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意乱情迷
蛩国地广物贫,草木生灵的种类与九州差不多,就是颜色太寥落,越往中心地带越有种置身水墨画的错觉,松树纯黑,大地白到刺眼,呜咽嘶吼的豺狼猛兽黑得像碳,飞鸟扑棱棱扇翅,落下几片有气无力的灰色羽毛,到处显得死气沉沉荒芜空洞。
三人很快视觉疲乏,连带精神都蔫蔫的。
褚九陵双目被白光刺的疼痛难忍,环顾四周,缓解眼疼的绝好办法就是多看色彩丰富的东西,浑身五彩斑斓的怜州渡成了他唯一目标。
红紫玉发冠,天青色直裾,外罩绛色半臂鹤氅,氅衣下半露冰粉裤子,裤子上三道褶痕把搭在毛驴肚子上的腿抻的修长好看,鞋子还是雅气十足的翘头履,顶端嵌一颗圆圆的红沁玉珠。
看一眼,眼珠都显得凉凉的,清润舒适,褚九陵不敢直白地望过去,目光鬼祟躲闪,时不时瞄一眼,偷感很重。
路程缓慢,他克制不了身体追求舒适的本能,明知贪婪的目光很失礼,还是把怜州渡浑身刮下一遍又一遍,喉结上下滑动,有点渴,不知灰不溜秋的溪水能不能喝。正收回视线,再次撞上怜州渡扫过来的鄙夷眼神,连忙解释:“抱歉,你身上衣饰花样繁复、色彩花哨,正是眼下我们急需的,你要觉得被冒犯就怪此处颜色贫瘠,不能怪我。”
怜州渡冷哼一声,勾唇笑问:“为何南影没看我,难道他眼睛瞎?”
听见被叫名字,南影在前面回头问:“什么事?”
褚九陵被戳破心思,面红耳赤,辩解道:“南影道君来的次数多习惯了。你觉得眼睛如何,我这块玉可以借你缓解疲劳。”
他对自己今日格外热情的行为很奇怪,也很抵触,照理说他跟怜州渡之间还没亲切到要关心他的地步。
“这么想看我,那就看,我不收费。”
褚九陵尴尬地道声谢,猛提一口气,硬生生把视线从他身上撕下。
怜州渡在驴背上坐正,脊背挺得笔直,下巴微抬,露出最好的角度和侧脸,生怕褚小公子看得不够全面。
“南影,跟你走了快两天,究竟何时到山脚,你每回来都这样磨蹭?”
南影在前面突然勒住毛驴停下,神色怪异地回头问二人:“这里没有黑夜是不是?”
踏上蛩国那刻起,时间就变得漫长枯燥,四周非黑即白,有没有黑夜似乎没甚区别。
两人一起停下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太阳、太阴都照不到此处,是真正的天之涯。其实它有黑夜,绝对正宗的夜,还有两个时辰天就要黑了,你们小心为好。”
南影欲言又止故弄玄虚的声音把褚九陵听得满心好奇,究竟什么个黑法能把道君吓成这模样。
怜州渡很戒备地问出一个石破天惊的问题:“有没有妖魔?”
“没有。”
“比天蛩兽如何?”
“二者不一样,天黑下后他们就出来了,别轻易跟他们接触。要不我们再往前走走找个地方歇息,前方就能看见完整的万掠山,不远了。”
褚九陵站在南影指的位置眺望远方,万掠山开始显露它全部真容,像一根黑铁天柱耸入苍白天穹,清风入怀,他忽而感觉襟怀坦荡,清澈温润的灵气笼罩全身,这股使人精神振奋的灵气正从万掠山方向传来。
南影就在脚下随便找一处平坦地停下,开始打坐入定,“看见任何东西都不要惊慌,他们看不见我们。你们也找个地方先睡会吧。”
连南影都怕的东西,褚九陵觉得还是离怜州渡近点才踏实。
自然从容坐到离怜州渡几尺远的位置,摊开掌心问:“你的伤恢复怎么样?我刚才在乾坤袋里摸出五颗红枣。”
“哪年的?你再翻翻,袋子里说不准还有米下锅。”
话音将落,黑夜骤然降临,毫无预兆。
速度之快,就像有人在他们头上罩了只锅,更像正午太阳被人蒙一层黑布。
怜州渡几乎是跳起来,瞬间把褚九陵带进怀里按紧,仰头望天,他看见最暗的黑,最深的夜。
没有动静,没有星辰和微光,只有一片令人恐慌的死寂和黑暗。褚九陵试图看清怜州渡的脸,双眼完全成了摆设,他就像掉进密不透光的黑色染缸。
怜州渡在两指间燃起一团幽蓝火焰,火光挪到褚九陵面前,他却看不见他。
这才意识到蛩国黑夜的可怕。
褚九陵在怜州渡怀里挣扎两下,听见一声低沉地威胁:“别动,小心我揍你。”
南影不知在哪个拐角幽幽传出声音:“是不是点火也看不清对面?这就是蛩国可怕的地方,黑夜能吞噬光亮,明明人就在跟前你却看不见。耳朵放灵敏些就好,其实没什么可怕的,都是些手无寸铁的平民。如果你们谁怕黑,可能有点难熬。”
褚九陵借黑暗掩映,羞耻心和胆子同时变薄变大,从怜州渡怀里伸出头笑问:“谁会怕黑啊?”
怜州渡在他头上咯嘣弹了下。
酒壮怂人胆,夜黑好做贼,眼睛看不见,嗅觉听觉就变得十分灵敏。压抑沉闷的黑暗让怜州渡袖笼里的清香气异常的明显,褚九陵被他箍在怀里不能动弹,想跟他商量喘口气也被拒绝。
两副身躯接触太亲密,褚九陵开始心猿意马想入非非,这是他小时候就熟悉的味道,那会怕听见环佩叮当声,闻到梨花的味道就打颤,寻找大玉山那年,他从惧怕变成期待,还斗胆生出要向怜州渡索要熏香配方的想法。
梨花的清气扑面而来,他似乎看见百禽漫山遍野的梨林,山风吹拂,他摊开四肢昏睡在迷人眩晕的香气里。周遭什么都看不见啊,不管他想做什么,没有人会看见他要做的事,鬼使神差,褚九陵终于伸出手环过怜州渡的腰,这是紧绷结实的窄腰,搂在臂间也不过一圈,不过瘾,他撤出一只手绕回前面,抚摸腰封下平坦的腹部,几层衣料只能隔靴搔痒,愤愤然继续向上探索,试图从前襟伸进去。
他满头大汗,神智昏聩,一把扯乱怜州渡的里衣,手终于触上一寸温润滑腻的皮肤。
不能这么做!!褚九陵咽一口燥热的津液,昏沉迷糊的脑子却不给他控制双手的能力。
他趴在怜州渡耳边,发出细碎的叹息。
怜州渡僵了半天,任褚小公子在身上“上下其手”,直到那只手摸到不该摸的地方,一把攥住褚九陵手腕,忽听见他几乎贴在耳畔的喘息,似意乱情迷的呻吟,是他百年前与之缱绻暧昧时熟悉的声音。
怜州渡也吞下一口躁动,贴上褚九陵的脸,摩挲他发烫滚热的脖颈,哑声问:“你真要这么做?”
褚九陵咬紧下唇,在他怀里欲拒还迎,做人的最后一点羞耻感让他找回一点理性,打着冷颤从齿缝挤出一句威胁:“你敢?”
怜州渡给他种下“春心萌动”意在惩罚,要他相隔万里也要被萌发的情意折磨,受相思的侵蚀,却没想到此药厉害到让人丧失神智的地步。
给他服下“春心萌动”那一刻在想什么,到底是想惩罚他,还是不甘心世上唯一在乎的人彻底不在了。
现在那人就在眼前,情动意乱,钻在怀里乱抓乱拱,撩的他一样似火烧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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