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医院
昏倒的人比醒着的人更加重,许嘉清咬着牙,一步一步往前走。
好不容易来到电梯里,刚把陆宴景丢在地上,他也无力倒下。
不愧是高级小区,所谓的私人管家疯狂打电话,不停说已经准备好了轮椅和担架。
许嘉清去摸自己头上鲜血,想的却是还好周春明出差了。
不然他该担心,该流泪,会害怕。
电梯一层层往下,恍惚中许嘉清竟有一种在坠入地狱的想法。
随着电梯门开启,物业迅速把陆宴景抬上担架。年轻力壮的小伙,又扶他坐在轮椅上。
然后迅速奔跑起来,送到救护车上。
许嘉清的意识也逐渐迷糊起来,他感觉有一双手,按着他脑袋上的伤。高声说话。
世界忽明忽暗,灵魂升天,他又回到了达那。
比天高的未名神像立在庙宇中央,香火袅绕不断绝。
神官跪在地上,白袍如雪,双手合一虔诚的念着信仰。
他瘦了,眼窝凹陷,连发都透着灯尽油枯。
纸扎人被供奉在神案上,江曲还在说话。
许嘉清想走近些,听听他在说些什么话。
结果江曲猛的睁眼,望向了他的方向。
来不及害怕,一阵巨大的吸力,把他引到纸扎人身上。
待再次睁眼时,未名神正垂首,含笑看着他。
江曲掐着他的脖颈,不停重复,你回来了对不对,你回来了是吗?
害怕得发抖,江曲是真的想杀他。
身旁一阵叽叽喳喳,许嘉清用尽浑身力气挣脱开来,回向有光亮的地方。
冷汗把衣服都沁透了,一名医生带着一群护士围绕在他身旁。
原来刚刚的一切,全都是梦啊。
江曲神官的身份,他癫狂的模样,那见不得光的地方。给了许嘉清太多阴影,犹如幽灵缠绕。
想到这,许嘉清又不由对自己的恐惧感到好笑。因为江曲作为神官,其实是不信神的。
神说即他说,神想要即他想要;他嘴里的神,不过是他自己罢了。
医生拿笔在纸上不停写着什么,说道:“小伙子年纪轻轻,怎么身体这么差?刚刚给你输了血,好好在这躺着吧。手机贴身物品都在旁边,记得清点一下。”
最后确认了下点滴瓶,便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了。
身上是病号服,有位好心的小护士给他倒了杯水。
许嘉清强支起身子喝了两口道:“你好,请问那个和我一起来的人怎么样了?”
小护士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道:“放心吧,他没事。和你一样都有些失血,在床上躺躺,养个几天就好了。”
许嘉清的伤看着吓人,其实吊一晚上水,就恢复的差不多了。
那些症状大多都来自过往阴影,如今噩梦不在,他便也不再害怕。
记挂陆宴景的伤,自己还打了他一巴掌。第二天大早,许嘉清就去找他了。
但显然护士嘴里的“没事”和普通人眼里的没有事是有区别的,陆宴景还没有醒。
面色惨白到有些发青,就这样静静躺在床上。
许嘉清原本想来装个样子就走,结果坐着坐着,倒是自己睡着了。
高级病房就是不一样,安静到只有鸟叫。
陆宴景缓缓睁开眼,在床上看他。
他怎么能好看成这样?
发丝眉眼,都是无二独一的模样,只恨他不是菟丝花,不能依靠在自己身上。
他愿意用自己的血肉供养他,只要许嘉清想。
悄悄坐起身子,不顾针管歪斜,颤抖着手就要摸他。
好似去触琉璃易碎,又怕许嘉清变成烟,随太阳从眼前消散了。
一点一点去摸,光用眼睛不够,他要用手,把这人刻在心上。
自己的心,此后就长他的模样。
外面传来脚步声响,陆宴景刚缩回手,季言生就提着果篮到了。
许嘉清被开门声吵醒,捂着脑袋去看是谁。
季言生没啥心眼,关上门就拉了个凳子在许嘉清身旁坐下。
自带了刀,捞出个苹果就开始削。
许嘉清皱眉:“你不洗吗?脏不脏啊。”
苹果皮一圈一圈往下,季言生头也不抬:“这不是在削皮吗。”
“可你的刀也没洗啊。”
陆宴景在床上,打断他俩说话:“你怎么来了?”
“我妈让我来的,话说你们俩到底在家干啥,怎么都跑医院报道了。”
气氛安静,只有刀划苹果的声响。
见陆宴景不说话,许嘉清便也在一旁当哑巴。
结果季言生见他两都沉默不响,又拿胳膊肘去戳许嘉清。
陆宴景将一切收入眼底,皱眉道:“说来话长,季言生,你要坐就给我好好坐在那。”
这时苹果也削好了,季言生一刀劈成两半。一半给了舅舅,核去掉才把另一半给许嘉清。
结果人家并不领情,摇头道:“我不要,你自己吃吧。”
陆宴景刚把苹果放到一旁,季言生又道:“舅舅,要不我给你请个护工吧。嘉清也受伤了,给他放个假。”
也不知是哪句话触了霉头,陆宴景的脸黑的和碳一样。
然后莫名其妙的不了了之了。
只是苦了许嘉清,脑袋破了个洞,还要照顾陆宴景。
虽然每天都有阿姨送营养餐,但陆宴景伤的是手,还得许嘉清一勺一勺去喂他。
鸡汤金黄,却没有油光。
许嘉清一边打哈欠一边想,阿姨的手艺又进步了。
陆宴景喝了两口,便挥手示意不用了。
许嘉清把汤放到一旁,刚准备去洗手收拾,就见陆宴景看着他。
眸子漆黑深不见底,犹如黑洞。
陆宴景一般没有什么情绪,许嘉清讨厌他的眼睛。
以为他有事,结果陆宴景却是笑了笑。开口道:“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上班第一天你就告诉过我,不该问的别问。”
陆宴景听了这话,挑了挑眉:“是吗。”
随即道:“你可以问,任何你想知道的,我都会答。”
许嘉清对陆宴景不感兴趣,可那人今天格外不一样,就像打开了话匣。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当然,那时你作为校友来学校演讲,人群把大厅围的水泄不通。”
许嘉清好似想起来了什么道:“我其实只是想去食堂找饭,结果季言生以为我想见你,硬是把我拉过去了。”
陆宴景的手死死抓着床单,什么话都没讲。
最后挤出一抹难看的笑道:“所以你不用这么客气,在我眼里,你和季言生一样。”
身体本能的预警告诉许嘉清,他不应该继续听陆宴景讲话。
可下一秒陆宴景就道:“我听说,你在这里有个哥哥?”
“我可以安排他去陆氏上班。”
许嘉清猛的抬眼,快走两步到床边坐下:“真的可以吗?”
陆家公司在业内很有名,哪怕只是实习,写在简历上也非常漂亮。
有了这个经历,周春明再也不用去端盘子当迎宾了。
陆宴景微笑:“当然。”
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许嘉清有些犹豫。
陆宴景好似看出什么来了,轻轻摩挲床单,想象那是许嘉清的脸颊:“但他得从实习生干起,从头开始学习。他得吃苦,还要能抗住骂。”
“你不必有负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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