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第五十三章

这一日终究还是来了。

仙门率先派了一支探路的队伍靠近魔域，山谷暗处的魔兵将消息层层上报，不久之后传到了烬霜的耳中。

烬霜正在议事殿处理事情，自从仙门要突袭，他公务繁琐，将近十日未曾回到自己的府邸了。

收到魔兵的线报，他一改松松散散的坐姿，立刻起身，匆匆赶到附近的主殿。

主殿空旷，正前方上首的座椅无人，玉石铺就的地砖清晰倒影出台阶上的两个人影。

郁燃和祈念坐在台阶上聊天。

“凌雪给我附魂珠，我就能销毁它了。”祈念摩拳擦掌道，“到时候世间再无人能伤你！”

郁燃把她的手放到自己大腿上：“你又去见她了。”

祈念：“她不知道我和你相识，以为我是一个顺从听话的弟子。”

郁燃托着下颌思索，过了一瞬，发出一个致命疑问：“如果没有我，你会选择站在魔域还是仙门这边？”

祈念瞬间沉默了。

这个问题好眼熟，类似于现代的女方问男方，我和你妈同时掉河里，你救谁？

但不一样的是，她对魔域和仙门的认同感都不太强，她说：“两个地方都很危险，我会回到荒跃城，平平安安度过这一生。”

郁燃怔住了：“你修仙多年，以卧底身份埋伏魔域，你对仙门的感情，比我想象的少。”

“我和他们观念不一致，仙门里的修士每一个都志向远大，渴望寿命比天长。在他们眼里，时间变得不可贵了，可我不追求永生，更想珍惜每一分每一秒，短短几十年的时间，过得充足自由便足够了。”

修仙前，她向往这样的生活。

一座小房子，围墙圈出一个小院子，养一只鸡，种一方田，过着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田园生活。

郁燃静静看着她：“你回到荒跃城，会更开心吗？”

祈念真心实意回答：“嗯，那里是我们的家，你曾经花了很多钱给我买的一个房子，它的意义远大于仙门魔域。”

郁燃的眼神变得柔和，指腹轻轻抚摸她的手背。

荒跃城于他而言，意义同样与众不同。

他记得，当年第一次进入百花巷，曾畅想自己和祈念在这里生活工作。

他们像一对普通夫妻，过着柴米油盐酱醋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平凡生活。

夏天坐在院中茂密的大树下乘凉。

冬天围炉煮茶或者吃食。

春秋乘着习习的凉风去风景好的地方散步。

……

他构想过无数次的平凡夫妻生活，因为时间太久，被埋藏在了记忆的深处。

而祈念的话，让他恍惚间，那段久远的记忆渐渐浮上脑海。

他们没能做上平凡的夫妻。

郁燃垂下了眸子，轻轻说：“等一切结束，我们回荒跃城。”

祈念惊讶地挑起了眉毛，他要满足她的心愿？

但看到他的神情，她否定了错误猜测。

这双熟悉的眸子暗沉，瞳孔深处却有一丝明亮，似乎变成了曾经的郁燃，那个纯粹干净的少年。

他和她一样，原来都渴望回到失去的曾经。

-

烬霜急匆匆推开大门，祈念正努力抬起脑袋，要在他的唇瓣印下一个印记。

吱呀一声。

突然听到推门声，她猛地顿住动作，上半身慌乱地往后缩，余光瞥向了门前。

烬霜尴尬地站在原地，祈念也有点不好意思，手指没处放，若无其事地捋了捋耳鬓的碎发。

郁燃不高兴地看着烬霜，眼神带了一丝杀气。

烬霜的恐惧漫到了心上，他吞了一下喉咙，颤颤悠悠地走到台阶前。

郁燃神色冰冷：“什么事？”

烬霜谄媚：“殿下，仙门出动了。”

郁燃敛色：“多少人。”

烬霜严肃：“十五，修为不高，只在金丹期。”

区区金丹期的修士，也敢来魔域地界。

郁燃：“探路的，放他们过去。”

“这……”烬霜犹豫，“万一他们有什么手段……”

郁燃甩了甩手：“若他们中了陷阱，只会让仙门警惕，打草惊蛇，原本能杀几千上万人的阵法，只对付了十五个人，孰轻孰重你该明白。”

烬霜明白了，魔皇殿下要将阵法发挥最大的用处，区区十五人，不值得浪费此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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