
程锦芸投去疑惑的目光,“嗯?什么意思。”
此时包厢内只有南书程锦芸她们两人,元杳和关延辞程淮烨他们三人出去找戚雁慈了。
南书眼神示意程锦芸,让她看台下已经开始被守卫搬上台的一号饲血奴铁栏盒子。
“金果其实看不得,虽然她并不会说,也不会皱眉,但其实她看不得。”
程锦芸更迷惑了,这不是她能理解的领域。
“哈?看不得什么?”
南书笑着,没再说了。
金果以前很少来困兽场,少有的几次来也是卡着最后秘宝揭秘,她来凑热闹陪着他们几人过了一场而已。
唯一的一次看完全场还是因为要陪着她。
她当时因为希望突破父亲口中的那句“女孩子没用,连去困兽场都不敢,必须要男人陪着”,于是提着一口气,拉着金果还是来了。
那晚是金果第一次全程看完困兽场的“盛宴”。
每次金果她来的时候都是早已被其他要么是关延辞要么是程淮烨已经定好的包厢雅阁,她坐在袅袅升起烟丝的雕有镂花的雅阁边上,看着地下竞技场舞台已经清理过后的场地,讲解人这时候会开启今晚的秘宝。
她看着就好。
尽管一直知道困兽场里面参杂着何等血腥,但金果一直不让自己听也不让自己看,他们这些好友也不会在她面前谈及这些。
所以一些准确的,可以在眼底映照的,可以让脑海一直记住的。那些一切——都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
若不是传说这次的两件得奖珍宝之一是圣武帝的东西,她根本不可能和好友们约好了一开始就来选饲血奴,好让他们在场上竞争以此赢了后获得那件珍宝。
所以对于困兽场里面的所有流程,当时的她可以说是一应不知。
起码在南书眼中是这样的。
那些挣扎着从竞技场的土坑里爬起来逃出虎口的饲血奴,猛兽的嘶吼声杂着观众席一些人口中没有止住的惊呼,还有些能听清的“快啊!快——把他咬住!”
当时的金果是怎样一个状态?
南书其实已经有些忘了,她当时只是在想,父亲真的没有说错吗,女孩子们没有男人的相伴来到困兽场,真的待不下去了。
似乎父亲说对了......
因为她也觉得有些不舒服。
但不舒服的点和金果有些不同,金果是一直盯着看地下竞技场里的饲血奴,他们扬起的血和掉落在土里的肉。
而她是听着周围人的惊呼声,觉得有些太吵了。
困兽场是没有心的。
任何一个来到这里的人都清楚这一点,但每次时隔一月又举办还是会有许多人来。
原因无他,一进了这里,所谓的道德观念,所谓的一切不可抛开的尊严和良心,在一进了这里后都会仿佛被一块刀一样切开了。
世家会有世家的规则,平民会有平民的规则。
人也会有人的规则。
但到了这里,一切的规则都不作数。
人们只会赤裸裸的抛开外层相见,仿佛并不生活在社会的规章秩序下。
人们享受这样的感觉。
起码世家权贵是享受的。
而就算并不享受的,如现在面带疑惑的锦芸,就算并不享受但他们也是这套制度下的受益人,是并不享受也不会去破坏的那类人。
金果,她,锦芸元杳,延辞淮烨他们都是这样的人。
但......
南书想起当年金果陪着她来时的反应,不经意有些想笑。
或许金果比他们的反应要大些吧。
......
......
孟婼笙此刻的反应确实挺大的。
因为她马上就要被当成饲血奴抬上去了!!!!
再不大起来她人都要没了!
她靠在墙边看见那边壮汉在看见女孩手中举着的刀后就不再上前,只剩下瞳孔恶狠狠盯着陈娘。
陈娘咧着嘴,一缕头发从她耳边落下随意被她刮了上去,正打算再次开口那边察觉到不对劲的困兽场守卫这时候走过来,“吵什么吵!!”
他手里抬着烛火台,随着光影的靠近铁栏杆落下的影子更长了,刚好落在了孟婼笙脚边,光也落在了她半张脸上。
一映光在她脸上照出了徐徐如冬日暖阳般的辉光,长睫颤动,此时正低垂着眼望向他,眼尾的一抹红更添了几分光色。
“......!”
他眸中闪过一瞬间的亮色,头顶的布巾掉下来一块,前行的步伐脚步顿住片刻,又再次迈开走来,一边走一边朝着另一个方向大喊,“那边那个新来的!这一组是干嘛的!怎么还有个这种货色的娘们!”
“哦!”
被他叫唤的人这时候正从远处跑过来,束起长袖将手中的帕子搭在肩膀上,布鞋溅起了濡湿泥点,“似乎是病患的那一组,用来中场起兴的。”
果然,一听这话那人眸中就没了任何惊艳,嫌恶皱眉,摆了摆手正准备走,却在余光再次瞥间孟婼笙的时候又顿住了。
抬头示意,“......这女人得的什么病,会传染的不。”
孟婼笙:“......”
想开点孟婼笙,现在起码是在上台前被人注意到了,他要是因为美色觊觎你也会把你放出去,就算没得病的事被牢里的这些人发现了也没啥。
要不要现在开口说自己没得病,如果要是说出身份没有肯证明的东西这些人也根本不会信,还不如利用外貌......
“我——”
“花柳病。”
那个已经跑了过来的人喘着气说道,“是花柳病,哥。”
孟婼笙:“!”
她视线猝然朝着那人转过去——
是......
段旻!?
瞳孔不自觉骤缩,她身体僵住,一时所有的可能性都在脑中转了一圈。
不自觉开始审视起了这人。
段旻从那边跑来后还喘着气,朝着男人讪笑,肩上搭着的帕子用来擦了擦额头的汗,“是今下午才被卖来的货,上面的大哥检查发现有花柳病,就被扔到这间房了,唤我来守着。”
不对劲。
“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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