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 26 章
攻打无念堂的队伍，赶在天亮之前就出发了。安珠无声凝望着窗外昏暗的夜色，挑亮油灯，在空白信笺上执笔落字。
马蹄声渐行渐远，冷风呼啸，他们这一走，就从秋季走到了冬季，走时穿的长衫也全部换成了夹棉的袄。
无念堂内，众人浑然不知危机正在逼近。
今日阳光正好，小弟子们按例提着井水送进厨房，炊烟袅袅升起，众人各自忙碌着，一切井然有序。
陆仞用过朝食，默默跟着队伍换下上一轮守卫，金色的阳光照在身上，带来丝微弱的暖意。
阳光太过耀眼，看久了不免头昏目眩，突然间一个趔趄，浑身发软险些跌倒在地。
心里暗自纳闷，平日里也没这么虚啊，晃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些。
视线不经意移到一旁，不少人已经握不住手中的长刀，倒在了地上，悚然之感猛地袭上心头。
再顾不得其他，跌跌撞撞就往回跑。完了，这下要出大事了。
愈跑愈是心惊，猛烈的危机感袭上心头。膝下忽地一痛重重摔在地上，刀刃迎面劈来。
刀光闪过，人头滚滚而落，浓烈的血腥味霎时蔓延开来。
源一坐在马上，对眼前这副景象分外满意，不枉他费这番心思。
“不要放跑任何一个人，凡有靠近者，杀。”冰冷的声音响起，马蹄踏起一阵尘土。
众弟子垂首应是，留下部分人手把守出入口，其余众人紧随源一向内杀去。
怪就怪他们疏忽大意，投毒才的这么顺利，现在一半人手都中了招，这次行动总算能轻松几分。
刀刃碰撞声交织在一起，鲜血染红了整片地面。
这场厮杀已经持续了五天，无念堂的堂主和几位长老被废了经脉，猩红着眼看着堂内弟子接连惨死在屠刀之下。
支援的弟子一批批赶来，又一批批倒下，直到再也没人靠近这里。
毁了，全都毁了。宗贤难得生出些悔意，也许招惹山海楼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若是他没有去招惹山海楼，是不是一手建立的无念堂还能保住。
但若向山海楼楼低头，又让他怎么甘心啊，他怎么能看着敌人日益壮大，怎么忍受得了这低人一等的日子。
哈哈哈哈，纵使今日输了又怎么样。
姜衡，你也别想好过，你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我在底下等着你的报应。
长刀携着冷风斩下，人头滚滚而落，嘴角还保持着似哭似笑的弧度，眼中的不甘与仇恨彻底凝结。
成功覆灭了无念堂，山海楼的弟子彻底放松了几分，很快就安顿好了伤者，收拾出供几位大人休息的屋子。
趁着这股兴奋，也不觉得累，熟练的焚毁尸体，搜刮财物。
空地上燃起了火光，火势冲天，无念堂自此将不复存在。
安珠到时火光尚未熄灭，打发随行弟子加入清理的队伍，独自去见了几位堂主。
面对新上任的分堂长老，源一面色冷硬，按照惯例在末尾敲打警告了几句。
白虎堂伏翰伏堂主坐在一旁看着，面对问好，只撩起眼皮淡淡看了一眼，可有可无的应了一声。
青龙堂的尚启尚堂主适时接过话茬，嗓音轻柔，勉励了几句。
对上尚堂主的温和笑意，安珠作出几分放松的模样，把握着度回了问话，等走出那扇门，心底才彻底松了口气。
自己一到，后续的事有人接手，源一他们很快就会返回山海楼。
徐州与梁州两地相隔路远，不会有人常来。往后，自己这个分堂长老行事也会自由很多。
夜深，连日赶路的疲乏让安珠陷入熟睡。一道身影绕过仍在忙碌的小弟子们，悄悄摸了过来。
从窗口翻身而入，落地无声，刚转过身子轻轻合上窗户，却被一把长剑抵在后心处。
被抓个正着，斐妄举起双手以示自己的无害，带着笑意出声问到。“这么晚还没睡，在等我吗？”
长剑撤离，安珠冷笑一声，声音满含怨念。“深夜有贼人闯入，如何让人安眠。”
站在窗前那道身影似有瞬间僵硬，片刻后才转过身来盯着安珠，面上带出些无奈。
“这么久不见，你也不说想我。也罢，既是我扰了长老安睡，那就让我将功赎罪。”
斐妄大步上前，抱起安珠就向内室走去。
“快放我下来，我不要你赎罪了。”
看对方这不管不顾的样子，安珠心下一惊，立刻低声喝止，一手拽着他的长发无声警告对方收敛些。
见着怀中人被惊到，斐妄笑容更大，眼神中暗含了些得意，惹得对方更加恼怒。
径直入内，将人轻轻放在床上，笑容更加促狭。
任由长发被人握在手中，弯腰替对方脱下罗袜，拉过被子将人遮的严严实实。
“天寒，仔细着凉。安心睡吧，我在这儿陪着你。”
安珠往后移了移，躺在内侧，视线在斐妄脸上滚过一圈又一圈。
“你就只是坐着陪我？”
斐妄低低笑了声，俯身靠近，替安珠将额前碎发拨开。轻轻吻了下，又很快拉开距离。
“想要我怎么陪你？你知道到的，面对你我可没有多少忍耐性可言。”
视线再次从对方眼下的青黑处一扫而过，安珠轻拍身旁的位置示意。
“过来，你还真打算这么盯着我看一整晚吗？也不嫌累得慌。”
看着对方因为自己这句话眼眸霎时暗沉了许多，喉结忍不住的上下翻滚。
安珠默默白他一眼，还以为真转性了呢，装模做样。
得到允许，斐妄脸上笑意扩大，一双眼也不从安珠身上移开。脱了长靴和外衣，一把将人捞到怀里，终于心满意足。
这么折腾一通，安珠也没了睡意，坐起身看向斐妄。“之前还说要日日给我写信，半个多月过去了你的信呢？”
感受着泛着凉意的空气，再看对方只着中衣坐在床上，斐妄蹙了蹙眉，眼中满是不认同。
“你想要就只管让我去拿就是，天冷，又何必自己起身？”
一边开口，一边用被子细细包裹好安珠。
安珠偏过头去。“习武之人，风吹日晒的，哪有这么娇弱。”
斐妄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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