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你们不会违反的”
【诡安局保密协议】
【甲方：肆呈市诡安局】
【乙方：_____】
【为维护社会治安稳定，保护我国人民生命财产安全，甲方（肆呈市诡安局）与乙方（_____）经友好协商，自愿签署本协议，并共同遵守以下所列条款。】
【（1）甲方有义务在诡境中保护乙方生命安全。】
【（2）甲方应及时将乙方带离诡境。】
【（3）乙方在诡境中须听从甲方领导指挥。】
【（4）乙方不得向任何单位及个人透露甲方及有关诡境的任何信息。】
【（5）因不可抗力导致生命或财产损失，甲方应给予乙方一定的人道主义关怀及经济补偿。】
【甲方代表签字：________】
【乙方签字：________】
保密协议左下方，甲方代表签字栏处，盖有肆呈市诡安局的公章。
“你们这保密协议，”司机大哥扫了一眼后，皱眉，“格式也太不专业了吧，是正规单位吗？”
花衬衫男人的目光瞥过来，司机大哥连忙堆起笑容：“开玩笑，专业，可太专业了！”
“知道专业还不快签？”花衬衫男人撇撇嘴，收起手机，余光扫到掉在地上的奶棒，视线停留了一秒，“赶紧签了，我好带你们走。”
“哎，好嘞。”司机大哥连连答应，手里的黑色签字笔却迟迟不动。
趁着花衬衫男人蹲下捡起奶棒的间隙，他连忙回头，用口型问谢乱：【签不签？】
“干什么呢？”花衬衫男人已经站了起来，一只手里捏着从地上捡起的奶棒，“签个字还要讨论啊？”
“没有没有，”司机大哥堆笑，“就是好久没写过字了，有点手生哈。马上签，马上就签！”
他活动了一下手腕，在乙方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谢乱看了一眼，司机大哥叫孙文强，字迹有种奇特的丑感。
花衬衫男人点点头，看向谢乱：“还有你，小孩儿，赶紧签。”
谢乱不自觉地挑眉：“诡安局是什么？”
花衬衫男人眯起眼：“诡安局，全称诡物安全管理局。其他的你没必要知道，签完字，我带你们离开，就这么简单。”
见谢乱仍不动笔，司机大哥也警惕地看着自己，花衬衫男人拉来一把椅子，翘着二郎腿坐了上去：“我没必要骗你们。即使你们还没有遇到那些无法用常理解释的东西，目前这个情况本身，就已经超出了你们的常识范围。我相信你们都是有脑子的人，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好的道理应该懂吧？诡安局到底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带你们出去。”
顿了顿，他笑眯眯地看向谢乱：“小孩儿，小命要紧，晓得吧？”
谢乱不再追问，点了点头，捡起司机大哥刚才用的黑色签字笔，在自己的那份保密协议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如果确定这个花衬衫男人是诡安局的人，要不要把6219匣子直接交给他？
胸口挂着的红绳观音玉佩不知为何又在隐隐发烫，谢乱微微皱眉。
不，谢乱想，他得亲手将东西交到黄河路上的诡安局。
“如果违反了协议怎么办？”谢乱问。
“放心，”花衬衫男人随口答道，“你们不会违反的。”
见谢乱也签上了名字，花衬衫男人将两张保密协议都拿到面前，用同一只黑色签字笔在两份协议上各签上一个【张武威】。
“行，”张武威站了起来，将两张协议举起来，透着窗外的太阳看了一眼，“没啥问题。”
说完，他轻轻吐了口气，一团火焰就这样从他口中吐出，落在两张A4纸上，几秒的功夫就将纸烧成了灰烬。
司机大哥看得一愣一愣，嘴里不出声地“卧槽”了两句。
“再等一下，”张武威掸了掸花衬衫上的灰烬，说，“还有两道程序没走，你俩等我找下设备。”
他走到第二个柜子旁，拉开柜门，在里面的一堆杂物里面翻找起来，边翻边小声碎碎念：“真是服了，假休不成，还得写调查报告，怎么就给我牌儿挂这儿了……”
两分钟后，张武威终于从柜子里找到一把体温枪和一张卷起的卷轴。他把“体温枪”放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后，然后关上了柜门。
“来，”他向那边的两人招招手，“先给你俩测下SAN值。”
“SAN值？”司机大哥走过去，忍不住问，“你拿的不是体温枪吗？”
“随你怎么想。”张武威握着“体温枪”放在司机大哥额头，啪、啪、啪三下，“嗯，89,88,89，正常。好，小孩儿，到你了。”
啪、啪、啪。
也是三下，张武威看着“体温枪”上显示的数字，原本轻松的表情凝重起来。他狐疑地看了眼谢乱，然后又是啪、啪、啪三下。
再看向“体温枪”显示器，张武威皱起的眉头舒展开，像是松了口气：“我就说嘛，原来是没电了。”
想了想，他“啧”了一声：“算了，没电就没电，到时候记在那几个小兔崽子身上。”
接着，张武威放下“体温枪”，小心展开手中的卷轴，将卷轴摊在靠窗的桌子上。
“你俩过来，”他说，“瞅一眼，说说能在上面看到什么。”
司机大哥站在前面，看了看摊在桌子上的卷轴，迟疑地说：“一只羊在吃草？呃，旁边还有只公鸡。”
张武威点点头，看向谢乱，抬眉：“小孩儿，你呢？”
“老虎，”谢乱瞥了一眼卷轴，回答，“还有一匹马。”
听到两人的回答，张武威搓了搓手，口中发出原来如此的“噢哦”声：“竟然都能看到两种生……动物——哎，你俩什么关系？”
司机大哥看了眼谢乱，回答道：“网约车司机和乘客。”
“司机和乘客？真是俩倒霉蛋。”男人啧嘴评价，“灵感高，还碰一起了，怪不得能进来。”
谢乱看着张武威将那张画满了十二生肖的卷轴重新卷起，和“体温枪”一起收进了第二个柜子里。
“行了，程序走完了。”张武威关上柜子门，“我现在带你们回去。”
“哎，大哥，等等等等，”司机大哥忽然冲了上去，露出谄媚的笑，“刚才那什么协议上不是说，会有经济补偿吗？”
“嗯？”张武威愣了一下，“嗯，对，是有这条，怎么了？”
司机大哥满脸笑容，将手机打开，从相册里找到之间拍的爱车“美照”：“您看，我这车……？”
*
公路上，一辆被横首削成敞篷车的黑色奥迪静静地停在路边。
车旁，张武威沉默，从兜里掏了掏，想起穿着短裤没带烟，于是变得更加沉默。
半晌，他吐出几个字：“走报销吧。”
司机大哥期待地问：“能给多少？”
张武威竖起三根手指头：“三万。”
司机大哥露出失望的表情：“啊？这么少？我这车买来十大几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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