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 14 章
果然如祁今所说,时虞拿着纸条很轻松地就进到主峰。她和陈琪跟着人流走,在主峰设下的典礼现场云里雾里地看了一会儿,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坐下。
应陈琪的要求,时虞今日终于没再继续穿那套灰色的外门弟子服,而是换了件新买的裙子,浅绿色羽裳薄裙被一条颜色相近的束腰带系着,内衬上勾勒着雪白花纹,她一动就会撩起裙摆,像一朵绿叶上的白莲绽开。
脑袋上常驻的绿色丝带倒是还在,不过被陈琪强迫换了个发型。
时虞总是下意识地用手去摸,没摸到她垂挂的兔耳朵发髻,抓了个空,只好将习惯咽下去。
典礼现场人特别多,应该是受邀之人除了外门弟子都在这了。大家围成一圈又一圈,坐在台阶上,各宗门的长老和世家长辈们则坐在最上面的席位,离得很远,时虞连他们的脸都看不清。
人多的好处便是即便见到熟人,也不容易被发现。
时虞一颗心还吊着,不敢懈怠,目不转睛地盯着每一个进来的弟子。
典礼是由掌门开场的,他站在最高处咕叽咕叽说了好久,时虞一个字没听进去,就注意到他话音一落,一群拿着不同法器的弟子走到圆形高台中央,他们穿着特别,身姿飒爽。
其中两位一个拿着长笛,一个抚琴,乐声渐进,一下子点燃另外几位弟子的气势。他们有的拔剑而出,有的持枪突进,刀枪随着乐声激烈变化而不动幻变着动作,一会儿贴地划过,一会儿刺破半空。
“这就是万鹤仙宗的弟子吧,专门出了一套表演的招式,到很多宗门表演过,特别厉害。我们也算一饱眼福了。”陈琪在一旁激动地鼓掌。
时虞托腮看着。
台上的人动作招式轻盈又熟练,一看就是练过很久的。他们踢腿弯身,动作都流畅得很,短剑与长枪分分合合,撞击间发出的声音又恰好被琴声掩盖,而长笛悠扬清脆的声音则像是鼓舞志气的助力。不同的乐声,与不同的法器之间有着冲突与和谐的双重力量。
时虞觉得,与其说是剑与枪之间的切磋,不如说是两种乐器的决斗。
的确很厉害。
她看见台上几位弟子抬手间扬起的衣摆,仙鹤缀在衣裳上张开双翅,和他们所使的招式同样激昂。
不过她看两眼就觉得无聊了。
乐声好是好,就是太容易催眠了。尤其那个弹琴的弟子坐在那立着上半身,一点表情动作都没有,只有手指飞快拨动琴弦。但他选的还是首抒情的曲子。
时虞打着哈欠等到表演结束。
接着陆陆续续还看了些其他表演,有类似的歌舞表演和剑法比试,还有几个变戏法的、卜卦算命的,一批一批上来。时虞的兴趣起起落落,眼皮子都快要打架了。
中间还穿插着掌门对到场诸位的感谢致辞,以及许多别的宗门和世家呈上贺礼,嘴里嚼着一通客套的祝词,尽管寿星本人都还未到场。
“棠溪砚呢?怎么还没来?”
时虞知道成人礼上只要给寿星加冕完就算结束,那样她就能去永乐殿蹭饭了。
本尊迟迟未到,典礼就还不结束。
陈琪思索了下成人礼的流程,算了算时间:“第一步要先净灵沐身,应该快了。你看掌门都坐好了,看来马上就到——”
她话音刚落,人群便传来一阵骚动。
只见一身红衣从侧面飞过,落定在通向掌门宝座的高阶上。少年手中佩剑裹着黑色缎带,一圈圈缠绕在剑身上,他长发垂腰,绑起马尾的红色发带被风卷起,在众人视线中飘扬。
时虞看着那个背影。
和那次在铺子里见到的差不多,只是他身上的红衣不同,黑色花纹绣在袍上,黑红相称,与他手中的长剑呼应。而他的耳饰还和那天一样,走动间流苏摇晃,同他的背影一道将张扬的秉性昭告众人。
接下来是叩父母敬师门。
棠溪砚缓步走上高高的台阶,到了爹娘面前,他只是颔首抱拳,还没等林去遥和棠溪望川说些什么就挪步径直走向掌门。
台下将此看得清清楚楚,只是看不见林去遥变黑的脸色。
“师尊。”
棠溪砚跪拜掌门,行完三叩礼后奉上灵茶,他双目清明,身形挺拔,即便在上千人的注视下行礼也丝毫不胆怯。
掌门饮茶赠言:“十八岁,既是成人,也是开始。立道心乃是长远之计,千万记得日后剑要护己,更要护人。”
棠溪砚抬眸对他对视,唇角牵起:“心向己,亦向天地。师尊说的,我一直记得。”
他呈上手中剑。
掌门眉梢染上笑意,手掌抚在剑鞘黑色绸缎上,一股浅金色的光芒在他掌心汇聚,慢慢弥散,深入长剑的每一寸。
“守心既已完全交给你,你当知道日后的路该怎么走。”
掌门起身,也将棠溪砚扶起来。
他对着高台下一张张脸,高声喊道:
“今日成人礼上,将由诸位见证。”
“三断玹纹柱——”
接下来是最重要也最让人期待的环节。
每一个成人礼上都要由寿星亲手点燃测骨的玹纹柱,然后上到测星台斩断玹纹柱给出的每一层级幻境。一般人只需要斩断一个即可意味着礼成,至于棠溪砚这等宗门弟子,又已经是天级下境,自然给他安排了更多。
一共五个,他需要点燃三个再切断这三个。
金木水火土,一般人能斩断的便是自己灵根的属性。即便有多灵根,也会有偏向的一种,往往不一定都能斩断。比如祁今有金和木,但金克木,他的灵根还是金属性更占上风,所以当年成人礼上也只斩断了金,原本还想尝试斩断木的,却差点把自己困在里面。
“不用。”
棠溪砚拿起剑,转身走向测星台。
底下的人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纷纷面露疑惑。
“他说什么不用?他要干啥?”陈琪也很迷茫。
时虞:“他要装了。”
只见红衣少年抬脚轻盈落在测星台中央,他左臂一挥,将五个玹纹柱全都点燃。熊熊烈火瞬间吞噬了所有玹纹柱,相互之间连接后火焰也就成片围成一圈,棠溪砚只身站在火海中,他的身影隐在其中,只能看出虚影勾勒,渐渐地完全被吞没。
“这会出事吧……”
“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把五个都点燃……万宗山就这么看着放心吗?”
“好像除了以前的几个大宗师,从来没有人敢放言要斩断五根吧,更别提做到了!”
“还真不愧是棠溪砚……这事也只有他做得出来。”
台下议论纷纷,没人觉得棠溪砚能做到。尽管他已经是天级下境,但玹纹柱可并不是靠蛮力就能斩断的,必须得以自己的灵根属性为重。有些人对棠溪砚是全灵根的事情有所耳闻,但依然保持质疑。
各个属性之间相生相克,哪怕是全灵根也会有弱势的几个,不可能做到——
撕裂声同火焰燃烧的声音一同迸发。
众人看见测星台上那连片的火海被斩断,黑烟升起一瞬便泯灭。三根玹纹柱同时断裂,正在惊叹声四起之刻,又一根断得彻底,不过就是一眨眼的事情,可见棠溪砚根本没费什么力气。
最后一根□□的玹纹柱已经出现了断纹。
火海落幕,红衣少年手中黑剑插进玹纹柱中,他双手掐诀,修长的手指如幻影一般,随着心决一出,玹纹柱上的断纹从底下延伸攀爬,开始龟裂,直到将整根玹纹柱吞噬,化作碎片。
棠溪砚斩断了五根玹纹柱!
全灵根的天级弟子,才十八岁——
众人惊呼,投来的目光既有不敢置信的欣赏仰望,也有怀疑憎恶和嫉恨。
但棠溪砚全然不在乎。
他抬起头在人群陌生的视线中搜寻。
却是无果。
时虞在他张望的时候就埋下了头。
奇怪,明明隔得这么远他也不可能看得到自己。而且他现在又不知道她在这,她慌什么……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时虞心虚地摸摸鼻尖。
但不得不说,刚刚那一幕很震撼……棠溪砚比她想象中的更加张扬肆意。他完全不在意暴露自己的实力会招惹多少人的红眼,也不关心这种极致的高调行事会把自己架在怎样一个高位上,随时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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