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小情人
“三少？”
凝在郁汶眼底的目光霎时间如潮水般消退，他还没来得及舒缓一口气，就被蒋觅摔回到轮椅上。
“嘶……”
跌落的右腿与轮椅剧烈碰撞，钝痛刹那转化成尖锐疼痛，害郁汶的泪花差点夺眶而出。
郁汶的唇角扯不出庆幸的笑容，喘着气趴伏在扶手上，后背发的冷汗已经将衬衫润湿。
来人生得俊帅，面目与吊儿郎当的富二代相比，略微捎带几分正经严肃。
“这么快黎家的事情就办完了？”
黎玉林面色烦躁，随意扯松领带，视线环顾一周包厢，见到熟悉的好友们后，目光堪堪在注视到轮椅青年时停住。
“你们上哪找来的？”
一样的问题，截然不同的回答。
陈泽安之前提问却没得到回复，黎玉林不过进来短短一息，就得到其他两人的回应。
蒋觅抬了抬下巴，揶揄地睨了眼心有余悸的郁汶：“谁知道黄梢从哪里叫过来的，不过听人说他可是你……嫂子。”
明明黎玉林看着打扮与室内的其他富少差不多，但他一进来，其他人都有所收敛，连擅长看脸色的小情人们都赶紧站起队，笑哈哈地上前为黎玉林服侍，黎玉林嫌弃地摆摆手，将他们全都赶离身边。
他睨了一眼郁汶，没看太仔细，只以为郁汶和过去见的人都差不多。
他嗤笑道：“蒋二，你疯了？这种人的胡话你也敢信？”
“我二哥背着老头不知道玩了多少个，要是每个都跳出来说是我嫂子，岂不是乱来？”
蒋觅微微一笑，道：“不管真的假的，二少这回眼光可不错，挑了一个还算能见人的。”
郁汶短促地尖叫一声，被蒋觅拎着后颈强硬地拉到黎玉林面前，以屈辱的姿态，半被抱着掰过脸，展露在黎玉林面前。
郁汶没有错过黎玉林眼底闪过的惊艳。
他和黎卓君长得不太有相似之处，但再傻的人，在听到他喊黎卓君“二哥”的时候都可以听得懂黎玉林与黎卓君的关系了。
郁汶小脸雪白，冷汗滑落额头。
“三少……”
他朝黎玉林求救也因为实在是没招了，蒋觅竟然有比黎卓君还变态的爱好，想让残疾人服侍他们。
一人二十万对如今的郁汶不算小数目，但郁汶可不想拿六十万当下半辈子的疗养费。
他在蒋觅掌下挣动肩膀，急得出了一身汗。
蒋觅一时不察，想把他拉回来，卡住郁汶脖子的手掌却被怀里的人狠狠咬了一口。
他吃痛地甩手，将郁汶的牙齿甩出来，发现自己的虎口多了点点血迹。
蒋觅的眼神冷淡下来，眼见刚刚还面露难色的郁汶，转头就想去投奔黎玉林的方向。
黎玉林惊讶地睁眼，见往日勾勾手便有一堆莺莺燕燕朝他扑去的好友难得吃瘪，水汪汪地朝自己靠来。
蒋觅的人只有他主动不要的，从来没有敢从他手上跑出来的。
郁汶才不管他们对自己的印象，哪怕黎玉林喜欢他也罢，讨厌他也罢，总之不要再落到蒋觅他们手上折腾最好，让黎玉林在前面替他挡着。
郁汶捏着鼻子，假装小鸟依人地依偎着黎玉林，始终隔着两寸的距离。
而黎玉林既不主动推走他，也不主动把他揽进怀里。
如今郁汶腿残疾，一个人没有经理的帮助，肯定没有办法逃离会所蒋觅的魔爪，最好的办法也就只有等黎玉林先行离开会所时，将郁汶主动带回家里。
如此这样，如此那样。
郁汶在心里掰着手指，尽力不去关注面前灼热的视线，可时间一长，他还是忍不住因蒋觅虎视眈眈的目光而身体打颤。
黎玉林正和曲喆他们聊得开心，忽然一块切块的苹果伸到自己嘴边。
“？”
黎玉林余光瞥过去，刚想骂是谁这么没眼色，却发现是刚刚那只金丝雀。
他眯了眯眼，道：“换一个。”
郁汶抬头默默望着黎玉林，不知是不是黎玉林的错觉，黎玉林仿佛从里面看出了“哦”的模样。
蒋觅笑道，仿佛刚刚从自己手上逃脱的人转头奔向好友的事情从未发生过：“还不快给三少换一个？他最讨厌吃苹果了。”
黎玉林被蒋觅的插科打诨逗笑，气氛霎时间缓和下来。
黎玉林道：“你还在记着以前的事。”
“当然，我头一回见家里头规矩这么多的，还不让人出来放松。你哥哥怎么样？”
郁汶和黎卓君在一起时，黎卓君并不常对他提起黎家的事情，郁汶顶多知道他有一个弟弟，听完蒋觅的话没什么反应。
甚至他还因为蒋觅突然放过自己而庆幸地松了口气。
遭到黎玉林和蒋觅的嫌弃以后，郁汶撇撇嘴，把牙签上氧化的苹果块甩进垃圾桶里。
他挑挑拣拣，从果盘内挑了一颗长得坑坑洼洼的草莓。
“老头还没来得及交代完就住了院，哧。”
黎玉林吃了以后，他又接连喂了两颗，而就在黎云林看起来饱了不想吃以后，郁汶也给累了。
他开心地把牙签丢了，自己挑了一个成色最好的，正准备送入口中。
黎玉林没注意盯着看，看到他抬起手又要开始喂水果，还以为郁汶又要给自己吃，啧了一声。
黎玉林在蒋觅的注视下，把郁汶手里的水果夺过来，随意一抛，牙签就如弧线一般掉进垃圾桶，发出“咚”的轻响。
“我不吃了。”
郁汶瞪圆双眸，眼睁睁看着黎玉林把自己挑好的草莓丢尽垃圾桶，气得差点炸毛。
他责怪地瞪着黎玉林，还没缓过来的羞愤和恼怒染红了青年的脸颊。
黎玉林还以为他是害羞，目光凝了凝，抚过金丝雀滚烫的耳垂。
他刻薄的话到了嘴边转了个弯：“你就不会学学规矩，老实点履行本分，我二哥整日就知道给你刷卡啊？”
郁汶脑袋上顶了两个问号。
不是，谁给你吃了？
不是，谁又立规矩了？黎卓君愿意给他刷卡怎么了？
蒋觅的眼神随着黎玉林的动作又渐渐汇集到郁汶身上。
“三少，”蒋觅调侃地喊道，言语间却没有避讳黎卓君的意思，“连小残废都知道金主死了要攀个高枝。”
“既然这么爱钱，你黎三少面前那杯酒就挺贵的，可以顶十个你左右，还不快给黎三少倒上？”
蒋觅一开口，郁汶就不想理他，把求助的目光投向黎玉林。
“三少，我给你倒酒。”
郁汶猜想蒋觅是想嘲笑自己没见过世面，在心底哼了他一声，挎着脸色倒了杯酒递给黎玉林。
紫色的液体在杯内晃动，会所的灯光将杯内映照得五彩斑斓，郁汶凑得太近甚至还能闻到一股浓郁得令人恶心的酒味。
黎玉林看穿对方拙劣的逃避，诡异地与蒋觅交换了一个眼神，见到好友恶劣的笑容后，心下一转，抬了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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