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不讲道理就是理2
南泥惊呼道:“送我们入六道,还需要真君先飞升帝君?!!”
凉离试探道:“如果是飞仙呢?”
第五茗幻出十七份命格簿子,为自己的能力哀叹道:“烧几本簿子的事,简单,此时就可以做。”
隗晎蹙眉,心中不安,眼神狐疑道:“真的如真君所言这般简单?”
第五茗把簿子扔在桌上,轻松道:“自然。”
溪亖音揽回桌上的命格簿子,放进第五茗怀中,道:“姐姐,你不是说小鬼不可觊觎命格簿子吗?你快快收好…”
十七本簿子,凌乱铺罗,第五茗搂了搂,笑道:“是你们的话,无妨的。本君同意了,上面禁制也就没了。”
溪亖音急忙道:“不是禁制的问题!!”
语无伦次,她拒绝道:“不行的,我们不傻,这命格簿子岂能说碰就碰,说烧就烧。我们…”
其他人脸色同她一样纠结,溪亖音在第五茗面前把头摇成了拨浪鼓,继续道:“我不想飞升做仙了…姐姐把簿子收好,小音就喜欢现在这样。小音知足的,小音不贪心…”
第五茗反手安抚,道:“方才还说想,现在又违心…心性白修了。”
命格簿子和飞升名册是什么东西,十七人比任何人都清楚,那是底线。
如今,在第五茗的话中,却都变得不重要…
其他人默了声。
隗晎垂头,声音嘶哑,质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他们身为小鬼可以碰命格簿子?
为什么要这样维护他们?
为什么愿意帮他们飞仙,甚至愿意帮他们轮回…
甚至为了他们,连飞升帝君这种话也能说出口…他倒不是怀疑第五茗有没有那个能力,而是不敢相信,最是懒散的司命真君,竟是为了他们,会动起苦修的想法。
还有那帝君雷劫,若真去飞升帝君,该有多痛…
这些问题,隗晎不敢一一细数,简简单单的化成了上面三个字。
第五茗笑道:“隗七,你当是了解,本君爱多管闲事,又惯常冲动。只不过是恰巧在遇见你们的时候,自己同自己又打了一个赌。你们走到今日这一步,本君也是未曾料到,这一次,看来是本君要不小心快赢了。”
她全然不说众人心劫之事。
她也没详说即将胜在何处。
「赌」?
隗晎独独留意到这一个字,疑惑和不解,让他在脑海中挤出回忆,细细寻找…
赌什么???
故事?不对。
修炼?也不对。
命…
啊!!是这样吗?!!
数千年前,十七人,初始频繁出入司命府,相处百来日后,双方渐渐熟稔,隗晎从第五茗身上发现了命数的一个小秘密——那就是鬼扯的,一切原来不是命数说了算!!
隗晎不止一次,见第五茗在小鬼当中凑热闹,和牛头马面组「解谜」赌局,窥听小鬼簿子中那些没写入的情节。
他记得,他身上的事,是由一只拥有福泽命格的小鬼引起。
那小鬼在人界时,累积了大功德傍身。
入第一殿经贺仁点拨,刚出第一殿大门,那小鬼得了魂命,修出鬼仙身。只要第五茗将那小鬼的名字登记在飞升名册上,凭小鬼的功德机缘,便是可以随时飞做上仙。
福泽命格小鬼性格极好,听取其他人的建议,求拜到了第六天宫的司命府…
那日,正好是第五茗当值,十七人中又恰巧轮到隗晎在司命府随侍。
第五茗不曾预料那小鬼大德至极,名字刚写入飞升名册,那小鬼便从司命府原地飞升了。
照理来说,现在的飞升之人,都当记载名字后,呈报天界,由天帝择选。但那小鬼福德高厚,早超过了天帝在飞升名册上设下的禁制上线。
小鬼名字、生平,青墨白纸,落定成印,连通到了天界的一点灵气,那小鬼就因自身法力圆满,一气破天,顿生神格金身,飞上天去渡雷劫。
雷霆闪现,金身不隐,司命府看傻眼的隗晎,沉迷其中,完全忽略了被灼烧的魂体。
幸亏第五茗在旁,招徕诀起,拿出新生水,为他解了身体上的伤害。
也是这一次,隗晎早其他十六只小鬼一步,在司命府见了‘飞升成仙’之事。
隗晎自认为边捡边学,还算知事明理,心性稳得住,遇事不会慌乱,心绪更不会挂在脸上。
然而,那一刻,他在第五茗面前漏了相。
第五茗淡淡地道:“别傻站着看,羡慕是没有用的,那些能飞升的小鬼,都是命定的天人仙君。”
一路走来的事,于十七人来说,放眼天下苍生,对他们是何其不公。
第五茗现下如此说,正中隗晎久久以来的积怨,他脸色涨红,愤懑道:“为什么要天定?为什么我们的命数要司命来写?你们为仙,能力巨大,法力无边,对待芸芸众生,就不该有所区分。所谓福泽命格生灵,难道不是落入凡间时,你们凑足法力替他们以命劫换取的功德吗?这分明是在作弊!若是你们给我们十七人…我们不一定会比他们差!!”
他眼红了。
他嫉妒了。
回忆生前种种,以及死后的不平事,让他没能忍住做了一回小孩,无所顾忌地,大吼道尽这些出格的话…
半晌,隗晎冷静下来,余光偷偷打量屋内另一人的反应…手脚局促,嘴唇张张合合,思考着该如何求得原谅。
有一点他很清楚,跟在第五茗身旁后,十殿阎罗的阴差再没拉他们去地下炙烤,这比起之前,已经算是挣取下很多好日子了。
“咚咚——”第五茗手指在桌案上叩击,猛然收住了手,肯定道:“隗七…你的话,道理本君都认,可惜…本君认了也无用。另外…纠正你这只小鬼一下哦,你现在是一只鬼,不是人…更何况,作为人的时候,你都没能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做鬼就更不要去奢求,谨防乱心。”
见第五茗还能似玩似笑地说话,隗晎松了一口气,道:“是,隗晎明白,方才是我逾越了。”
小小的脸上,一副不服输的模样。
第五茗招手,把人唤了过来,从笔架抽出一笔,倒转笔头,拄在隗晎心口,喃喃念道:“这里想的什么,都说来给本君听听。”
霎时,隗晎身子不受控制,嘴不听使唤,翕动道:“真君错了,我的命虽然是天定,但我走的每一步,都并不是天定。他能作弊飞升,那我们必能凭本事比他做得更好。”
第五茗抵在他胸口的笔没有松,诧异道:“小小模样,以前看着挺老成的,没想到藏了一颗这么…倔的心。”
隗晎想说话,可那笔好似不让他张嘴。
第五茗那一字“倔”,音调万转,可想而知,在“倔”字之前,定是还想说点别的什么。
她未尽言,隗晎十分聪明,好似大概猜到了什么,面色羞赧。
须臾,隗晎胸口一震一震,笔头在他胸膛点击,一如叩在桌面,“咚咚——”,他听见第五茗玩味地道:“你说的那番话,是认定了要去这么想了?不改了?也不打算听劝了吗?”
笔头轻抬,他终于嘴中能发出声音,道:“我们不是倔,不是幼稚。我们断生那日,年岁虽小,但地下的数百年,我们没有虚度…我们只是在认真地过每一天。至于我的想法,重要吗?有影响吗?反正我们十七人会被你们拘在这里再“死”一次…
笔头震动,这次,是胸膛的起伏,带动了那只困住隗晎的笔头。
第五茗低头垂目看去,不知该说些什么。
一仙坐在椅上,一鬼站立不动,仙与鬼之间,有一杆笔在搭桥,司命府外围观飞升的小鬼,回过神,尽数将目光投到了两人身上。
第五茗恐流言四起,另一只手,指尖一转,两人周身拉出一道结界。
这是隗晎第二次见结界,第一次,在迎新城的客栈内。
打探后,他才知晓,那是贺和为保他们魂命,那三日特意在客栈屋顶画下的。
原来,早在那时,他们就“逃过一命”。
看了眼结界上的金辉,隗晎抬头粲然,自信笑道:“真君在这里听小鬼故事,不就是因为次次送来的簿子中没有写那些事吗?我们若不受困,自是也能走出这一节来。真君要帮我们试试吗?看最后是我们赢,还是你那一本簿子赢?”
第五茗错愕失神,手和笔,缓缓垂了下去…
隗晎心口的那道异象,她没有继续强硬解化下去。
她虽是司命,却不愿做“老司命”。
片刻,第五茗目中惊色大散。
隗晎胸口的异象,竟是随着他那一句话说出口,和第五茗放下的笔头,落定成了心劫。
又是心劫!!
这次是小鬼死后事死后生的心劫。
同过往第五茗知晓的那些,生前事死后生的心劫不一样。
这一回是实打实,用肉眼就能看见的一道命劫。
因隗晎身上的异数,第五茗完完全全忽视了,她偷听小鬼命外事的举动,已然被一只小鬼窥见了。
她还沉浸分神在隗晎最后一句立誓赌约中,不禁唤出声道:“你…”
隗晎不知道刚刚是在第五茗的施法作用下,才变得心思不掩,口无遮拦,此时没了笔头拘押他的身子,腿随心动,急忙跪在地上,请罪道:“真君息怒。”
第五茗赧然,柔声解释道:“本君没有生气,本君是想说…你真聪明。”
隗晎呆愣,局促道:“夸我?”
第五茗把人拉了起来,点头道:“嗯,夸你。你很聪明。”
隗晎谨慎地抱手一礼,退后半步,道:“多谢真君夸奖。”
第五茗笑道:“可惜活的时日太短了。”
她手指轻点,触点隗晎眉心,模糊了今日事,暗掩隗晎身上新增的劫难。
隗晎周身法力充盈,眉心一点破裂,他回过神,抚上心口,暗道:原来,第一个有心劫的小鬼,是我…
那时,你竟接受了我的邀约?以我做赌…
可是,我在赌来生,你在赌什么??
你若是赌赢,能得到什么???
他望向身前一手搂命格簿子,一手安慰溪亖音的第五茗,心中五味杂陈,浑身僵硬。
对面,第五茗伸手两指在溪亖音脸上捏了捏,叹息道:“烧几本命格簿子是一件小事,最主要的还是在你们自身,浮屠恶鬼修行,只有两种结局,要么飞升成仙,要么入十八层地狱,日日被烈火焚烧,永世不得超生。”
顿了顿,她黯然道:“其实,簿子没了,哪怕最后去了十八层地狱,也不妨事的,因为簿子被烧掉后,你们就没有回头路,若是未能飞仙,不出千年,你们便会没了这条命,根本没有所谓的“永世”…”
这话有些吓人,溪亖音呜呜咽咽,口中却心细地关心着其他问题,道:“姐姐,烧毁命格簿子,于司命来说真的无碍吗?”
第五茗点了点头,转而问道:“小音,机会放你面前了,让你唯心去做,你会选哪条路?”
溪亖音眼神坚定,嘴上犹豫,道:“我…我想修炼,他们都能飞升,我不比他们差,我也能。以前身体刚磨炼出变化时,我记得姐姐比我们任何人都开心,你是不是也特别希望我们能飞仙?”
第五茗神情无奈,仿若被困地下不得超生的是她。
久久地,她迟疑道:“本君不是希望你们飞天做仙,而是觉得…都这么努力了,至少不该被桎梏在此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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