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讨福利
红红漆木桌边缘被硬生生掰下来一大块,木屑簌簌而落。
杜筠溪就要凑上前,眼睛一热,一只宽大生茧的手遮住了她的视线。在混乱之际,她听到压低的嗓音哑声传来:“别看。”
每次毒发,他都不让她看,紧闭门窗,待好转之后,方才允许她抱着药箱跑进来善后。
“三弟要暴起杀人了!快逃!”那双生子里,不知是谁惊呼一声,兄妹三人很快夺门而逃,竟是连祖母的庭院也不愿意多待一刻,方才其乐融融的气氛顷刻间消失殆尽。
杜筠溪伸手抓住遮挡自己眼睛的腕臂,却纹丝不动,棠寒英用了十足的力道,几乎将她整个人都拦抱在自己怀里,却又不敢过分逾礼,除了手腕位置,其余地方皆是虚虚揽着。
杜筠溪只好踮起脚尖,用嘴用力咬住他的手腕。棠寒英蹙眉,却依旧不肯松手,他眼神近乎漠然地看着自己那僵直的身体,毫无理智,宛如野兽般地抽动,癫乱。
原来从旁观的视角来看,远比自己想象当中的还要来得丑陋可怖!
他将女郎拉到自己身后,一个箭步上前,按住自己的身体,垂下眉眼低声说道:“劳你替我受罪,十分抱歉。”
此时神思散乱的扬长青已经听不清旁边的声音,更加不知自己是什么情况,他好像回到了那晚在山野之中被猛虎撕咬的境地,冷汗簌簌而落,他抓着被掰下来的木块,眼睁睁看着红血丝蛛网般弥漫而上,尖锐的木屑扎入手心,带来刺痛感。
“阿筠,阿筠,我好像又受伤了……”扬长青下意识地找她,就像他曾经无数次受伤,吃坏肚子,都是阿筠帮她治好的。
杜筠溪心下焦急,揪住棠寒英的衣袖,趁着他愣神的功夫,从他身后绕了出来。
那道原本清瘦文雅的身影此时正狼狈不堪地背靠椅子,瘫坐在地上,一双长腿从被扯乱的袍衫衣摆下露出来,丝绸质地的内衬,在地面上磨搓着,鞋子已经飞走了一只。
扬长青伸着手指,扯开衣襟,肌体上遍布的血丝色泽鲜艳,越发衬得皮肤又冷又白,还滚着汗珠,像艳丽的花纹开满在一具僵冷的尸体上。
而更可怖的,是那张俊美矜贵的脸正冷汗淋漓,口吐白沫。一双如墨眉眼,充斥着猩红色,几欲滴血。
只是几欲,没有像上次那般七窍流血。
杜筠溪长舒一口气,却也不敢怠慢,她从腰间褡裢摸出银针和药丸,单膝半跪在他身边。扬长青睁着眼,看她,血红的眼眸里流露出浓浓的依赖和信任。
仿佛她在这里,一切就都不是问题了。
撑着最后一丝理智,他看向旁边的棠寒英:“摁住我,我不想伤害到阿筠……”
棠寒英如梦初醒,上前,摁住了自己的肩颈,方便杜筠溪施针。
没有想象当中的嫌弃与厌恶,就像受了一次最寻常的伤,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帮忙拿一只碗碟来。”杜筠溪头也不抬,手里捏着扬长青已经发黑发紫的手指,将一枚银针轻轻扎入。
棠寒英环顾四周,从地上捡来一只摔落的碗碟,里面的糕点已经散落出来,正好空了。杜筠溪示意他悬空握着,放置在指尖下。
一股颜色诡异的鲜血涌出,滴入瓷碗里,一看便是剧毒无比。
谢阳韫推门而入,看到的就是自己孙儿面色苍白沁着冷汗地晕倒在女郎怀里,显然已毒发过。她定了定神,半蹲而下,细细端详脸色。杜筠溪在旁解释:“今日在门口受利箭惊吓,方才又不小心多吃了几口,这才引起毒发。”
谢阳韫见这次并没有出血,心下稍安,她抬眸,这才看清小夫妻二人的姿势。自己毒发的时候,谁都不能靠近,连她这个祖母都不行。此刻,他的手指却正紧紧抓着筠溪腰间的飘带,整个人都往她怀里倾靠。
可见,毒发的时候,他也没有排斥筠溪的靠近。
谢阳韫喜不自禁,这是极好的兆头。她连忙说道:“筠溪,你先带英哥儿回房休息。”
本想叫人进来帮忙,棠寒英已很自觉地背起自己,杜筠溪假装在前面带路,就这样三人一起回到了竹院。
竹院安静雅致,除了定点洒扫的仆妇会过来,平常都不会来人。棠安因为受到惊吓,此刻还没缓过来,开了药,只能躺在自己屋内休息。
棠寒英事事躬亲,将自己安置在厢房的床上。成亲以后,竹院的主房就留给了杜筠溪使用,他搬到隔壁的厢房。
这厢房里也到处是竹子的装饰,清新碧绿,四下无人,十分安静。
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他一颗原本悬浮的心,忽然也彻底静了下来。窘迫与狼狈,一一藏好。他抬起眼睛,看向眼前的女郎,开口问道:“刚才有没有吓到你?”
明知她会怎么回答,他还是想问。
“在我七岁那年,我的父亲去世。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杜筠溪脸色很平静,在棠寒英的注视下,继续说道,“他是被人活活打死的。扬叔把他救回来,全身骨头都被打断了,一张脸肿得根本看不清原来的样子了。扬叔不让我看,我非要看。”
说到这里,杜筠溪抬眸,跟他对视着:“我看到了,我父亲死去后的那张脸,比你刚才可怖上百倍,但我没有感觉可怕,我只遗憾,我没有办法救活我的父亲。”
棠寒英喉咙滚动:“抱歉,我……”
“若是感觉抱歉,就请我喝一杯茶吧。”杜筠溪看向竹桌上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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