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
齐美玉出家一事,先一步传到咚咚耳里。她看一宿的佛门戒律,天亮时堪堪合眼,门就被敲响了。三姥姥砰砰敲得巨响,问咚咚还要瞒她到几时。
三姥姥问来问去是在和咚咚确认,开始骂起齐美玉,再骂起齐美裳,最后电话打到咚咚父亲那头劈头盖脸一顿话,战斗力十足。
到中午,咚咚做好饭,三姥姥挑了根空心菜,在嘴里巴咂巴咂咀嚼,咽下去又猛然呼了一口气,靠在木椅上,呵呼呵呼喘着气,眼泪簌簌落下来。
“就不该让她结婚的。”三姥姥说。
咚咚带着眼镜,饭飘起来有层雾,她看不清,眯着眼去看,还是不清楚,等了一会儿,三姥姥的模样才清晰。
三姥姥总和咚咚讲:“不是我的话,就见不到你了。”
咚咚促成了齐美玉的婚姻。维系十六年,终于走到尽头。三年禅修,齐美玉现在将以法号度后半生,身份不再是她的妈妈。
夜幕降临,三轮车吭哧吭哧地爬着坡,到一半卸了气,咚咚拧动钥匙,踩油门,还是没动。一旁的三姥姥置气踢了两下,终于又动了。
再往上爬,就到平时摆摊的公园了。
三姥姥没去跳舞,下午把咚咚的赶去休息,自己在厨房备了出摊的糖水。她要去出摊,让咚咚在家。咚咚放心不下,一块出来了。
周围有几家摊贩摆出来了,咚咚三轮车在最边缘的位置。
三姥姥吆喝客人打糖水,咚咚在一旁的打包。这边临近公共卫生间,见着有人提着大桶矿泉水出来,在想世道偷水的真多,目光随人动向过去,是一辆房车。
咚咚的心砰砰跳起来,不受控制遐想,她那日碰见逍遥小姚后就在短视频中搜索,刷了几条,后续总是给她推这类的视频。
她就不停地刷。真有趣。
等客人走,她往房车那处去,撞见了折返而来的小姚。她坐在花坛的台阶上,看着小姚来来回回的接水。
公园里跳舞的老人围在一块,变化阵型,播放着脍炙人口的音乐。热风吹得咚咚额前的刘海颤动,不听话的碎发叨扰着眼皮,空气中有股地摊浓杂香精气息。
不远处是公园特设的碗池,池中没有玩滑板的人,全是带着小孩占领领地的家长。
咚咚连续出摊公园,只为巧遇映年,没有。
突然肩膀一沉。
她转头发现昭岁坐了下来。
两人充当观众,一起看小姚搬水,半晌后,房车灯亮,驶离了视线。
昭岁把相机还给咚咚。
她说:“我妈看到了,她想问你。”
咚咚垂眸,旁人评价她都是憨态老实。那日和映年一块讨伐结束,映年要她隐瞒,咚咚在想是不是真该藏藏。她是报喜不报忧的类型,平素受了委屈都自己忍着,一直不太理解昭岁酷爱撒娇的性子。
如果这事不给大姨说,是不是对映年不公平怕?咚咚想着。在昭岁借相机时她没删历史视频,这消息泄露,是“不小心”。
她说:“大姨自己去问映年姐。”
二人再次陷入沉默。
昭岁远眺出去,正对着公路十字路口,车来车往,鸣笛刺耳。
昭岁说:“对不起。”
咚咚问:“为什么道歉?”
昭岁说:“对不起。”
咚咚问:“为什么道歉?”
昭岁又想说“对不起”,咚咚转头看过来,她噤声了。
垂下头,她说:“我妈离婚后,是你陪我的。你妈离婚后,我没陪着你。”
咚咚笑了,她没想到是这份忏悔。
昭岁继续说:“不知道你现在需不需要我。”
“你是能包圆我的糖水还是给我买彩票?”咚咚玩笑。
“有我人还不够吗?”
“屁用。”
二人玩笑两句,气氛转好,笑挂在脸上。
铃声响起,黄柠檬来电,约昭岁去酒吧。
“刚说要陪我?”
“一块呗。”
“谁顾摊?”
“得了,三姥姥比你利索多了。”
_
玻璃杯里是青绿色的酒,有碎冰漂浮,潜藏在其间的气泡在涌动,轻轻敲在杯壁上,中间的气泡往上浮,在水平面上炸开。
映年坐在高椅上。
工作群里有消息艾特映年的消息,问她资料放在哪。组长临到快上班才姗姗来迟,下了加班的命令。映年下午出外勤,本该放资料回去,这下没再回去。她也没理会群消息。
粉头发贝斯手从后台出来,点了杯酒,坐在她身边。映年收了手机。
他约的映年见面,话题聊起以歌的“可以歌”乐队。
演出一般会乱串几个乐队,映年和以歌一块玩得多,也和不少乐队打过照面。
粉头发追求以歌,以歌不喜欢他,明确拒绝过,他想从映年的渠道突破,同样坚不可摧。本以为今年以歌出国后,粉头发销声匿迹,没想到今天粉头发又私聊她,要不要来酒吧听听歌。
映年同以歌说起粉头发的邀请,以歌出乎意料地让映年来探探。
“可以歌”乐队一同出国了两个成员,就保留了队名。最近谈综艺的事宜,黑女贝斯手过来不了,位置空出来,正在物色人帮忙。乐队很多都是同进退,找旧友呢,人家已经有了新团队,要找人帮忙还得磨合,寻了一圈,以歌找到学弟粉头发。
他从跟随以歌的小弟,当上了现在乐队的老大。
映年是负责听的那个。她音感很好,没系统学过音乐,也能说出一二感受。聊完音乐,粉头发打听起以歌,映年提问中呐呐作答。
注意力全在酒上。
她酒量尚可,抿着酒,感觉比音乐好喝。她自嘲,如果齐美裳见这副模样,就不会心慌了。
昭岁和咚咚到场时,黄柠檬她们玩骰子正来劲。黄柠檬负责介绍咚咚:“齐冬,都是同学们,她比我们高一届。”她挨个叫出名字,拉着二人坐下。
咚咚相继点头,说:“叫咚咚就行。”
黄柠檬说:“我叫来人了,俩人,你们仨小酌两杯。”
点酒掷骰子,六人嬉笑着玩得很开心。
酒吧乐队登场,开始唱情歌,炫彩的灯光照在舞台上,黄柠檬迷迷瞪瞪举着酒杯望着。
有人提醒昭岁:“黄柠檬新迷上的,吉他手。”
对比五颜六色的其他表演者,贝斯手的粉头发不是那么突兀,可打扮是平平无奇,唯一的亮点是皮裤上绑着的绿色方巾,图案是一只松鼠。松鼠下面的眉毛浓黑,红润发肿。
“黄柠檬最近老爱看呢,不知道五音不全听的懂不。”那人继续说,“打工挣得,都来喝酒点歌送了。”
昭岁笑,看来不用找借口推掉纹眉了。
歌曲到了高潮,全场气氛被点燃,一旁的咚咚跟着在唱,黄柠檬笑得很开心。
“你不是喜欢那谁吗?”昭岁点了个之前在公交车上偶遇的男人,前阵子黄柠檬还说心脏怦怦跳呢。
“换了。”黄柠檬说。
“他认识你吗?”昭岁笑。
“今晚就能认识。”黄柠檬说。
昭岁无语。
喝了点酒,昭岁想去洗手间,出来时,路过吧台,发现角落的身影眼熟。灯光昏暗,轮廓也不清晰,她走到身侧,是确定正是映年。
昭岁在一旁坐下。
“不和朋友玩了?”映年早就瞧见了。
“我老输。”
昭岁以为映年会数落她每天交些“硬聊的朋友”,极度不务正业。
映年说的却是:“这么多天还没掌握啊。”
昭岁不答话,低头搅拌杯子里的冰块。
空调风徐徐吹来,嘈杂的声浪与角落的二人毫无关系。昭岁看着翻起的气泡,捧着杯子啜一口,悄悄地打量映年。
平时映年朋友圈若是在酒吧这种场合,总会穿个皮衣皮裤,偶尔还会抹一圈黑色眼线。今天映年没朋友圈照片里合照那般酷,一身青绿色的条纹衬衫,头发干练的扎起来,顶部灯光偶尔扫过来,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121xs.xy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