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 21 章

总共三十分钟的观察时间顺利过去，秦诗棠突发的高热已经散了不少，阮空青用手背试了试她的额头，基本正常。只是腺体还未完全恢复，肉眼可见地要比周围皮肤泛红，且微微隆起一些。

阮空青又嗅了嗅，Omega的气息依旧在她的感知范围内，但已经回落到之前在咖啡厅里的水平。

“回去再过一会试试抑制贴就差不多了，不过你现在这样，可能咖啡厅那边要请个假。”阮空青装作不知道她已经被解雇，总不能说是从系统任务完成度推测了。

言林闻言看过来一眼。

秦诗棠点点头，拿起手机，这时才有精力看消息，却在打开之后沉下了神情。

阮空青没有开口问她。

“放心，我会好好休息的。”秦诗棠抿了抿唇角，收到店长的辞退消息其实也不意外，她本来就还在试用期，于是尽量调整好情绪，在心底藏起这件事。

不想让青青再多担心。而且自己的身体也很重要，不能因此垮下去，她想。她还有阿晓要照顾。

“那就好，”阮空青点头，“现在送你回家？”

秦诗棠斟酌着开口：“不用麻烦了，我女儿也在……在住院部那边。我待会就过去陪她。”

阮空青适当流露出一些意外，但只是轻巧地点点头，刷好感度循序渐进，今天就到此为止更好，已经比她预计的发展迅速了太多。

都是司锋的错。

她应声：“那我们就先不打扰啦，有什么需要帮把手的随时联系。”阮空青拿着手机跟秦诗棠示意。

秦诗棠说出来之后也莫名松口气，笑起来更柔软：“已经很麻烦您和言先生了，等我这边工作稳定之后，务必让我请你们吃顿饭。”

阮空青一口答应：“好啊好啊，那我就等着蹭饭了。”

言先生本人还在当背景板，一派发言权尽数交给某人的架势。

秦诗棠的直觉发挥作用，并不多嘴再问。

“朋友要等晚上才有空。”两人走出急诊部时言林突然开口。

阮空青已经快把包忘在脑后，只有手机和钥匙是生存本体，反应了下，才噢一声：“不着急的，能省得我再跑一趟已经很好了。”不在充满消毒水和病痛声音的室内，她的语气更加轻松一些，盛起笑意。

“今天已经很麻烦言老师和言老师的朋友啦。”

“……顺路。”言林强调。

阮空青知错就改：“嗯嗯，麻烦两位顺路帮我——”

言林：……

感觉自己又说错话，商场上运筹帷幄的言董总会不自觉变得演技拙劣。他咽下多余狡辩…解释的话：“现在回家…？”

阮空青又看一下时间，扬起脖颈去瞧大厅内的落地钟。

言林的视线不自觉落在修长的颈项，又很快晦暗地挪开。

“我得去朋友家了，”阮空青收回目光，还是习惯性看着他回答，尽管言林这几次都有戴助听器，她眨眨眼睛，“言老师要是也顺路的话，载我一程？”

言林总有一种内心被看穿的感觉，但很难开口说不顺路。于是话语卡壳。

阮空青弯了弯唇角，好心补充具体目的地：“不顺路的话也没关系。”

言林试着按住想要脱口而出的答案，好像沉思片刻，实际大脑空空，眼神就落在她的唇面上：“顺路的。”

还是这么回答了。

“那就太好了——”阮空青轻快且大方地请求支援，“不然我还得转一次地铁过去。”她事先查的是咖啡店到钱叔家的距离，现在延展到医院，还得多绕路。

于是言林后知后觉想起她口中的“朋友”，包里有阿青给朋友准备的礼物，合理推测，应该就是她要去见的那个。包括昨天在工作室里，言林不自觉关联起被辣椒烧灼喉咙的感觉。

阮空青在绿信上将小区地点分享给他，设定了导航目标，距离不近不远，算是首城的老牌中高档小区，地理位置离她之前的住处更近。

言林已经在脑内检索了一圈，排除一些干扰项，比如阿青之前交好的大学同学、合作过的同事，之类，已知并没有符合。神情沉着得不动声色，但求解失败，让他的眉眼都不自觉下垂一些。

阮空青在副驾驶上规规矩矩坐好，只系上安全带，并不去调整座位，偏头就看到驾驶座上的神色变换，好奇问了一句：“怎么了吗？”

言林当然说没有。然后生硬转开话题，在发动车子前跟她示意：“这里可以调整椅背角度。”

阮空青原本不打算动设置，毕竟车子属于朋友的朋友，但既然言老师开口，她也配合：“原来在这里。”低头去看，然后伸手将角度往后靠。

这辆车的空间要比言林那部窄一些。

言林觉得是有点太狭隘。阮空青低下脑袋，微卷的发尾也垂下来，他嗅到一些木质的气息，或许来自洗发水。垂眼就能看见衣领处的锁骨，反而让缀着的黑宝石项链黯然失色。

直到阮空青调试完毕，重新靠回变舒适许多的副驾椅背上，香味还萦绕在言林的鼻尖，若有似无的，飘散在车子半密闭的空间内。

两边的车窗被他完全降了下去。

“最近是越来越热了，我都不想在这个时候出门。”阮空青也嘀咕着抱怨。

言林确实觉得很热。

一路上反倒没太多交流，要专心开车，阮空青在这方面也很配合，自己不怎么爱开，但也自觉不打扰。几乎把嘴巴上的拉链拉紧，只在红灯时跟言老师闲聊两句。

话题很闲散。

包括但不仅限于刚才开过去的车改色改得好亮眼。然后言林说确实。还有这个点的路未免太拥挤。言林也说确实。

循环几次，阮空青努力忍住笑意，又在一个红灯的间隙开口，神色显得有些委屈：“我会不会太打搅言老师？”

“确……”言林及时咽下刹车，只是窗外的风似乎没与车内空气形成良好循环，正午的燥意让他只能尽量保持开车严谨，多余发散的思绪被压下去，连带着正常思考回应的能力也是。

杀敌零，自损一千。

车内后视镜里可以瞟见的阮空青的神情更具杀伤力。

“…确实没有，”言林猛然转弯，“我很喜……想听。”

阮空青变脸飞快，好像刚才只是一种错觉，又盈起笑：“那就好——言老师别觉得我太吵就行。”

“不会。”言林回答。……永远都不会。他依旧按下后半句。

车子驶入小区还是靠阮空青刷脸拿了个临时通行许可。

保安好像对她相当熟悉，阮空青经常来这里。阿青和这个朋友很熟。言林在心里判断。但又不是周漪同。排除最大的可能性，剩下他也缺乏头绪。

他把阮空青送到住宅楼下，被摆摆手告别：“回家见，我可能会晚点回。”

语气太过熟稔，就好像两人已经住在一处。言林不自觉想，尽管理智清楚，只是因为晚上还要把包还给她。

阮空青一身轻松走进单元门，电梯刚好在上升途中。她也爬习惯楼梯，本身就对密闭环境略微过敏，租屋的六楼都没让她望而却步。

然后刚好和开门的姚姨撞个正着。

四目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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