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自救
她咬着牙，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不能等。
苏语眠摸索着前进，她估摸着到大门口的距离，小心翼翼，不一会儿，摸到了一扇生锈的铁门。
刚要伸手去，外面脚步声再次传来，伴随着说话声：“……文哥说再等半个小时，钱没到账直接把人做了。”夹杂着打火机摩擦的声响，随即一股呛鼻的烟味飘来。
苏语眠猛地缩回手，回到原位。
半个小时，她能做什么？
通风口的铁栅栏锈得掉了半块，月光顺着缝隙漏进来。
她看着周围错落堆积的铁桶，一个念头猛地窜出来。
苏语眠费力地将铁桶一个个搬到通风下方的位置堆叠，把铁棍横栓在大门口，用东西顶住，仓库凡是她觉得能用得上的东西都找了出来。
做完这些，她已经累得不成样子，时间很紧，没歇一会儿，她又动了起来。
苏语眠拽过最后一只铁桶，卡在陆沉舟身侧，将他严严实实地围在角落。
“别动，等我回来。”她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他被汗打湿的额发，“相信我，一定能带你出去。”
陆沉舟的睫毛嘤咛一声，像是在回应。
她拽过那堆厚重的油布，层层叠叠盖在铁桶上，只在最下面留了道细缝透气。油布上的霉味混着铁锈味涌进鼻腔，她拍了拍布面，确保从外面看不出任何异样。
苏语眠抄起翻找出来的铁棍，掂量了两下，深吸一口气，踩着铁桶爬上去。
“砰！”
铁棍猛的砸在栅栏接口处，铁锈簌簌往下掉，栅栏晃了晃，却没松动。
她咬咬牙，调整姿势，瞄准中间的铁条，又狠狠砸下去。
“哐当！”
第三下时，铁条应声断裂，露出个勉强能过人的缝隙。
苏语眠手臂酸得发麻，额角渗出细汗，脸上脏污，却顾不上擦。
苏语眠抓起地上散落的几件东西，她探身将这些东西从破开的栅栏缝里扔出去后迅速躲在铁桶后面藏起来。
门外的绑匪被惊动了。
“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好像是从里面传出来了的。”
“开门看看。”
“砰！砰！砰！”
仓库的铁门本就老旧，被撞得吱呀作响，漆皮簌簌往下掉。
“妈的！里面被东西抵住了！”粗哑的声音带着暴怒，“小兔崽子。”
“撞开！”
“再加把劲！”
“哐当！”
仓库门从外面被撞开，冷风灌进来，手电筒在仓库里扫来扫去。
粗哑动作带着不耐烦，光柱掠过墙角的铁桶堆时，绑匪顿了顿，却没在意，那堆破烂平时就堆在那儿。
“刚才明明听到动静……”另一个人嘟囔着，手电筒扫过通风口，突然停住，“欸？这栅栏怎么破了？”
“不对，人呢？人跑哪去了？”
两人立刻涌到通风口下，看着通风口的大洞，瞬间炸了毛。
“操！他们从这儿跑了！”粗哑的声音带着惊怒，“快追！要是人跑了，咱们都得完蛋！”
苏语眠缩在铁桶堆后面，凝神静气听着外面的动静，脚步声杂乱地涌向大门口。
昏迷中的陆沉舟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全是晃动的光影，像隔着层水雾看东西。
有人在喊他的名字，声音细细的，带着哭腔。他想回应，喉咙里却像堵着棉花，发不出一点声音。后背的伤口在疼，额头也在疼，可更疼的地方，好像是在胸口处。
“陆沉舟……”
那声音又响起来了，很近，带着点熟悉的温热。
眼皮重得像粘了胶，他费了很大劲才掀开一条缝。
“你醒了？”苏语眠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惊喜，眼眶红着。
陆沉舟眨了眨眼，模糊的脸慢慢清晰。
“你……”
陆沉舟想开口，喉咙却干得发疼，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苏语眠连忙凑过来，“你少说点话，保存体力。”
“他们……”
“我们暂时安全了。”苏语眠眼里却还有后怕，“我把通风口砸了，他们以为我们从通风口跑了，追出去了。”
不过，用不了多久，等绑匪反应过来，他们肯定会折回来。
陆沉舟喉结动了动他想撑着坐起来，后背一阵撕裂的疼。
“说了别乱动！”苏语眠连忙按住他，“我们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在哪，天那么黑，深山野林，外面同样危险，所以我们得想想怎么办才好。”
陆沉舟看着她，很是自责，“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
“没有。”苏语眠摇摇头，鼻尖突然一酸。
他沉默了片刻，伸出手推了推她，“你跑吧，我现在这个样子只会连累你。”
苏语眠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个，愣了一下才摇摇头：“还是不是好朋友了？我怎么可能丢下你跑，许骁然肯定已经找人来救我们了，还有许叔，他也在找你。”
陆沉舟没再动，沉默中，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另一边的绑匪追出去一段路后，也发现了问题。
“他娘的！敢耍我！”
粗哑的嗓音淬着怒火炸开，那人将头套摘下狠狠摔在地上，“这俩小崽子是故意引我们出来的！”
另一个绑匪也反应过来，脸色铁青地踹了脚旁边的树干：“肯定还在仓库里！走！回去！”
他们猛地踹向仓库门，却发现门又被从里面抵死了。
“开门！不然老子砸门了！”
里面没有回应。
绑匪对视一眼，眼里都燃起狠厉。一人后退几步，猛地撞向门板，“哐当”一声，整个门板砸在地上，大门彻底报废。
“小兔崽子，看你们这次往哪躲！”
两人举着钢管冲进去，手电筒的光扫过空荡荡的仓库中央，却在扫向角落时顿住——
那里的铁桶堆明显动过，油布边缘还露出衣服一角。
“藏得还挺深！”粗哑的声音带着狞笑，两人一步步逼近，“还不出来？等着老子亲手把你们拖出来？”
油布下没有动静。
绑匪交换了个眼神，猛地扑过去掀开油布……
铁桶后面空空如也。
“人呢？！”
一人气急败坏地冲过去，探身往外看，“妈的，又跑了。”
他话音刚落，身后传来哐当一声。
苏语眠推倒了堆在暗处的铁桶，趁着两人分神的瞬间，陆沉舟从暗处偷袭，手里的石块狠狠砸在靠后的绑匪头上。
“啊！”那人应声倒地。
另一人回头时，苏语眠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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