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生日
“噢你别说。”安琪凑过来瞅上一眼，“上次去你家就发现这门真有点像。”
贝言点头：“顾知宜负责的装修事宜。”
“顾老师审美没话说。”她举着叉子嚼嚼葡萄。
“上回在你家看到好几只贴合风格的手作灯…应该是顾老师自己设计的？我淘宝搜了半天没搜出来…超级漂亮的！”
“那他应该是有点天赋。”贝言打哈欠等待主播现身，想了想，“以前还会做玻璃花。”
“能力好强啊。”安琪听得入了迷，双手交握，脸上洋溢微笑：
“你过两天生日，不知道顾老师会准备什么样的生日礼物。”
身边淡然飘来：“你觉得以我们两个的关系送什么合理？”
“嗯……顾老师以前给你送的生日礼物都是什么？”安琪思索片刻问了这么一句，扭头期待看贝言，眼里亮亮的。
贝言错开她视线，起身去夹水果，坐回来后才答：
“忘了。”
口腔爆开草莓酸甜汁水。
这一颗酸味更多。
安琪皱起脸：“一个也不记得啊？”
“也没送过几回。”贝言又要起身。
“行行行。”安琪无语凝噎，扯扯她裙子，“知道你别扭！别回避了！盒里都没水果了！”
贝言勾上点笑，随即把平板还她，“这回是真有事。”
这回起身是整理耳麦，准备上台。
留安琪独自捧着平板，主播恰好在这时回来，朝镜头游刃有余营业打招呼。
安琪神色一喜：“哎贝贝！1122来了！”
她抬起头。
是空荡荡的休息室。
贝言上台去了。
“唉。”安琪失落托起脸，捏捏自己脸颊肉，“这就走了，还想安利一下1122呢我……”
…
行程末尾是顾知宜探班来接。
那个时候舞台上围了块海洋球场地，贝言为了团队分陷在里面认真做任务，头发一挽干劲十足。
贝言接连得分，指挥团队扩大优势。
登台口候场的季星顾不上补妆，仰头盯着贝言操作带飞，高兴得直鼓掌，像个小学生。
“哎呦太强了！我小贝姐！”
“…嗯？小贝姐？”
意识到有人说话，季星回头朝这疑问来源一看。
出声这人比他高，衬衣外搭深色长外套，戴了口罩难掩气质，沉静垂头看他，眼尾有痣。
季星怔了下，觉得这人像是资方那边的，就又望向台上的贝言，轻巧背手。
“哼哼～就是小贝姐！虽然没我大，但是位很可靠的前辈！”
“啊。”身边人轻应。
季星听他应得轻飘，急道：“小贝姐就是…”
他认认真真，“即便话少淡然，但你就是想靠近她，也知道她很可靠的那种人。”
他的认真让身旁人微微顿住。那人眉眼稍弯，开口时像在哄孩子，“嗯，我知道。”
他的手放进风衣口袋，望向台上那片刺眼的光晕里，光芒正中站着一人。
“只是偶尔会觉得。”
舞台上，主持人高声宣布她逆转战局，带队翻了盘，观众席的声浪里漂浮着她名字，无数手幅随挥来挥去。
彩色纸条落了幕，他缓缓挑眉眯眼，一贯的冷淡声音似乎扬起一点点。那样轻。
“…小姑娘。”
没头没尾的。
贝言下了台擦汗摘麦，看了眼季星身边那人，皱起眉，“你来接我？”
那人点头，说顺路。
季星凑近撞撞她胳膊，压低声音问：“你哥？”
贝言抱臂淡淡回撞：“这那谁。”
季星恍然大悟，拍着脑袋一连噢了好几声，懊恼地搭上顾知宜的肩膀，又是道歉又是赔罪。
想说的话一箩筐，不是急着赶行程还能再聊八百回合。
“…这傻子。”贝言远远望着季星即便走远了也还在挥手，她沉着气评价完打开车门坐进副驾位。
夜色阑珊，霓虹光景变换，贝言那侧的车窗降下，风轻轻灌进来。
“会冷。”
“现在不。”
“叮咚。”
贝言划开手机，看到纪禾西发来的语音。
她指尖点下语音转文字，文字结果很快就浮现在屏幕上，她垂眸扫过那些字。
车内只有空调出风口的细微声响，直到——
一条语音忽然外放出来：
“贝贝！生日宴今年交给我！我找纪家那厨子来！你到时候直接来场地就行！每年的生日有我在你就放心吧！”
音量不小，至少车内的俩人都听得到。
贝言按熄屏幕，顾知宜的指尖在方向盘上轻轻一叩。
“生日宴的客人有想好名单吗？”是顾知宜在开车间隙平静问她。
贝言说还没，就又解锁手机，对着通讯录一个个想：“不在国内……要带小孩上亲子课……留学中……”
“纪禾西每年都会在吗？”顾知宜问的意味不明，贝言简单点头。
大概掠过去四十个路灯后。
“顾知宜。”贝言没看他，“生日宴你去吗。”
车停住。
贝言抬头，先看顾知宜，而后才移开视线看向路前方的红灯。
“我明天要出差，大概三天。”顾知宜声音依旧礼貌疏冷着。
贝言没说话，身旁传来规律平稳的呼吸音。
“你生日那天我回来可能已经很晚。出门记得带钥匙。”
听着是没法去的意思。
贝言说知道，指尖划过下一面通讯录。
-
生日宴如约而至，因为表面还在和家里闹掰，所以没往年盛大璀璨。
贝言不在意这些，她只是坐在那里平静吃面前的东西。
具体吃了什么，她也不清楚。
贝言看到熟悉的朋友朝她走过来，无聊到在心里默默猜测她过来后会和自己说什么：
像往年一样问她最近在做什么？或是问她最近身边有没有帅哥？？
这项猜测贝言还算擅长，因为她每年生日宴都无聊。
然而今年，贝言猜错了。
她们问的话往往第一句是这样——
“哎？顾知宜没来？”
“和我说！为什么把联姻对象换成顾知宜！”
“你俩去年那事可是实打实的，互相冷漠我看也不假啊，怎么最近这热搜我看不明白了？”
贝言就答：“顾知宜出差了。”
语气就像是在替某个人答。感觉怪怪的。
这成了她印象里，今天说的最频繁的话。
那是她第一次意识到，婚姻带来的长尾效应与另一个人绑得如此紧密。
对方的生活与自己的生活因此必然嵌在一起，绕不开，产生共振般的联系也是必然的一环。
纪禾西凑过来问她在想什么，她举杯喝了点酒，然后淡淡说，没想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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