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030
惊雷炸响,照亮她狰狞的面容。
褚景抬手示意下人扣住她,却见余淑婉突然夺过珠钗,狠狠刺向自己咽喉。
“拦住她!”卿棺飞身去挡,却被一道墨色身影抢先。
沈墨反手扣住余淑婉手腕,咔嗒一声脆响,金钗坠地。
褚景冷眼看着面如死灰的余淑婉,“以死抵罪?太便宜你了。”
雨越下越大。
沈立暨老泪纵横,颤抖地捏着那封信件,似乎想将它揉进血肉中。
“母亲!”沈时珞惊慌失措地跑来,整个身子全都湿透。
卿棺抹了把脸上溅起的雨水,望向沈时珞,“这案子......”话音未落,忽听扑通一声,众人回头,只见莫莲彩的身子不受控制地跌向台阶下,嘴角含笑,胸口插着支珠钗,鲜血混着雨水,在蓝色衣衫上留下一抹晕开的花。
躺在地面的那张脸上的胭脂水粉被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留下一张与莫氏相似的脸。
时宁再也支撑不住,踉跄着后退几步,后背重重抵上冰冷的墙面。她缓缓滑坐在地,将脸深深埋进掌心,终于崩溃地哭出声来,泪水混着雨水从指缝间溢出,打湿早已冰冷的衣衫。
沈立暨喉间滚动,袖中的手攥紧又松开,终是上前一步,朝褚景深深一揖,“殿下,您与宁儿衣衫尽湿,恐染风寒,不如先......”
“父亲!”时宁猛地抬头,通红的眼中满是执拗,“余氏害死阿娘,害死兰妈,您还要护着她吗?”她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却字字诛心,“您对得起阿娘留下的那封信吗?”
未得回答,沈时珞突然扑跪在地,死死拽住沈立暨的衣摆,“母亲纵有千般错处,求您看在多年夫妻情分上......就将她遣回奚川吧!三年不够就五年,十年也行!”她哭得浑身发抖,“女儿愿代母受过......”
沈立暨望着两个女儿,胸口如压千钧,他何尝不知莫氏冤屈?可若将余淑婉送交大理寺,沈家百年清誉毁于一旦,宫中裕贵妃亦会受牵连......
“殿下。”他转向褚景,声音艰涩,“不如将余氏遣返原籍......此事若传扬出去,于沈家、于东宫,恐怕都......”
褚景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岳父既已决断,我自当遵从。”
“父亲!”时宁不可置信地睁大眼,“您这样......阿娘在天之灵......”
话未说完,褚景突然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先更衣。”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却不容抗拒。
时宁被他拽着穿过回廊,直到无人处才狠狠甩开他的手,“你为何不帮我?”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眼中怒火灼人,“是不是觉得捏住沈家把柄,日后更好掌控?”
褚景静默良久。
檐下雨帘如瀑,将他的轮廓氤氲得模糊不清。
“不是。”他最终只吐出这两个字。
“骗子!”时宁转身冲进雨幕,单薄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拐角。
入夜,云栖院内。
露珠捧着干爽的衣裙轻手轻脚进屋,却见时宁抱膝坐在窗边,湿发仍滴着水,烛火将她苍白的脸映得半明半暗,眼中一片死寂。
“姑娘......”露珠刚开口就哽住。她默默退出去,不一会儿端着热腾腾的杏仁茶回来,却在院门处撞见徘徊的沈墨。
少年玄色劲装已染上夜露,显然已站了许久,见露珠出来,他抿了抿唇,“她......可用过晚膳?”
露珠摇头,将点心匣子往前递了递,“正要送进去......”
“给我吧。”沈墨接过食盒,却在踏上台阶时顿住。
门内传来极力压抑的抽泣声,像受伤的小兽的呜咽,他抬起的手悬在半空,最终轻轻将食盒放在门前石阶上。
雨后的石板泛着寒光,倒映出墙角那抹熟悉的玄色大氅。
沈墨察觉到那抹目光,微微转头,只见褚景换上他的冬衣,一步一步沿着台阶走下。
“殿下。”他平静地躬了躬身。
那身新制的冬衣穿在他身上格外和谐,两人身高皆差不多,只不过褚景看上去要更清瘦些。
褚景停在最后一阶台面上,看了看紧闭的房门,问道:“怎么不进去?”
“殿下不也没进去。”沈墨平静道。
褚景勾了勾唇角,迈向平地。
“为何要挪动尸体。”他薄唇微启,夹杂着风声让沈墨脑中嗡响。
“我一直在想挪动尸体的这个人为的是什么,直到我看到了你,我想你心中是恨余氏的。”
“对吗?”
沈墨眉间微蹙,“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余氏害死了兰妈,且将尸体藏在旧院想借旧事扰乱思绪,到时尸体被发现又可以用闹鬼为由蒙混过去,所以你才将尸体搬到了你二妹妹的院子。”褚景缓缓说道,“那丫头说夜间看见了一个九尺高的身影,想必就是你背着兰妈的身形。”
冬风吹过,卷起落叶。
沈墨的衣摆被风扬起,他淡笑一声,没有露出其他神情,“殿下的猜测倒是大胆,不去写书实在是屈才了。”
褚景目光在他身上停留几秒,微勾唇角,“你又怎知我没有写书呢?”他说这话时已然加快了脚步,一只脚都已踏出了院子。
有些事他心中清楚便好,大家都是聪明人,无需说得过于明了。
二日清晨,昨日的雨来得实在怪异,四周都还挂着雨珠,晶莹剔透,在寒冷的冬日里结成冰霜。
今日是送余淑婉离开的日子,时宁没在府上与她告别,反倒一早去了她必经之路的驿站等候。
与之同行的还有褚景。
时宁还在为昨日的事生气,本来她就打算一个人出府的,谁知这人偏偏要跟着自己,跟着自己后又不说话,垮着个脸在一旁傻坐。
两人沉默着站在高处等了好一会儿,终于见到了熟悉的马车停在驿站门前。
时宁二话不说就跑了下去。
余淑婉身着墨绿衣衫,外面披着一件带兜帽的披风,头上戴着一支简单的素钗,与往日相比看上去憔悴许多。她见到时宁先是有些惊讶,随后赶紧整理了一下发髻,故作高傲地通过帘子看着她。
“母亲。”时宁轻声唤了一句。
余淑婉将脊背挺直了些,看着她冷哼一声,“你不必惺惺作态。”
时宁回她一个冷笑,“是,这是我最后一次唤你母亲了,日后你也不必再假装对我好,或许……日后你也回不来了……”
余淑婉一顿,“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时宁淡淡一笑,“你便安心留在奚川养老吧。”
“我,我是相府夫人!你竟敢如此!老爷定会将我接回来的!”
“当年你害我阿娘的事还没完,日后我若找出证据,别怪我不顾母女情分。”时宁狠狠撂下这句话,留给余淑婉一个决绝的背影。
回到自己的马车旁时,褚景已经坐在了马车里面。
“狠话说完了?”他问道,这是他们今天说的第一句话。
时宁抬眸看他一眼,顺势踏上马车,不情愿地嗯了一声。
“没话说了?”褚景望着她瘦削的侧脸,声音比平日低了几分。
自沈家这场闹剧结束后,时宁便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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