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翌晨见礼
锦瑟一早在堆红叠玉的新房中把丁婳摇醒，“小姐，小姐起来了，今早还要梳妆去敬茶。”
丁婳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锦瑟的脸还有满目的红罗帐，她又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很快再强行睁开，今日是不能晚起的。
在陌生的铜镜前对镜里对镜梳妆，高发髻，赤金头面，大红衣裙。锦瑟为她簪上最后一只发钗的时候，丁婳也为自己涂上了大红的口脂。
“姑爷呢？”丁婳对着镜子左看看右看看，很是满意。
“姑爷起的早，在廊下等您呢。”一旁的李嬷嬷含笑道。
丁婳便提起裙摆，快步走到外间，无徵替她打开了门，吴雯珺负手站着门外等她。
“夫君？”丁婳的声音轻快。
吴雯珺闻声回头，天光微亮，逆光照着他英挺的轮廓，他展开了双臂，将丁婳揽入怀中……
大夏的婚仪礼制有定数，公卿之家总是差不多的，天佑年间时兴的婚房布置也是差不多的。
丁婳慢步走到了外间，细细打量了一番，这间婚房与她上一世和吴雯珺的婚房倒是很像。
无徵替她打开了房门，天光微亮，徐敏正在廊下。
“夫君久等了。”丁婳淡笑着抱歉道。
“没等多久，走吧。”徐敏转身向正房走去，丁婳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
丁婳还是太高估自己了，这日子怎么能和谁过都一样呢。
她跟在徐敏身后，七拐八拐的就到了正房，进了屋，徐老爷与卢夫人二人端坐上首。
卢夫人看见新人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徐老爷却是闭目养神。新人恭敬地给老爷太太磕了三个头，敬茶行礼。
“佳儿佳妇起来吧。”卢夫人给了两个红木雕花的首饰匣子给丁婳做见面礼。徐老爷给的是两柄玉如意和……两本道法经书。
丁婳笑着应下接下了，心里却实在震惊安哲伯爵徐大人对道法痴迷的程度。
临了卢夫人又嘱咐了一句，“春光融融，今日天气正好，敏儿去晒晒太阳吧。”
丁婳又只能在早饭后陪着徐敏去阳光正好的后院晒太阳。徐敏坐在池边喂鲤鱼，丁婳则在亭子里找地方坐下。
“这几日的天气实在是好，也越来越暖和了，回门那天也定能赶上个大晴天。”锦瑟说道。
丁婳一边观园子中的景致，一边随意问：“回门是哪天？”
“二月十五啊。”
“十五。”丁婳的手从凉亭的阴影中探出去，让晨光照在她的手上，她掌心向上仿佛在接着什么道：“万一下雪了呢？”
天光微亮，庾季夏在花萼相辉楼六层的客房里醒来。
他很快的清醒过来，纸窗已透出亮光，白林也并不在他身旁。
庾季夏昨夜和衣而卧，他快速的洗了把脸，理了理仪容，快步下了一楼，许是因为醒的太早，楼里还没有营业，下的每一层都没遇见伙计，到了一楼柜台才看见了守夜的二掌柜。
“庾二公子，您醒的真早。”一向圆滑的二掌柜，此刻不知道是不是刚起睡懵了，这句仿佛是嫌客人早起。
“白林呢？”一向温和的庾二公子，此刻也不知道是不是酒意未消，面沉如水。
“白公子也宿在六楼客房啊。”
“六楼？哪间？”庾季夏回身望了望楼上，一副要上楼的样子。
“您可别回去找了，昨晚白歌姑娘也在。”二掌柜赶忙把他拦住。
庾季夏这才想起，白林昨天说楼下台子上唱歌的姑娘艺名也姓白与他投缘，回来要给这姑娘赎身。他在柜台付了钱又牵了白马便匆匆往庾家赶。
到了庾府西门的时候，正迎上庾经上朝的轿子。
“无霜，昨夜干什么去了？”
庾季夏翻身下马，没说话。
“喝酒去了？和白林？”
“是，父亲知道了吗？我昨夜彻夜不归他……”
“不知道，昨夜父亲在书房处理文书的很晚。”
“母亲呢？找我了吗？”
“也不知道，她昨日吃了不少酒，你一会儿溜进去小心点儿，别让她看见。”庾经嘱咐完，便让轿子走了。
庾季夏牵着缰绳站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太阳东升，日光大亮，阳光终于撒在了他的脸上，他终是牵着马进了庾府。
天佑三年，二月十五。
大将军庾泽亲征北狄，长安的十万军队今已集结，整装待发。
开坛祭祀，全体出征将士列队，屠宰后的牛羊还要在队列左右转一圈，号为“殉阵”，并宣布“不用命者斩之”。
统帅庾泽亲自将牲血淋在自己的配剑上，随后他亲自在三军阵前训话，激鼓士气，“今我长安男儿，此去……”话还没说到一半，忽天降大雪。
雪后阴冷难行，庾泽抬头看着骤降的鹅毛大雪一时无语。
他身后一身灰道袍的薛萌忽然窜了出来，指天兴奋道：“天降祥瑞，天降祥瑞啊，此战卜卦为胜，而在出征之日降了瑞雪。定会为大胜。”
闻听此言，诸将士这才转忧为喜。
庾季夏的目光穿过徐数与白讯的肩膀冷冷地看着薛萌，江湖骗子，哗众取宠。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薛萌回头冲他笑了笑，随即对庾泽说道：“萌还是以为此战应任命庾千户为先锋。”
庾季夏没有再认真听薛萌的言语，左不过是一些溜须拍马之言，自以为夸了庾泽的儿子就能入得了庾泽的眼，不过夸庾泽的小儿子可是没用的。
他把注意力放到了面前的徐数与白讯的身上，这两人对薛萌的言语都颇有微词，肩膀紧绷，却敢怒不敢言。
这是庾季夏小时候最喜欢的游戏，用极强的目的观察到别人的不同之处，过一会儿再用极强的耳力去窥听别人说了，以佐证自己的猜想。
只可惜，小时候那些丫鬟嬷嬷们说出来的许多话，都对他本人有恶意。而面前的两位将军不满的对象也定然是他本人。
思至此，庾季夏自嘲地笑了笑。
刚听完薛萌论断的庾泽瞥了一眼两排后的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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