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 48 章
第二天晚上上班的时候，隋鑫悄悄凑在谢萦珠身边，和他旁敲侧击：“谢老师谢老师，昨天那个老板是何方神圣啊
他本来觉得问人家私事是相当不礼貌的行为，但是回去越想越觉得好奇，翻来覆去琢磨了一晚上都睡不着觉，于是第二天早上醒来决定一定要问个究竟。
那会儿“金色年华”刚开门准备营业，京城下午三点的阳光照进特意做成花窗样式的玻璃，落在酒吧木质地板上，烙出一片澄澈的彩色。谢萦珠正指挥着另一个人将晚上需要的小灯泡挂在门框上，一回头就看见隋鑫眼睛亮亮地看着自己。
“有事？”他问。
隋鑫“嘿嘿”笑了下：“没事啊没事，谢老师我点了奶茶，马上送到门口了，你喝不？”
谢萦珠在港城没有喝奶茶的爱好，直到来了京城，在同事的推荐下才尝试了几款不同的奶茶，倒是打开了他新世界的大门。
“多少钱？我转你。”
谢萦珠知道隋鑫每天晚上又是推销又是唱歌地才挣了那么点钱，小孩也过得不容易，他没道理让对方请自己喝东西。
隋鑫摆了摆手：“小事小事，我马上发工资了，这点钱我还是有的，别和我客气。”
谢萦珠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人将奶茶拿到桌前，冷不丁开口：“有事求我？”
小孩背影立刻一抖，有些心虚地看了过来，牵着唇角笑了笑：“有这么明显吗？”
谢萦珠没好意思说他这无事献殷勤实在是太好猜了，只拽了椅子坐下，问他：“有什么事求我？”
“我就是好奇昨天那个小老板。”
隋鑫也搬了把椅子在他身边坐下：“你和那个小老板很熟啊，我问陈姐他是谁，陈姐光告诉我他是港城来的，至于其他的就不再和我多说了，但是我又实在好奇么，我......”
谢萦珠瞥了他一眼：“好奇这个做什么？”
“我多八卦你又不是不知道！”
隋鑫“哎”了一声：“人家都喊我后海百事通的，现在有个新人来后海我却不认识，你说这事能对么？”
他确实善于社交，消息灵通，很多事谢萦珠还都是从他嘴里听说到的。
谢萦珠喝了一口果茶，支着脸颊思考了一会儿才开口：“我和他做过一笔交易。”
隋鑫听他愿意说，立刻凑了过来，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什么交易？”
“他从小被他哥哥欺负着长大，很想要报仇，恰好我也想报复他哥哥，所以我们一拍即合，”谢萦珠说，“虽然很危险，但这件事对我来说有很大意义。报仇结束后我们就各走各的路了，只是怎么也没想到昨天能恰好遇见，我也很意外。”
“既然是交易，你帮他报仇，他给了你什么？”隋鑫追问，“不会什么都没给吧？像那些小说电视剧里写的渣男一样，说着什么我给你未来结果拍拍屁股走人了......”
谢萦珠忽然反问他：“你很怕我吃亏？”
隋鑫愣了下，觉得他问的问题实在有些莫名：“当然，你是我朋友啊。”
谢萦珠确实是他的朋友，是会给他点宵夜的朋友，帮他赶走无礼客人的朋友，他突发奇想要去骑行也陪着他的朋友，他当然很在乎这件事里谢萦珠到底有没有吃亏，有没有拿到该有的报酬。
他的目光太过直白单纯，看得谢萦珠下意识地避开，觉得那些关于港城的事实在是有些肮脏，不太适合讲给隋鑫听。
更何况这是两辈子活下来，第一次有人直言自己是他的朋友呢。
上辈子他活得不如一只阴沟里的老鼠，每天颠沛流离等着别人赏自己一口饭吃，身边除了对他颐指气使的贵族小姐少爷外，就是虎视眈眈要他去死自己抢占他生活资源的敌人。而这辈子虽然活得好了不少，但在剧院这样的地方也很难交到真心的朋友。他个人风评不好，同事对他又羡慕又嫉妒的他也知道，平时能少在人家面前讨嫌就少讲两句话，到头来也没什么朋友。
而在这样一个被所谓“上流人”瞧不起的酒吧里，一个没怎么读过书的小驻唱就这样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说——
你是我的朋友啊。
“你真的觉得我是你朋友吗？”谢萦珠问他。
隋鑫不明所以地点点头：“啊不然嘞？我有病啊请路人喝奶茶？”
“是朋友就把钱收下，”谢萦珠一改平时笑盈盈的模样，板着脸吓唬他，“不收就不当朋友了。”
小孩立刻瘪着嘴，一脸不高兴地点了转账，有些委屈地瞪了他一眼。
谢萦珠觉得他实在好玩，思索半晌后轻声说：“既然是朋友，那以后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直接问我，不用这么客气。”
隋鑫听了他的话，脸上立刻雨过天晴：“那谢老师，他给了你什么，你才会做这样危险的事呢？”
“自由吧，”谢萦珠轻声说，“这件事结束后，我就自由了。”
***
兴许是白天被隋鑫一句“我们是朋友”哄的太高兴，谢萦珠晚上下班前被起哄和他们一起喝了几杯酒。
这是几杯混酒，本身度数不算大，但是混在一起却很容易上头。谢萦珠本来没什么感觉，可出门被风一吹，却觉得脑子有点晕乎乎的。
他沿着小巷一路向家走回去，却仍在琢磨白天和隋鑫的对话。
是啊，他现在自由了。
不用再曲意迎合那些难伺候的少爷小姐老爷，想去哪里不必和别人报备，不用过着别人强迫安排的生活。
甚至还能找个正常人谈谈恋爱。
这曾经是谢萦珠可望而不可即的生活，光是想一想就觉得幸福得很，却没想到现在变得唾手可得了。
酒精让大脑的思维变得有些迟钝，忽略了那些过往的痛苦，放大了幸福，让他的心情更加飘飘然。
可这份飘飘然在走到家门口时倏地消散了不少。
放在门口的地垫歪斜地飞出几十厘米的距离，像是有人将它一脚踢开，连挂在门把手上的“请将外卖放在门旁”都掉在了地上。
谢萦珠倏地绷紧了神经，慢慢将手伸进帆布包里，握住了一枚小巧的防狼电击棒。
这是他刚到京城时买的，那会儿他生怕被应承宴寻仇，晚上睡觉都睡不踏实，总在枕头下压一把菜刀。这样戒备的日子一直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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