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番外七:喜欢捡人
虽然现在的日子既富贵又悠闲,但阮平谨记居安思危的做人原则,具体表现就是,到了北州之后,她依旧乐此不疲地捡小乞丐,年龄合适的、合眼缘的,送到她的书塾,不适合送去书塾读书的,就送去官府的知善堂。
每逢十五,她还会带上吃食玩具去书塾看望小孩儿们,并让细心的海棠记下每个孩子的喜好和缺的东西,下一次针对性地送礼物送温暖。
教育事业初见成效,孩子们都很喜欢她这个又漂亮又善良的大姐姐,想必等他们出息了,会一直记得她的好。
看着朝气蓬勃的小花朵们,阮平满意地笑了。
真有成就感啊!
哪怕这些孩子将来回报不了她什么,但一想到他们的未来多了一种可能性,能够有不同的选择,她就觉得办书塾这事儿好有意义!
怪不得富人都喜欢做慈善,原来帮助他人改变命运是一件这么快乐的事情!
阮平心中充满了无限豪情!她还能再捡一万个!
为什么是一万个,不是更多?因为再多,就超出她钱袋子的负荷能力了。
这也是为什么,她极力建议傅翊把官府的知善堂做大做好的原因。
凡是那些年龄小的、智力残缺的,不适合入学的,或者书塾暂时没有能力接收的,她就通通打包送去知善堂。
有傅翊坐镇北州,知善堂的管事们不敢再中饱私囊、敷衍了事,北州辖下的官办济民机构终于发挥出了应有的作用。
阮平和书塾的掌院聊了聊,听说最大的一批孩子当中读书不太灵光选择学手艺的那些已经学成,可以自去谋生了,就道:“那就放出去吧,正好知善堂里有几个孩子已到了可以开蒙的年纪,大的放出去,小的就可以收进来了。”
谈完正事,她们这才挑着午膳时间,叫人把吃食玩具都分了下去,跟来的小傅瑜一刻也不能闲着,迈着小短腿跑进跑出地帮忙递东西。
四岁多的他如今是只小跟屁虫,家里谁出门,他都要跟着。
他已经会数日子、记时间了,知道十五这天,是娘亲固定出门的日子,今儿一大早就守在了房门口。
阮平看他眼巴巴地,就把他带上了。
发完东西,小蘑菇变成了湿蘑菇,傅瑜举着袖子给自己擦了擦汗,惊叹道:“这里有好多哥哥姐姐。”
阮平喜滋滋地道:“这些哥哥姐姐,以后都是娘的靠山!今后娘能不能过上好日子,全靠他们了!”
小傅瑜皱了皱小眉头,不太认同地反驳道:“靠我靠我,娘亲今后要靠我。”
阮平:“……那不一样。”
假使书塾里出了一个很出息的孩子,比如造反当个皇帝什么的,她这个帝师可以过上三宫六院的好日子!
靠儿子,儿子再出息,也不一定同意她开后宫啊!
她办这个书塾最初的目的,就是防着以后和傅翊闹掰了,她有一条退路。
爹妈离婚,孩子可不是退路,只会是夹缝里的球,进不得,退不得。
还是不要让小蘑菇变成左右为难的夹缝球了。
小傅瑜不知道他娘亲的小算盘,只知道娘亲很重视书塾里的这些哥哥姐姐,还记住了哥哥姐姐越多越好。
因为这个原因,自这天起,他也加入了捡人小队。
他精力旺盛,可以带着家丁仆从在街上逛上一天都不觉得累,所以捡人成果硕果颇丰。
阮平捡人还挑挑年龄,只捡那种十五岁以下没有谋生能力的小乞儿,他捡人是一视同仁地捡,不管老的小的,还是青壮年好手好脚纯粹犯懒才去讨饭的,通通都捡!
捡回家了,就交给他爹安排。
遇到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小善人,那些职业乞讨人只觉得天都塌了。
渐渐地,刺史府的小公子在职业乞讨人圈子里出了名,堪称是他们的噩梦。
只要一遇见小公子,他们就会被官差强制分派一份活计,要求他们靠双手勤劳度日!
鬼才要靠双手勤劳度日!
他们就喜欢靠破碗懒散度日!
可是,当官的“眼瞎耳聋”,“昏聩无能”,不懂得尊重个人的不同选择,就知道搞一刀切!
职业乞讨人们没办法,只能远离州府,换个地方骗人,哦不,谋生!
在小公子勤勤恳恳地努力下,不出半年,州府里的乞丐就捡无可捡了。
阮平偶尔出一趟门,看到无一人乞讨的“空荡”街头,还有些不习惯。
捡不到人,她又少了一个出门的理由,这下是真成了长在屋檐下的懒蘑菇,窝在屋里不动弹了。
还是傅翊的政务逐渐上了正轨,能腾出一些空闲时间了,才能不时把她拖出去吹吹外面的风。
休沐这一日,依旧是傅翊软硬兼施,才叫她答应了一家三口出门逛逛街。
因是休沐日,傅翊有一整天的时间,其实足够出城看看郊外风景,但阮平嫌天气太冷,冬天太素,不想累死累活地出大老远的门,去吹郊外的冷风。
都是冷风,她选择吹城内的!
北州天气严寒,一年有四五个月的时间都在下雪,虽然现在才初冬,但已经下过好几场雪了,房宅的屋顶上,街道的两边,都堆着硬硬的积雪,看似蓬松软绵,一头扎进去,能把脖子磕歪。
阮平伸出精致的鹿皮靴在雪上踩了踩,硬硬的,滑溜溜的,她偷偷瞄了傅翊一眼,见他正在和巡城官说话,就眼疾手快地掰下一根冰柱子,开始在积雪上凿窟窿玩儿!
小傅瑜有样学样,叫小厮把他举起来,抱着一根冰柱子费力地摇下来,蹲在娘亲身边,也开始凿窟窿、做冰雕。
他手上戴着毛皮厚手套,一时半会儿冻不着,阮平就没管他。
等傅翊聊完公事,母子俩已经在积雪里挖通了一条隧道,成功会师!
傅翊一边抓一把,扔掉他们手里的冰锥,无奈道:“不是叫你们先去茶楼里烤烤火?怎么蹲在这里吃风?”
阮平不服气道:“烤火在哪里不能烤?一定要从家里跑到茶楼里来烤?今儿不就是出来吃风的?一次性吃个够,下次你不许再大冷天拖我出来了。”
傅翊不和她拌嘴,拉上她的手,一边给她暖手,一边向茶楼走去。
小傅瑜见爹娘撇下了自己,咚咚咚地快跑两步,把手插进两只大手中间,一手牵一个。
奶嬷嬷在后面担心地直喊小祖宗,叫他小心些,不要跑,让家丁抱。
小傅瑜牵上了爹娘,哪还肯叫家丁抱?他摇着小脑袋,拒绝道:“不要。”
傅翊见他不肯让家丁抱,就自己蹲下来,把他抄在了怀里。
小傅瑜开心地咧了咧嘴,这会儿倒是不闹着说“不要抱”了,乖乖地趴在傅翊怀里,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鬼精鬼精的。
傅翊常年习武,一只手就能把他抱稳,空出另一只手,继续牵着阮平。
他们去的茶楼,是傅家的私产,楼上常年留着单独的包间给他们。
未免再次碰上同僚下属,大好的休沐日被无尽的公务占个没完,他们没有走大堂,而是绕到茶楼侧面,从另一道门进去了。
谁知就算这样,傅翊还是没能偷得浮生半日闲,众所周知,公务是永远忙不完的,而且它还会自己长腿跑过来。
阮平刚喝上一口热热的茶,暖了暖吃进肺腑里的冷风,衙门里的人就找了来,说是有一项重要公务,一定要傅翊去定夺。
傅翊听完汇报,发现这事不是能在茶楼里三言两语解决的。
他歉然地看了看妻儿:“不如我叫人先送你们回去?等忙完这段日子,我告几日假,再陪你们好好出来逛逛。”
阮平到了一个地方就不愿意挪窝,她这才刚烤上热乎乎的火盆,坐上软乎乎的软榻,她才不要马上回去。
她摆了摆手,一副早有所料的样子:“你去忙你的吧,来都来了,我和瑜儿在外面吃了午食再回去。”
“那也好,等我忙完了,来接你们。”傅翊留下大半下人,又叮嘱了一番不许撇开家丁,这才不甚放心地走了。
他这番叮嘱不是白操心的,是阮平有前科,她向来不喜欢带太多人在身边,恨不得只带上小莲小翠两个就直接出门。
理由也怪得很,说有太多人跟着,逛街都不像逛街,像作秀,一点趣味都没有,会叫她尴尬得脚趾扣地。
傅翊不能理解她这奇怪的脾性,但选择尊重她,答应她可以叫家丁们远远地坠在后面。
反正不带人是不行的。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阮平才更不喜欢出门了,出一次门,劳师动众的,直叫人累得慌。
在这个时代,当官不仅是条富贵路,还是一项高危职业,稍不留意就会被犯人报复,被政敌暗杀。
当官眷也安全不到哪里去,有些本领差一些搞不定正主的,会选择绑走官眷,威胁官员。
傅翊在北州的这些年,推行了不少利国利民的新政,得罪了好些北州的老牌世家,阮平已经数不清他遇到过多少次暗杀了。
好在她不爱交际,外面的人鲜少认识她,只要把家里守得牢牢的,刺客就杀不到她头上。
傅瑜这个小社牛,出门时,仆从家丁从来不敢给他带少了,因为热衷捡乞丐事业的缘故,认识他的人简直不要太多。
刺客要想抓他,真是一认一个准。
阮平摇摇头,叹息地看着儿子,语重心长道:“儿砸,娘应该教会你高调做事,低调做人的。就像娘亲捡人的时候,都是先在暗中观察,看准了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人捡回家,不给路人围观的机会。”
“可惜,你动作太快,露脸太多,现在再把这个秘诀教给你,已经迟了。”
傅瑜正在喝一盅暖身的热汤,听到娘亲的话,先不紧不慢地咽下口中的汤,然后放下汤匙,又叫嬷嬷擦了擦嘴,这才道:“娘亲,什么是‘高调’?什么是‘低调’?”
阮平言简意赅道:“做好事不留名就叫低调,做好事宣扬得人尽皆知,就叫高调。”
傅瑜立即懂了,一本正经地道:“我知道了娘亲,我以后捡哥哥姐姐、叔叔姨姨、爷爷奶奶的时候,悄悄地捡,不叫人看了去。”
阮平欣慰地摸了摸他的头,没有说,他现在再低调,已经迟了。
母子俩在茶楼度过了一个暖和愉快的上午,眼见到半下午了,也不见傅翊人,猜着他今日应该是脱不开身了。
阮平牵上儿子,打算慢悠悠地逛回去。
既然已经出门了,那就要把出门的时间利用到极致,饭后消消食,利于健康。
两人带着小莲小翠和两个嬷嬷走在前面,松青带着剩余的丫鬟家丁隔着一段距离,不远不近地跟着。
他们不往人多的地方挤,向着家的方向,看见哪家商铺、哪个摊子的人少,就去逛逛,不拘于是卖古玩字画的,还是珠串首饰的,亦或是糕点小食的,只要觉得有意思,就买一些。
虽然是冬日,但今日天气不错,出来摆摊的人还不少。
阮平看到一个卖石头的摊子,见有许多奇形怪状或圆润如鹅蛋或尖锐如骨刀的石头,不由被吸引了注意力,停在这处不走了。
傅瑜对石头不感兴趣,见隔壁是一家书店,就说要进去挑一个砚台送给祖父,阮平让嬷嬷跟着他,叫他自去了。
她的眼睛此刻已经钉在那些石头上,移不开了。
她拿起一块状似骨刀的石条在手里掂了掂,摸了摸,然后在旁边的木头上又划了划,还挺锋利的,竟真像某种动物的遗骸,不似石头。
摊贩见她感兴趣,介绍道:“这石头是我去山里采药时捡的,我也不知是个什么材质,夫人要是喜欢,给二十个铜板就行了。”
阮平意外地看了看他,竟是个老实人,且不识货。
这东西要是卖到那些古董器皿店,起码百两银子往上。
无他,贵人们就喜欢买个独一无二的稀罕玩意儿。
不过,也要遇到有缘人才行,遇不到,就是有价无市。
阮平又仔细地看了看,确保自己是有缘人,而不是瞎眼的冤大头。
她正看着,忽然,眼前的骨刀唰地一下消失在了眼前,同一时刻,耳边响起一道蛮横的声音:“这东西倒有意思,多少钱,我要了。”
阮平短暂地懵了一瞬,下一刻眼中迸发出了强烈的吃到瓜的兴味!
吃自己的瓜也是吃!
她微不可察地冲后面摆了摆手,制止了松青等人上前,打算亲自会会这个不长眼的半拉老头!
敢在北州地界与刺史夫人抢东西,这倒霉老头真是老虎头上拔毛,不知自己几斤几两!
阮平从前只在影视剧中看到过这样的桥段:不长眼的反派惯爱欺软怕硬,然后就碰上了主角这个正义的使者,且主角还很不好惹,然后,反派就被啪啪打脸,不仅主动奉上抢去的东西,还要点头哈腰赔礼道歉!
她观察了一下这老头的衣裳面料、蛮不讲理的做派,以及他身后似乎习以为常已经开始掏钱付账的小厮,明白他们这强盗行径肯定不是第一次了。
小翠可不是能受气的,她赶在对方的小厮之前扔了一个钱袋子给摊贩,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回了骨刀,一边拿帕子擦了擦,一边冷声道:“哪里来的鼠辈?白瞎了你的岁数,没看到是我们先看上的?瞎了你的狗眼!我家夫人的东西你也敢抢!”
阮平准备好的台词被她抢先一步,甚是遗憾!
她戏瘾发作,抬手压住体贴忠心的丫鬟,表示接下来的舞台,交给她就行了!
让她来!让她来!她要装个大的!
接下来,这些人就该问她们谁了。
她要亲口说出那些大快人心的台词,打这反派老头的脸!
果然,老头和他的家丁们抬眼打量了她们主仆一眼,看到她们虽然衣着华贵,但不是时下最时兴的面料,款式也不是北州盛行的爆款,又见她们就一主二仆三个人,猜想着她们的身份应该高不到哪去,最多就是哪户小富之家的少奶奶。
老头不屑地哼了一声,又和身后的家丁交换了一个眼神,接着就是一阵经典的反派式哄笑。
典!
太典了!
阮平也笑了笑。
她一笑,对面的人反而被弄得有些莫名。
老头嗤笑道:“你一个内宅妇人,见到男子,不仅不知回避,竟还当街与人争抢,真是不知所谓!识相点,主动把东西让出来,我就不闹到你夫家去了。”
来了!来了!
阮平压抑住内心的激动,以极平淡的语气道:“我的夫家,你闹不上去。”
对!就是这样!要以最不经意的姿态,说出最霸气的台词!
起到一个反差的作用!
“哟!是吗?”老头不以为意,“那请问,你是哪家的小妇人?你的夫家,又有什么了不得的来头?”
他身后的小厮适时地替主子撑场道:“你可知道我家老爷是谁?全北州,敢和我家老爷抢东西的,都已经去见阎王了!”
阮平被他说得一愣,转头和小莲小翠对了一个眼神,三人都有些不可思议。
这北州,不是傅翊最大吗?
怎么随便碰见一个老头,就天老大,他老二的?
还全北州无人敢惹?
果然,出了门身份都是自己给的,想怎么吹就怎么吹。
阮平好笑地看着这群大言不惭的主仆,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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