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妈咪说过,结婚就是嫁给一个自己喜欢,和喜欢自己的人。
可蒋宝缇根本没得选,她没有婚姻自由选择权,甚至连是否结婚她都没得选。
她觉得很委屈,尤其是被宗钧行抱在怀里之后,这样的委屈成倍增加。
她低着头,瓮声瓮气地开口:“我不想和你说话。”
宗钧行也不勉强她,动作细致地替她洗完澡:“好,那就不说。”
洗完之后,见他要抱自己回房,蒋宝缇伸手指着前方那堆瓶瓶罐罐:“要涂磨砂膏、身体乳和沐浴油、身体按摩油,还有护肤精油。”
终于有宗钧行也不了解的范围了。
“这些都要涂一遍?”
“嗯。”蒋宝缇还沉浸在刚才的委屈中,也不愿看他,低着头,伸手去拨弄浴缸里的泡泡和玫瑰花瓣。
这些玫瑰花都是女佣每日清早亲自去后面的花圃里新鲜采摘的。
蒋宝缇从小洗澡就喜欢花瓣浴,她觉得自然的花香胜过一切昂贵香氛。
而她浴室和护肤区的所有东西,市面上都买不到。
宗钧行在生物领域也有投资和产业,单独分出几条研发线根据她的皮肤数据来特别定制,不算难事。
蒋宝缇躺在旁边的贵妃榻上,裸着背让他为自己涂抹护肤精油。
他无论做任何事情都很从容细致,包括为她涂抹护肤精油。
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他都考虑到了。
可考虑的太过仔细……
她咬着唇,轻轻扭动身子,双脚有些难耐地在上面蹭了蹭。将身下的绒毛毯都给蹭乱了。
“手指……不要摸那里。”她红着脸提醒他。
“肿了。”男人低着头,很有耐心。
浴室的光线非常朦胧,墙壁是带纹理的,所以起不到任何折射作用。
宗钧行低头时,灯光被很轻易的遮挡,于是他的上半张脸都陷在深邃之中。
鼻梁两边的双C线分外明显,是他完美骨相的证明。
他用指腹轻轻拨开,往肉瓣旁边揉:“这里会疼吗?”
她索性将脸埋进枕头里,闷声闷气的说:“走路的时候会有点儿。”
他和她道歉:“那天是我冲动了。”
蒋宝缇问他:“那你下次不会这样了吗?”
“我尽量。太舒服的时候是没办法保持理性的。”
那天的确是一个令他们双方都非常难忘的夜晚。
她红着脸,将视线收回来,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一个澡洗了将近两个小时,直接给蒋宝缇洗困了。
也可能是……宗钧行的按摩技术太好。
里里外外都照顾到了。甚至连她潜在的“穴位”都找了
出来。
“看来你恢复的不错。
气色很红润。
Max早就发现了,蒋宝缇每次生完病来学校,气色非但不会差,反而比之前更好。
“你的家庭医生医术这么好吗?
蒋宝缇不好意思说出真实情况来,只能含糊不清的一笔带过。
这一学期进入尾声,还剩下最后一年。据说陈家那边都开始准备三书六礼、四聘五金了。
阿姨给她打电话告知妈咪近况时,同她说了齐文周和蒋宝珠的订婚会在一个月后举行。
在舶悦酒店。
那是蒋宝珠的产业,她十八岁生日时爹地送给她的成人礼。
而蒋宝缇,她的成人礼是一栋营收不太好的商铺,位置相对来说也很偏僻。
除了爹地让人按时打给她的生活费之外,她的零花钱几乎都是来自于那家商铺的租金。
所以和宗钧行在一起之前,她的经济不算拮据。
不过和他在一起后,他直接给了她一张没有额度上限的副卡。
她可以买任何东西,宗钧行不会过问。
当然了,这并不代表他不会查看她买了些什么。
她可以直接耗费十几个亿买下一栋楼,但不能去赌场消费哪怕一美金,更不能去夜店,甚至连酒吧都得是那种清吧。
蒋宝缇反悔了,如果有下辈子的话,她才不要宗钧行这样的daddy。
他比爹地严厉一百倍。
想到这里,蒋宝缇又开始心烦意乱了。
她根本就驾驭不了宗钧行,他真的将自己当女儿或是宠物养了。
可如果她现在离开他的话,他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他又不是班上那些每天讨论哪个健身房办卡更便宜,哪条街区碰到美女概率更多的幼稚男同学。
和宗钧行在一起,她可以享受到最顶级的待遇。甚至连那些傲慢到用鼻孔看人的顶奢品牌方,也会殷勤到主动上门给她服务。别说还没上T台的超季新品,哪怕是独一无二只为她单独订做的高定,他们也非常乐意。
蒋宝缇甚至有个房间专门存放这些品牌方在各种节日或是新品发售的日子邮寄来的礼物。大部分连盒子都没拆开。
以及每次新品发布会秀场的VIP前排邀请函。上一次她就坐在总设计师的旁边,结果被媒体拍了进去。还好媒体那边有人提前打过招呼,否则她就登上当天的新闻了。
她担心被港岛的家里人发现。
当然了,这些优待都是因为宗钧行才有的。
但如果她背叛了他,或是欺骗了他……
后果和下场会是什么,蒋宝缇想都不敢想。
Max见她最近好像心事
重重的邀请她和卢米去自己家的院子里搞BBQ。
自从和宗钧行在一起后蒋宝缇就没试过去朋友家过夜留宿的感觉。
听到Max这么说她也有些心动。
但哪怕再不愿她仍旧得提前询问宗钧行。
好烦他们的关系根本就不是平等的。
电话里蒋宝缇原本是打算硬气一些表达出自己的想法但听到宗钧行低沉稳重的声音后她瞬间没了底气。
话也说的支支吾吾:“我朋友邀请我去她家里做客我们想今天在她家的院子里举办BBQ可以吗?”
她和他保证:“我们不会去夜店。”
她听见那边有敲击键盘和纸张被翻动的声音虽然没有别的杂音可蒋宝缇能想象得到他或许是在会议室。
甚至很有可能此时会议室内数位高管正静声等待他将电话打完。
“哪个朋友?”他没有直接拒绝
像在做员工入职政审。她在心里小声吐槽。
“Max和卢米可能还有伊莲娜跟海蒂。”
伊莉娜和海蒂也是蒋宝缇的朋友只是因为不在一个系所以碰面的时间不多。
宗钧行稍作沉吟:“Heidi不行。”
她皱眉:“为什么?!海蒂也是我的朋友!”
宗钧行的语气十分从容:“她的父亲在一个月前**入狱母亲是**犯。我不反对你们在学校有接触但私下不行。”
蒋宝缇在听到前半句的时候就吓到了。
她从来没听海蒂提起过她只说自己目前是和祖母一起居住。
宗钧行见她没有回应语调变得严肃起来:“AmIclear?Tina。”(我讲明白了吗?缇娜。)
过了很久她才闷闷地回了一句:“Gotit。”(知道了。)
等等!
她突然反应过来试探性地问他:“所以……你是同意了?”
——同意她今天去Max家里过夜。
“你要确保你的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我能随时联系到你。能做到吗?”
“当然能!!”
她语气兴奋忙不迭的答应。
这简直就是迈向胜利的第一步宗钧行居然在这方面松口了。看来前段时间闹的别扭耍的小性子还是有些成果的。
至于海蒂原本蒋宝缇还在纠结。但对方因为小组作业没有完成今天没办法过来。
Max的家庭氛围无疑是让蒋宝缇和卢米都大流口水的程度。她的爹地和妈咪都非常温柔和她们这些小辈说话幽默且有耐心。
一直夸蒋宝缇长得像中国娃娃皮肤白里透红脸小眼
睛大,长得又乖又甜。
Max的妈咪见到蒋宝缇之后更是围着她疯狂夸赞:“You'resolovely!”(你真可爱!)
虽然这些外国友人的表达方式都非常夸张,但Max妈咪此时的夸赞完全是出于真心。
蒋宝缇在他们眼中漂亮的就像是一只精致的洋娃娃。
眉眼唇鼻都宛如精心雕刻出来的,是圣诞夜会被摆放在橱窗最显眼位置上的那一种,价格十分昂贵,且做工非常精细,并且数量稀少的限量版。
Max见蒋宝缇的脸都快红成西红柿了,伸手去扯她妈咪的袖子:“行了,她要害羞了。”
有了Max的帮忙,蒋宝缇才得以从夸赞的海洋中成功逃脱出来。
卢米故意在旁边酸言酸语:“我来了那么多次,从来没见阿姨夸过我一次。”
Max反驳道:“胡说,我妈咪明明夸过你,她说你饭量很大。”
“好吧。”卢米认为‘饭量大’也是个非常不错的称赞。
Max家的院子不算大,甚至还没有蒋宝缇房间的露台一半,但和朋友在一起比任何时候都开心,哪怕是蜷缩在一个小小的院子里,裹着毛毯吹冷风。
蒋宝缇终于能够无所忌惮地脱掉鞋子在冰冷的地板上走来走去了。
——宗钧行要是看到了,一定会低沉着声音让她将鞋袜穿上。
蒋宝缇很矛盾,她一方面渴望宗钧行这样强大且有担当的男人成为她的父亲,一方面又因为他的古板和过于严厉的管教而为之苦恼。
在港岛的时候她明显自由很多,她的耳朵上有好几个耳洞,甚至连耳骨上都有一个。
上一次她在他顶地酣畅淋漓的时候,曾用手臂搂着他的脖子,一边主动迎合她,一边趁机提起自己想去打个唇钉。
宗钧行那双灰蓝色的眼睛瞬间变得深邃。
他仿若故意一般,松开了撑在她身侧的手,重量全都压在她身上,蒋宝缇立刻喘不过气地求饶。
宗钧行很少说一些吓唬她的话,他的行动力永远大于警告。
蒋宝缇想,如果她真的先斩后奏打了唇钉,或许宗钧行会直接满足她。
除了唇钉眉钉鼻钉,甚至连乳钉都会帮她打上。无论她愿不愿意。
也是这次之后,蒋宝缇彻底被吓没了心思。
卢米去冰箱里拿了几瓶朗姆酒出来,加上姜汁啤酒和青柠汁,亲自调的鸡尾酒。
她没忘记上次的事情,心有余悸的询问蒋宝缇:“你确定你这次能喝酒?”
“当然能啦。”她拿起冰钳,往杯子里加冰块,“他没有说不能喝,那就是能喝。”
事到如今,她们仍旧不知道她口中的那个‘他’到底
是谁。
蒋宝缇喝了一口竖着大拇指夸卢米的调酒技术:“GoodGoodVeryGood!”
卢米非常得意:“我可是酒吧的首席调酒师。”
四个人喝着酒吃着烤肉坐在一起看月亮聊到对未来的规划。
只剩最后一年了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Max说她要是毕业了找不到工作就去画黄漫。一群人搞一个人、或者一个人搞一群人还要加点触手元素带吸盘的。
她已经完结了好几部甚至还出版了蒋宝缇的书柜里就放着好几本Max送给她的签名版。
蒋宝缇偷偷看过几页立马被吓到塞进书柜最里面。
开篇就是极具冲击力的一幕——对准了猛地坐下去。
简直就是仓鼠吞香蕉可怕**。
Max居然怂恿她可以试试很爽的挑战人体极限的那种爽。
蒋宝缇捂着耳朵不敢听下去。在漫画里还好放在现实生活中会撑死的。
Max说她太不了解人体的弹性了尤其是那种地方。兴奋前提下会膨胀舒张:“那么大的婴儿都能生出来再大再粗能有婴儿的头那么粗那么大?”
蒋宝缇生怕她继续往下讲
生理课上都没她讲的这么详细。
Max笑她:“你要是不多懂点这方面相关的知识以后容易被男人骗。”
蒋宝缇默不作声低着头吃烤串万幸院子里很暗她们看不见她心虚的眼神。
真论起来她是她们中间实战经验最丰富的。
而且……Max漫画里画的那种宗钧行经常对她这么做。所以她才会害怕。
她每次都觉得自己要死掉了眼前发黑身体痉挛抽搐。
她时常觉得儒雅温和的宗钧行骨子里多少是有些施虐的特殊癖好。
哪怕他温柔地抱着她哄可埋在她体内最直观的变化她能够感受到。
像沾了水的海绵无限膨胀放大又像烧红的石头又硬又烫。
而卢米她自然是继续她调酒师的工作等攒够了钱就开一家属于自己的黄油酒吧。
至于伊莲娜她的梦想非常简单她说想要找一个有钱人包养她希望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我是一个爱慕虚荣且贪图享乐的人索性在我年轻美丽的时候将我青春的□□兑换成现金。总比便宜了外面那些渣男要好。”伊莉娜有一头如海藻般的长卷发她和她的名字一样美丽。
蒋宝缇听她说完突然产生了一种茫然感。
对于她和宗钧行这段关系的茫然。
在她的认知中她和宗钧行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他的确没
有反驳过可他也从未承认过。
其实她很能明白这样阶级跨越太大的关系是没办法做到平等的。
就像宗钧行曾经和她说过的。
当时是因为卢米想要快速走出上一段的情伤试图让Max和蒋宝缇帮她介绍一个可靠的异性。
虽然蒋宝缇和Max义正言辞的批评过她好了伤疤忘了疼。
但蒋宝缇还是试探的去和宗钧行说了这件事。
她认为宗钧行这样优秀的人他身边的人应该也是优秀的
可宗钧行只是告诉她:“当一个人试图进入到完全不属于ta的阶层中ta不会得到平等的对待。ta可以是商品也可以是玩具但绝不会是一个拥有平等**的人类。”
他说这番话时的语气非常温和甚至连眉眼都是舒展的。
蒋宝缇却听出了一些后背发凉的感觉。
很有道理又很残忍。
于是现在蒋宝缇抱着那瓶朗姆酒陷入沉思。
一点也不公平宗钧行知道她的一切甚至见过她的爹地。
可她呢她除了知道他的中文名叫宗钧行英文名是kroos二十七岁母亲是中国人父亲是美国人之外其余的一无所知。
在一起这么久他甚至都没想过要带她去见见他的家人。明明他的家就在这里就在脚下这片国土。
只剩下蒋宝缇没有发表自己的未来感言了众人都在催促她。
蒋宝缇从飘忽不定的思绪中跳出来想了想最后似下定了某种决心:“我想毕业之后回国开一间自己的美术馆如果抵抗不了父权最后还是不得不嫁给那个傻子未婚夫我就用他的钱去开一间美术馆。”
喝醉的Max抱着她嚎啕大哭:“我不想你回中国我不想和你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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