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 17 章
谢浔平静疏冷的神色有些松动,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
他看着姜未手上的伤口,又看着她淡然的面容,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
谢浔身上那股属于野兽的野性和冷漠,似乎收敛了一些。
漫长的沉默。
终于,没等姜未再说什么,谢浔慢条斯理地端起榻边案几上汤药,仰头一饮而尽。
看到这一幕,姜未的心猛地一跳,随后松了一口气。
她赌赢了。
昨日被谢浔咬到之后,姜未一直都在思索,到底要怎么样更进一步。
从捡回谢浔以来,姜未一直贯彻的都是纵容、友善的态度,拉近与谢浔的距离,又给到谢浔足够的空间,让谢浔更加信任自己。
但是很明显,通过这种友善获取的信任,远远达不到姜未想要的程度。
所以,姜未选择直截了当地去表达不满,让谢浔自己去琢磨。
当然,姜未不是没有考虑过迂回一些对谢浔耍手段,但是这么一段时间的相处,已经让姜未敏锐地意识到,谢浔太聪明了。
谢浔虽然没有真正意义混入俗世,但他有超乎常人智慧的头脑、野兽的敏锐直觉,在他面前耍心机,搞不好会适得其反。
那不如就回归原始,有话直说,直接控诉他,也省得白费功夫。
苦涩的汤药入喉,谢浔的下颌紧绷,仰头的动作利索的近乎发狠,没有半分拖沓。
药汁瞬间咽下,浓郁的苦味令他下意识皱眉,眉峰拧成道冷硬的线条,眼底的碎光里掺杂了些道不清的情绪。
喉结艰涩地滚过,直到最后那滴药汁落尽,才重重放下药碗。指腹蹭过唇角时带着不耐烦的力道,留下一抹用力后淡红的痕迹。
碎发下的皮肤也透着几分病色的薄红,抬眼时眼眸中还凝着点冷雾,像是因为抗拒而惹出的生理性泪水。
明明刚熬过厌恶不已的苦药,眼神里却依旧带着那抹不屈的锐感,连眼底没散的水光都像裹了层霜。
潋滟中掺着股野劲,未因此时的让步喝药抹掉半分棱角。
虽说药已经咽下去了,但那点苦意像缠人的藤蔓,好似又要蔓延回舌尖。
姜未瞥了谢浔一眼,趁着他还没回过神的功夫,指尖捏着块蜜饯,往谢浔口中塞。
蜜饯刚碰到下唇的瞬间,谢浔像被惊到的狼,头先往里侧偏了半分,瞳孔骤然缩了缩。
他好像也是在此刻猛然之间意识到,面上止咬的面具彻底被取下来了。
谢浔的目光落在那枚蜜饯上时,带着些兽类对陌生事物的探寻和警惕。
指尖未动,喉结微动,略带哑意却清透的声音漫上来,带着磨砂的质感,像浸了冷泉的珠玉滚过绸缎:“这是什么。”
尾音微微上挑,尚在病中的声音略哑,反倒衬得谢浔好听的音色多了几分野性。
姜未目光一顿,她似乎听养过小动物的其他世家贵女讲过,小动物只会吃人或动物教过的,能吃的东西。
若是有些食物无人、也无动物去教,那么即使食物是能吃的,小动物也不会主动去吃,甚至不认为那东西可以吃。
这样想来,谢浔在草原上跟随狼群,食物皆靠天赐,怕是没有机会接触到这些。
进入中原之后又被死死困在谢家,谢家不饿死他就不错了,更不可能在强行灌谢浔药物之后,还给谢浔准备蜜饯这种东西。
所以,仔细算来,谢浔竟是没有吃过蜜饯这种东西的。
姜未的心有些发胀,此刻再开口声音就格外温软了几分:“尝一口?这是蜜饯,一般喝过药,吃蜜饯压压苦味就好了。”
说着,为了打消谢浔的防备心,姜未收手,把这颗要喂给谢浔的蜜饯拿回来,先凑到自己唇边轻咬了一小口。
橘红色的果肉咬开时,晶亮的糖霜沾在姜未下唇,像落了颗碎星。
甜香仿佛混着呼吸漫出来,让一贯看起来高冷自持的姜未,也多了几分无害。
姜未慢慢咀嚼咽下,将这枚蜜饯自己未曾咬过的另一端重新递到谢浔唇边,眼尾微扬:
“味道很好,尝尝看?”
谢浔的目光瞬间被钉住了。
不是盯蜜饯,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她沾染了糖霜的唇瓣上,那点甜味似乎顺着姜未的动作,变得更加惑人了些。
下一瞬,谢浔的视线才挪回姜未指尖剩下的半枚蜜饯,眼眸中的冷似乎被这蜜饯融开些许,却没软下来,反而更加专注。
谢浔的喉结动了动,本能的警惕让他齿尖紧咬,可是鼻尖嗅到蜜饯的香甜又很是诱人。
像狼盯着草丛里陌生的浆果,既想探寻味道,又充满了警惕之心。
僵持了两息,谢浔这才张口咬住蜜饯。
齿尖碰到蜜饯时,蜜饯上的糖霜先化在唇瓣上,甜意漫开的瞬间,谢浔的眉峰几不可察地松了下。
那点惊讶的情绪在凝在眼眸里,冷光散得猝不及防,倒让他的眼底露出了些少见的无措。
谢浔一口叼住了蜜饯,整个咬进了嘴里,彻底冲散了汤药留下的余苦。
姜未一直观察着谢浔的神色,看到他如此模样,笑的有些狡黠:“怎么样,不苦了吧?”
谢浔几不可见地点了下头。
两人一时都没再说话,倒是旁边的颐阅笑吟吟地开口道:“当然不苦了!郎君有所不知,这蜜饯可是女郎特地准备的。”
“这种蜜饯不会甜到发腻,是自然的香甜,又刚好能压住苦味,极为特殊,原本是宫廷里的师傅才会做的。”
“昨日喂郎君喝药,女郎发现郎君很抗拒这些。正好别的世家里,养的有宫廷里放出来的糕点师傅,女郎特地命人去借师傅来为郎君现做的!”
闻言,谢浔的神色猛地僵住,眼睫抬了抬,意味不明地扫了姜未一眼。
从未有人特地为他做过什么,这婢女解释了一番,方才咽下去的蜜饯似乎更甜了一些。
姜未已经又拿起一块蜜饯吃了起来,听见颐阅说完这番话,轻轻笑了起来:“别听她多嘴。”
有了蜜饯,加上因为姜未之前利用手腕上的伤口暗暗控诉,恩威并施之下,谢浔近几日喝药确实顺利了许多,至少都是一饮而尽。
谢浔这些时日就歇息在主卧的软塌上。
本来姜未的主卧平日里除了几个大婢女之外,就无人能轻易出入。加上已经再三管教过其他奴婢,谢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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