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 扩张
斜阳西沉,石榴树的影子被拉得细长,纪莘在树下信步,望着压满枝头的灼灼红花,随手拈住了其中的一朵。
忽然,伴着佩玉相击的清脆声响,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纪莘尚未回神,便觉腰间一紧,随后蓦地腾空而起,被人托住腰肢转了个圈。
“啊——”纪莘下意识地惊呼,捶“始作俑者”的肩,“你吓死我了。”
陈氿满眼灼灼的欢喜,不只没有将人放下,反而揽得更紧,反方向又转了一圈。
纪莘双手环住陈氿颈项,问他:“你今日怎么心情这般好,因为轮直结束?”
陈氿堪堪停下,仰头用鼻尖蹭纪莘的鼻尖,“我没想到一回来便能见到你,所以喜不自胜。”
纪莘失笑,食指轻点陈氿面颊,“我今日可是撇下小报事务,特地提早回来等你的,省得你怨我看重小报,胜过看重你。”说完推了推陈氿,“放我下去啊。”
纪莘的双脚终于重新落回地面,可是下一刻,整个人又被打横抱起。
这一次陈氿没再抱着人转圈,目标明确,直奔卧房。
纪莘意识到不妙,从进入房间起便不住挣扎,生怕被陈氿拐到床榻上去。
不过陈氿的目的地不是床榻,而是墙边一只半人高的衣箱。
被抱坐到衣箱上,纪莘暗暗地松了一口气,以为自己误会了陈氿的目的,可是眼见着陈氿眸中的温度越来越灼人,纪莘一口气又提了起来。
纪莘整个人都被陈氿拢住,逃无可逃,只能毫无威慑力地提醒,“天还没全黑呢。”
陈氿捉住纪莘搭在他胸前的手,送到唇边轻吻,“不论何时何地,白天黑夜,你不都是我的夫人吗?”
纪莘抽出手拧他,“不知羞。”
陈氿倾身向前,将纪莘抵在墙上,“我就是不知羞。”
纪莘其实并不反感与陈氿亲密,相反是喜欢的,只是她做不到像陈氿一样没脸没皮,天尚亮着,府中不时有人走动,她实在是怕被人看了去。
在陈氿亲上她的前一刻,纪莘抬手挡住陈氿的唇,“你先去把门窗都关严。”唯恐陈氿闹起来没个顾忌,纪莘带着求饶意味地加了一句,“好不好?”
陈氿听得出纪莘这是同意了,自然无有不应,立刻利落转身,迅速地将所有门窗关得严严实实。
再转回头时,却见纪莘已经跳下了衣箱。
陈氿嘴角噙笑,将人逮住,拦腰抱回衣箱上,“耍赖?”
“不是,”纪莘面颊上的一抹粉色不断加深,变成了艳丽的红,“去,去床上啊。”
回应纪莘的,是一个绵长醉人的吻,唇舌纠缠之间,陈氿轻轻对她道:“就在这。”
亲吻间陈氿缓缓下蹲,及至到达某一处,纪莘忽地抬起手臂,咬住自己的右手手背,却还是难以抑制地漏出了几声轻吟。
当陈氿重新站直身体,唇边尽是潋滟的水光,纪莘羞得不敢细看,胡乱地抽出手帕,摁到陈氿嘴上。
手帕没能挡住陈氿含笑的声音,“小莘喜欢的,对吗?”
纪莘恨恨地用手帕在陈氿脸上用力地蹭,“你闭嘴!”
又是一阵笑,而后陈氿确实没再说话,但也只是没再说话。
迷迷糊糊间,纪莘被抱下衣箱,双脚还没站稳,就被翻了个面。
纪莘站立不稳,撑着衣箱的手臂也使不出力气,上半身几乎瘫软在衣箱上,难为她在这种时刻,还能悟出一个道理:
人果然还是要多读书,她这就是吃了未曾认真看图册的亏。
虽然前一日过得很是“劳累”,但纪莘一向勤勉,是以第二日一早,还是准时地出现在了丁家。
纪莘在堂屋和丁大叔、丁小禾一起看新印的小报,陈氿无事可做,在院中闲晃,与风风火火地冲进院子的邱常发撞了个正着。
“呦,你又被从皇宫里放出来啦。”邱常发随意和陈氿打了个招呼,而后便往每间屋子里瞄,找人无果后又转回头问陈氿,“老九呢?”
“出去了,不在。”
“他那一身伤刚刚才养好,瞎跑什么,出去……”邱常发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眨了眨眼睛,声音压低了些,“他去看去了?”
“嗯。”
邱常发凑近陈氿,声音压得更低地问:“阿莘知道吗?”
“她知道。”陈氿道,“今日万家满门被押解出城,那些人终究是老九曾经的亲人,他想偷偷地去看一看,算作是为亲人送行,这也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邱常发放了心,“行,阿莘知道,也不计较就行。咱们小报的这些人共同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眼下前途大好,正应团结一心,以后可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行了吧你,少担心些有的没的。你找老九有事?”
“可不是有事么,等他回来再说吧。”
半个多时辰后,老九回到丁家,恰好纪莘和丁小禾也忙完了手上的事,一群人坐在一处闲谈,邱常发终于说起为何来找老九。
“在老九被运出城掩埋之后,万家以暴毙为名,去官府销了老九的户籍。老九如今在官府记录中是不存在的人,日后做什么都不方便。我这几日花了大价钱打点人脉,好不容易找到了能帮老九办籍契的人,老九,你想在籍契上登记什么名字?”
众人纷纷看向老九,而老九却迟迟没有开口。
无论是为了避免日后的麻烦,还是出于感情,他都不能再叫“万玖”,可如果不用万姓,还能用什么?
他不知道。
一片沉默之中,陈氿给了一个主意,“不如姓丁好了,以后就叫‘丁玖’。”
邱常发龇牙而笑,附和道:“这主意不错。老九你一直在丁叔家住着,总不好永远白吃白喝,你就认丁叔作阿耶好了,以后丁叔家有什么活、有什么事,你都一起分担着,如此也算是报答。小禾,你觉得这主意怎么样?”
邱常发故意将话往丁小禾身上带,不过没等丁小禾说什么,老九先表示了意见,急得险些跳起来,“不成!”
邱常发清楚老九的心思,忍着笑故意横眉立目地逗他:“怎么,你还想一辈子白吃白喝啊,我让你多帮丁叔和小禾分担分担,你就这么不愿意?”
老九腾地站起,急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丁叔和小禾待我好,无论要我做什么,我绝不会有二话,但是,但是,”老九脸涨得通红,偷偷朝丁小禾坐的方向瞄去,因为没有底气,声音骤然变低,“我不能给丁叔当儿子。”
邱常发见老九羞窘得厉害,没再故意为难,回归正题道:“可你这籍契上总得有名有姓,那你想叫什么?”
老九面上的红瞬间褪去,一屁股坐回条凳,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就叫‘丁玖’吧,我觉得这名字挺好。”在其他人发问之前,陈氿又意味深长地道,“又不是一定要给丁叔当儿子才能姓丁,还有一种关系,也可以顺理成章地改姓丁。”
邱常发第一个听懂了陈氿的言外之意,又笑开来,边拍老九肩膀边问:“陈氿说得有道理,你觉得怎么样,这回满意了吧?”
老九笑得露出一整排牙,透着一股傻气,“行。”
纪莘听得糊里糊涂,直到丁小禾找借口躲出去,才想明白陈氿的话。
纪莘用足力气,在陈氿背上拍了一掌,“你以后不许再说这种玩笑话!”说完便出了房间去找丁小禾。
堂屋里,丁小禾正在整理雕刻工具。
纪莘走到近前,“方才陈氿和邱阿兄都只是在说笑,你不必理会他们,更不必往心里去。无论旁人说什么,你自己的心意最重要。”
丁小禾放下手中的东西,对纪莘点了点头,“我明白的。”
“你忙吧,算着时间小五也快到了,我去外面等他。”
纪莘转身正要走出房间,忽地被丁小禾叫住。
“阿莘。”丁小禾咬了咬唇,似是有些难为情,“我曾经,很喜欢陈阿兄。”
纪莘听得怔住,良久才从吃惊中缓过神,“我全然不知。”说完又有些想不通,自己都觉得奇怪,“我怎会全然不知?”
见纪莘虽有不解,但未有愠色,丁小禾安心了些,浅浅一笑,道:“你对小报事务用心至极,但对其他事多少都有些迟钝,而且陈阿兄满心满眼都是你,所以你自然察觉不到。”
丁小禾深吸一口气,“我早已放下,只是一直想告诉你,却又怕太冒昧,以至于犹豫了许久,今日终于可以同你讲了。”
纪莘有点懵,“你为何想要告诉我?”
“自从发觉陈阿兄对你有意,有一阵子我一直在悄悄观察你,甚至暗暗同你比较。可是,不得不承认,你腹有诗书,才思敏捷,我比不得。”丁小禾顿了顿,自嘲地笑,“那时我还花了许多工夫读书,试着写文章,以为那样有朝一日我就能比得过你了。”
纪莘有些不知该说什么,正斟酌着,不想丁小禾的话却还未结束。
“后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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