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缺爱皇帝想要棒打乌龟
“娘娘!”陆昭昭风风火火冲进内室,“张大人他……”
沈知意正在修建花枝,头也不抬:“被调去江南了?本宫已经知道了。”
“您怎么一点也不惊讶?”陆昭昭急得直跺脚,“江南那么远,这一去少说也得三个月,而您现在被禁足,等到他回来的时候,说不定苏贵人连孩子都生完了!”
剪刀“咔嚓”一声剪断花枝。沈知意这才抬眼,似笑非笑:“傻丫头,你真当这只是寻常的差事派遣?”
陆昭昭一愣:“不然呢?”
“陛下这是嫌张叙与长春宫走得太近了,想来原本他是陛下派来监视长春宫的,谁知道……”沈知意话音一转,轻哼一声,“听说张叙这两日身上总戴着一个丑不拉几的荷包,是你绣的?”
她意味深长的顿了顿,倒叫陆昭昭顿时涨红了脸:“那、那是奴婢绣坏了的。原本只是想感激张大人为娘娘做事罢了!”
“是吗?”沈知意挑眉,“只是普通谢礼,那为何他连面圣都不摘下?否则怎么会引起陛下怀疑呢?”
陆昭昭:“……”
她突然想起那晚张叙说的“我会好好珍藏”时认真的表情,突然有些牙疼!
养心殿内,香炉中吐着龙涎香。齐钰朱笔悬在奏折上方已有半刻钟。首领太监江海屏息凝神,看着齐钰第五次将目光移向殿门方向。
“陛下,张大人已在殿外侯了半个时辰了。”江海终是没忍住提醒。
齐钰笔尖一顿,墨汁在“江南水患”四字上晕开了一朵墨花:“让他进来。”
殿门开合间,张叙玄色劲装裹着点点雪花入内。齐钰目光如刃,精准钉在他腰间那个针脚歪斜的荷包上——在肃杀黑衣上格外扎眼。
“臣奉命前往江南,特来辞行。”张叙抱拳行礼,腰间荷包随动作轻晃。
齐钰突然将朱笔掷于案上,他觉得自己这个暗卫是不是跟陆昭昭待久了,脑子也不见灵光。自己已经暗示他一次,怎么还敢明知故犯!
“朕记得,暗卫条例第三条,应该是不得与人私相授受!你的这个荷包怎么……”
齐钰话音未落,张叙便说道:“此物不算私相授受,乃是微臣给陆昭昭从宫外采买芝麻糖的酬劳!”
“哦?”齐钰指尖轻扣案上密报,那上面写着张叙与陆昭昭的每一次见面,说的每一句话。
“这丫头倒是贪吃!”齐钰突然轻笑。
殿内的金砖映出张叙绷紧的下颌线,他听着自己砰砰的心跳声快要震碎耳膜。
“此去江南,”齐钰突然抽出一卷黄绢,“替朕监视那些盐铁税册。”话锋却陡然一转,“带着定情信物办皇差,爱卿也是好雅兴!”
张叙单膝跪地:“臣……”
“这荷包,”齐钰突然倾身,龙纹玉佩悬在张叙眼前晃,“绣的是乌龟还是鸭子?”
张叙喉结微动:“回陛下,是……乌龟!”
齐钰盯着张叙半晌笑道:“是吗?朕看着倒像是鸳鸯,落单的鸳鸯!”
要是陆昭昭在场,非得腹诽齐钰这眼神也太差劲了。她陆昭昭是绣工不好,但也不至于将鸳鸯和乌龟都绣的差不多吧!
张叙突然解下荷包双手捧过头顶:“此物乃是微臣强求而来,她……并不擅长女工!”
齐钰眼神示意江海将荷包收走,忽然轻笑:“江南盐商狡诈,爱卿带着这个,怕是……不妥!”
张叙低头不语。
齐钰看着江海手中的荷包,嗤笑一声:“你去告诉那丫头,朕的暗卫统领月俸八十两,买得起更好的!”
张叙猛然抬头。
齐钰转过身淡淡道:“听明白了吗?”
张叙半晌无话,他终于知道这几天齐钰对着这个荷包总是顾左右而言他的意思了!
他最后喃喃道:“微臣……遵旨!”
一刻钟后,张叙站在长春宫后院的梅树下腰杆挺得笔直,活像根被雷劈过的避雷针。
陆昭昭正蹲在石凳上一手瓜子一手苹果的思考着长春宫未来的处境,一抬头见张叙这副模样,差点儿没被瓜子呛死。
“张、张大人?您不是今天要出发去江南吗?”她手忙脚乱的用袖子擦脸,结果糊了一脸瓜子皮,“怎么有空来……”
说完,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将手中的苹果递了过去:“张、张大人,路上吃!”
张叙接过,发现是陆昭昭咬了一口的苹果。他冷峻的眉眼突然柔和了些许:“多谢。”
“那个……”陆昭昭绞着衣角,有些尴尬,“您知道的,我平时存不住零嘴的!”
“无妨。”张叙顿了顿,突然从怀中取出一物,“这个,给你。”
陆昭昭低头一看,是把精致的匕首,上面镶满了各色宝石,刀鞘上刻着繁复的云纹。
“防身用。”张叙语气平淡,耳根却微红,“我……很快回来。”
陆昭昭仔细研究那把匕首,头也没抬:“哦!”
“陆昭昭,”张叙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我心悦你!”
“噗——”
陆昭昭嘴里的咬了一口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苹果被喷出去三米远。
躲在廊柱后面看笑话的沈知意差点笑出了声,赶紧用团扇捂住嘴。
张叙面不改色,继续用汇报军情的语气说道:“此去江南三月为期。待我归来,望能得你答复。”
陆昭昭的脑子已经完全停转,只剩下一个念头:这人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体了吗?!
“不是,张大人您等等……”她手忙脚乱地从石凳上蹦下来,“您是不是中暑了?还是脑袋冻坏了?要不要叫太医……”
张叙突然上前一步,从怀中掏出一方锦帕。在陆昭昭惊恐的目光中,他——
动作轻柔地擦掉了她脸上的瓜子皮。
“脏了。”他言简意赅。
看戏的沈知意:哦豁!
陆昭昭此刻的CPU早已过载,她的表情活像被雷劈过的小土拨鼠:“张、张大人,您知道'心悦'是什么意思吧?就是那个……”
“我知道。”张叙目光灼灼,“就是想和你共度余生的意思。”
陆昭昭:“……”
她此刻内心OS:救命啊!这个一本正经说情话的暗卫大人是谁假扮的?!
沈知意实在憋不住了,团扇一抖:“咳咳!本宫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陆昭昭如蒙大赦,一个箭步窜到主子身后:“娘娘救命!张大人他……”
“本宫都听见了。”沈知意笑得像只偷到鱼的猫,“张大人好胆识。”
张叙面不改色地行礼:“昭嫔娘娘。”
眼看时辰已到,张叙最后看了陆昭昭一眼:“不必现在答复。”
他转身欲走,又突然停住:“对了。”
“啊?”陆昭昭还没从震惊中回神。
“那个荷包……”张叙没有说出荷包已被齐钰收走,“希望我回来你能给我绣一个更好的乌龟!”
说完,暗卫大人潇洒离去,留下陆昭昭在原地石化。
沈知意:“噗嗤——”
“娘娘!您还笑!”陆昭昭抓着沈知意的袖子直晃,“张大人他是不是吃错药了?!”
沈知意慢条斯理地品茶:“本宫倒觉得,张叙清醒得很。”
“可、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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