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秘境
如果要让许小仙解释一下那天发生的事,她只想到一个词。
那就是“炸裂”。
她听到动静,以为是来检查的墨家人,怕被赶走就没有机会再进来了,于是第一时间躲到了柱子的后面。
她先是听到脚步声,而后却是拔剑的声音。
朝吞天兽拔剑!
许小仙当时都懵了。
她虽然计划给吞天兽喂三圣散,拿走天灵珠,可也没想杀了人家,却不知道这人和吞天兽什么仇什么怨,竟然是冲着杀死吞天兽来的——因为她很快听到了吞天兽挣扎的嚎叫。
锁链剧烈晃动,天花板上有石块砸落,动静很大。
可没过多久,那哀嚎声渐渐变小。
吞天兽……不会死了吧?
这人为何而来?
是天灵珠,还是别的?
许小仙百思不得其解,只能用力捂着嘴,也不敢探头去看是谁,生怕自己暴露后,下一个惨死剑下的就是自己。
但对方极为敏锐,她只是不小心碰到脚边的落石,便被发现了。
“谁在那?!”
许小仙脸色惨白,二话不说,拔腿就朝另一个方向跑去!
“哼,小贼受死。”
一切发生得很快。
巨大的危机感像盯着后背的蛇,让她汗毛倒竖,可她不过是一个凡人,几乎没有挣扎的余地……
一道光忽然涌出,随着一句“不好”,地面紧跟着剧烈晃动,叫她不受控制踉跄一步,原本要命中后心的一击在这电光火石中偏离,蹭着她的脖子划过。
没有致命,却还是疼得她瞬间昏迷。
……
……
许小仙清醒过来之前,先是闻到了一股腥臭味,就像那种在干涸的沼泽地中的味道,她皱了皱眉,眼皮也很重。
她想睡,可环境让她没法安睡,脸上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游动,她下意识伸出手,胡乱地想挥开,可那东西却如影随形。
“……什么东西?”
她没法忽略这感觉,挣扎着睁开眼睛。
于是发现自己身处于一片漆黑的树林之中。
那些树枝以一种怪异的方式扭曲,遮住了大半浓黑色的天幕。
她就靠着其中的一棵树。
这是哪?
记忆回笼,告诉她自己昏迷前是在逐月楼的内院,可这里显然不是逐月楼,而是某处一看就很凶险的“荒郊野岭”。
怎么回事?
有什么突然凑近,她低下头,瞥见一段被黑气笼罩的细长的黑蛇。
啊,这玩意她见过。
是那个,鬼蛇?
对,鬼蛇,一种真正的魔物——
许小仙整个人都醒了,她和鬼蛇面面相觑,心跳都停在了嗓子眼上。
那鬼蛇嘶声,张嘴咬来!
许小仙:虽然现在这个世界不太美丽但还是再见了。
一道剑光瞬间落下。
那鬼蛇也随之化为飞烟。
许小仙原本都闭上眼睛了,可没有痛感也没有声响,不禁怔怔睁开眼。
于是看到,身着黑衣的男人大步跑来,他不算高大,却一下驱散了周围的恐怖氛围,让她悬着的心在这一瞬重重回落。
她忽然感觉眼睛发酸,也不顾身上的疼痛了,撑着地面站起来,踉跄着朝前跑去。
“许……”
钟聂神情焦急,见到她才微微松开拧紧的眉心,却在人几乎是撞进怀里时怔住。
许小仙抓住钟聂衣襟的手收紧,浑身都在抖。
他爹的,凡人在这个世界上也太难生存了吧?!她差点以为要被一招干掉,醒来后又要被鬼蛇干掉!
那狗屁系统从头到尾就没冒过泡,就知道挖坑——
她越想越气,还有点委屈,本来还在努力劝说自己差不多得了,此刻却压根控制不住情绪。
有一点儿力道在这时将她微微推开。
许小仙一愣,意识到自己失控,正要道歉,跟前的人却突然侧过脸,低下了头。
脖子上传来温软的触感,让她瞬间僵住,下意识要后仰。
“别动,”却被钟聂用手按住肩颈,他离开寸许,微热的呼吸和声音贴在那儿,“有毒。”
许小仙面颊发烫,听到这话,有些混沌的脑子才想起自己被发现后挨的那一下。
天灵珠没拿到,却又雪上加霜。
“要要要要紧吗?”她忍不住问。
钟聂没说话,手搭上她的后背,再次贴上伤口。
柔软的,微微有些湿意的气息,在白皙脆弱的脖子上起伏。
她几乎不敢呼吸,抓着钟聂的衣服,指节因为紧张微微发白。
许小仙:别问,问就是有点母爱变质。
“伤口很浅,没什么事。”
漫长又短暂的时间过去,钟聂吐掉最后一口血,说。
许小仙才松了口气,落在肩上的手却没有放开她。
——钟聂反而收紧了结实的手臂,将她拥紧。
那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感觉。
这光怪陆离的、让人难以理解的世界里,像是出现了一个支点。
第一次让她生出了莫大的安全感。
许小仙什么也不想了,哽咽了一声,也用力抱住了他。
两人就这么安静地站了一会儿,她才在钟聂怀里道:“……能不能给我个净身诀,还有你,擦擦嘴好吗。”
她才后知后觉自己现在像是在泥地里爬过,脸上的妆估计也花了。
他怎么下得去嘴的。
净身诀掠过,许小仙才稍微站直,用袖子擦他嘴上的血,眨巴着发红的眼睛:“这是怎么回事啊……你是不是还在打擂台来着?”
钟聂也低头看她,却问:“你遇到了谁?”
“不知道,光顾着逃了。”她直言。
钟聂认真打量了她一会,确定她除了那个伤和精神状态不太好,好像确实没什么事,最后的一点担忧才落地。
“是不是吞天兽出意外了?”他又问。
“嗯,我给吞天兽喂了三圣散,然后有个人闯进来了,他好像想杀掉吞天兽。”
许小仙回忆道:“然后就这样了……为什么啊?”
她现在想来,自己能逃过一劫或许是触发了什么东西,换场景了。
“吞天兽什么都吃,本性不坏,可常因为觅食四处破坏,引发恐慌,于是墨家将其抓起来蓄养。”
钟聂说:“在被蓄养之前,没人知道它都吃过什么,有人要杀它,它为了自保,或许在临死前把什么东西吐了出来。”
我去,真“吞天”啊?
“那它这是吃了什么啊?”
钟聂环顾四周,搂着许小仙的动作收紧了一些,淡声:“秘境。”
许小仙还有点没听懂,钟聂突然将她的脑袋摁进怀里,反手一剑!
两道剑气碰撞,一下将两侧的树木掀翻了一片!
“钟聂,你别逃!”钟叙野窜出,喝道:“继续打!”
钟聂冷声道:“你赢了,滚远点。”
“你他妈……你说了不算!”钟叙野爆了句粗口,不依不饶地往上冲。
许小仙小心地在钟聂怀里探出个脑袋,才看清钟叙野。
她知道钟聂今天的对手是谁,但还没见过钟叙野本人。
这下是见到了,也想起万修谱中关于他的传闻,说他是个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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