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 金石良言
林伯被叶玄明灌了好几杯酒,在叶玄明的厢房一直睡到了酉时。醒了之后,林伯见叶玄明不在,心里还惦记着萧风笙的事,一跃上了院墙,跳上了屋顶,顺着勾心斗角的屋檐,来到陵游殿的屋顶,趴在上面等着萧风笙出现。
正是晚膳十分,萧风笙又提了一大食盒的东西回来了,没有回正堂,而是进了东厢房。
林伯在房顶上蹲着,想等着那屋里的人和萧风笙一出来就跳下去捉个正着,可是林伯等来等去,饭香味儿直往鼻子里钻,引得他的肚子咕噜咕噜地直叫唤。
“我好歹也是二当家的,百草堂里藏了人竟然都瞒着我,”林伯撇着嘴自言自语道,“待会让我逮到了非把你们都赶出去!”
过了一会,萧风笙提着食盒从东厢房出来了,可后面跟着的那人差点惊得林伯从屋梁上摔下来。
“这……这怎么回事!”林伯一时没了主意,跳下去也不是就这样回去当没看见也不是,后悔地锤了自己一拳,“叫你多事!”
林伯悄悄地顺着屋顶回到了百草阁,正碰到叶玄明回来,连忙抓着叶玄明兴师问罪:“曲萧和没死?你救了他怎么不告诉鸢儿!”
叶玄明无奈地笑了笑:“我还叮嘱了萧风笙要警惕你,你还是发现了,看来我这的酒还是不够烈啊……”
见叶玄明顾左右而言他,林伯忍不住又质问道:“你知道鸢儿得知曲萧和的死讯有多难过!一具没有头颅的尸体,你…你真能做的出来,我都害怕鸢儿从此之后有什么心理阴影!”
“你别来我这发疯,当时情况紧急,广白为了让大齐以为曲萧和已死,不得以寻了个身形相似的,真正的曲萧和受伤太重,我也没有把握一定能救活,告诉鸢儿干什么?让她伤心两遍吗?”
“那现在呢?曲萧和已经活下来了啊,你还不赶紧地让他下山和鸢儿相聚?”
叶玄明甩了甩袖子,无奈地说道:“如今人是救活了,心却死了。是他自己不愿见的,我可没拦着。”
林伯摸不着头脑:“就因为自己成了一个残废?不就废了一只手吗?”
“你说的轻巧,可是他却不愿让鸢儿看到他现在的样子,换作是你,你不是也一直拒绝柴婆吗?”
林伯一听恼了起来:“你攀扯我做什么?曲公子和鸢儿与我和柴婆能一样吗?”
叶玄明饶有兴致地看着林伯:“有何不一样?曲公子的残疾在手上,你的残疾在心里。你们自己不想面对,我做再多说再多也于事无补。”
“我…我可没病,你别到处说人有病!”林伯一拍大腿,“哎哟,我真是贱啊,非要跟着萧风笙一看究竟,早知道我就不管了,我还不如不知道这事呢,你让我下山后如何面对鸢儿?”
叶玄明撇嘴道:“我就知道你知道了肯定会憋得难受,所以才不让你知道,谁能想到你这么贱嗖嗖的,还趴到屋顶上偷看。”
“不行不行,”林伯晃了晃脑袋,“反正还有两日的时间,我就不信我说服不了曲萧和。”
第二日午时不到,林伯就在厨房等着萧风笙来取午膳。萧风笙看到林伯,想假装看不到,却被林伯一声给叫住了。
“嘿嘿林伯,您怎么在这,这烟熏火燎的我都没看到您老人家。”
林伯板着脸,说道:“你别给我打马虎眼,带我去见曲萧和。”
萧风笙还想再挣扎挣扎,慌忙摆手说:“林伯您说什么呢,萧和不是已经战死沙场了……”
“快走吧别装了,若是我能将他劝好,你难道想他这样一直消沉下去?他阿耶是我从战场上背回去的,他就不想知道曲蓼严死前都说了些什么?”
萧风笙一想林伯说的有理,便带着林伯回到了陵游殿。
曲萧和正坐在院中的银杏树下等着萧风笙,见院门打开,进来的是林伯,曲萧和慌乱地将那受伤的右手藏到了身后。
“萧和,林伯知道你在这,所以来看看你。”
曲萧和不敢抬头,只点头说道:“多谢林伯关心,萧和已无大碍。”
“既然已无大碍,我后日一早会下山,不如你跟我一同下山与鸢儿相聚如何?”
“残驱败体,不敢再面见公主。还请林伯见谅,也帮我向鸢儿隐瞒我在百草堂的事吧。”
林伯和曲萧和一同坐在了树下的石凳上,林伯也不急着说教,只缓缓说道:“既然你不愿让鸢儿知道你还活着的事情,那我自然会瞒着鸢儿。鸢儿她好不容易才接受了你离世的消息,我是不会无端提起你再让她受到伤害的。”
“多谢林伯。”
林伯问道:“那你也不想知道鸢儿她现在如何了?”
曲萧和忍着鼻尖酸酸的感觉,假装不在乎地说道:“听说她从西雪带回了续骨草,现下在阳庭郡的盛德医馆,这种安居一隅,为一城百姓看病施粥的生活,是鸢儿一直想过的。”
“曲公子虽在病中,知道的还不少,只是你知道鸢儿现在以什么身份在医馆行医问药?”
曲萧和猜测道:“若是以公主的身份,定然是不能抛头露面的,我记得……”曲萧和渐渐想起了与风雪鸢的一些回忆,“她说她以后不再当公主,就只是阳庭叶家的叶姑娘。”
林伯笑了笑,说:“现在阳庭百姓并不知道什么叶姑娘,他们只知道东二大街的盛德医馆,有位悬壶济世乐善好施的柏舟夫人。”
曲萧和的心头一震,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颤抖着重复道:“柏…柏舟夫人……”
“没错,当时在阳庭城外,我带着你阿耶突破大齐的重围进了城,可是你阿耶伤得太重,弥留之际,他拉着鸢儿的手说,希望能看到你们俩成婚的那一天。”
曲萧和哽咽着,没有作声。
林伯继续说道:“后来,庞靛带回去了那具假尸,我们都以为你被大齐割去了头颅,你阿耶也以为你死了,便又对鸢儿说,让她忘记你,再找个好儿郎好好过一生。可是鸢儿她,还是选择以柏舟夫人的身份过她往后的人生。”
曲萧和已是泣不成声,林伯抱住他,拍了拍他的肩膀,顺势搭上了他的脉搏。心胆虚怯,触事易惊,梦寐不详,这是遭遇重大变故之人常有的症状。
“可是我现在,又能给鸢儿带去什么呢?我的手废了,就连帮她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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