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
无人敢说话,既然宋祁年当众下了命令,便再无转圜余地,石虎只一愣,便示意也楞在一旁的下属上去带人。
马德成连求饶的气力都泄了,闷闷的磕头声砸在每个人的心头,一下,又一下。每个人的!
包括宋祁年!
她不是不谙世事的天真少年,马德成一家被赶出营中后会发生什么,她心中如何不知!
但......她能如何。从马德成在全军前喊出那一声后,她就没了选择。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遍就会。自她独自从招募到训练,一步一步拉起这只队伍,期间种种早已教会她,军队中其实是最不讲民主的地方,自上而下的权力链条才是铁律。下级的权柄由上级授予,而上级的权威亦需借由下级的服从方能稳固。今日若纵容马德成僭越,来日便会有张德成、李德成前赴后继,如野草般滋生不绝。到那时,她费尽心血构筑的权威壁垒,终将在这层层挑衅中轰然崩塌。
马德成被拖了下去。石虎清了清嗓子,继续宣读第二桩处罚:
“教官陈川明在训练过程中,违反命令,使用军棍力度超过训导要求,扣一月月响。第二队,范大志训练中殴打教官,擅离队列,罚军棍二十,扣月饷一月,本月完成训练结束后每日加一百俯卧撑,并给二队战兵倒马桶一个月。二队押队杜兴管队不严,扣月饷五钱,两百俯卧撑,每日训练结束后负责单独训导范大志,直到他达到要求。斗殴时离队的,不论理由,一律扣月饷一钱,即刻罚军棍十棍,加做俯卧撑一百,所属伍长队长扣月饷二钱,加做两百。全伍未离队的,晚饭加一瓢肉。”
石虎退到侧边,宋祁年目光如刀扫过众人,冷冷道:“在训练场上,教官就是最大的权威,任何士兵不得冒犯教官,如果认为教官有不当之处,可以直接找我或者军法官说道,但绝对——不允许暴力对抗。”所有人被宋祁年的眼神扫过,都打了个激灵。
宋祁年看压住了他们,继续说,“至于马德成——本官知道你们念着几月情分,心里不好受。我.....”她换了个自称:“我将你们从荒滩带回来,手把手教你们使刀枪,又何尝忍心?”
她往前走了两步,靴跟叩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可你们所有人都要知道——你们可以为战友情分帮马德成,但他不该拿手里那点权利,把你们当奴仆使!"她猛地提高声调,"你们是兵!是砍向敌寇的刀,是护着同袍的盾,是响当当的硬汉子!谁也不能踩弯你们的脊梁,谁也不能把你们当奴才!我宋祁年的营里,容不得喝兵血的!"
石虎亲自押着马德成回了营区住处。木门"吱呀"一声推开时,马王氏正蹲在檐下做活,见自家男人被架着踉跄进来,额角肿起老大一块青紫色的包,活像扣了顶歪歪扭扭的乌青毡帽,脚边的陶碗"当啷"被踢倒在地上,碎成几片。
"哪个挨千刀的作践我当家的!"她蹭地跳起来,叉着腰扯着嗓子尖声骂道,"他可是二队正队长,营里哪个不尊一声马队头?"
石虎看着这泼辣妇人,冷冷道:“你当家的犯了军纪,已被革除军籍逐出营门。你们来时只带了破布烂袄,这身军衣算大人赏的。除了这几月饷银,其余物件一概不许拿。带着娃,即刻走。"
马王氏只觉眼前一黑,险些栽倒,扶着门框才站稳:"昨儿走时还好好的......这是遭了什么邪祟?"她扑到马德成跟前,指甲掐进他胳膊,"当家的,你说句话啊!咱们在营里苦熬这半年,咋就......"
马德成本就因磕头磕得脑震荡了,被她这么又拉又拽,胃中一阵翻涌,"哇"地吐了出来,秽物溅在地上,混着酸腐的胃液,熏得马王氏直往后缩。
见当家的不中用,她竟又突然扑过去揪住石虎的袖子,"天杀的!"鼻涕眼泪糊石虎的官服上,"定是你们这些狗日的看我当家得势,眼红我当家的,在宋大人面前嚼舌根。我跟你们这起子混账拼了——"
里屋传来"啪嗒"的脚步声,七八岁的少年光着脚冲出来,见爹歪在地上,娘正揪着个穿官服的,也冲上来又踢又打,"坏人!坏人!放了我爹!”
场面一片混乱不堪。
王虎到底是上过战场杀过人见过血的角色,哪能容一个妇人这般拉扯,一脚便将撒泼的马王氏踹在一旁,他反手"苍锒锒"抽出佩刀,刀尖一指,正从地上连滚带爬地翻起来,刚扯着嗓子喊出半句"杀人啦——"的马王氏便似是被掐住了脖子的小鸡崽没了声息。
石虎厌恶的看着她,啐了一口,“你这泼妇!再敢撒野,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剁了你!要不是你这毒妇几次三番挑拨唆使,撺掇马德成带着手下兄弟偷垦私田,马兄弟今日如何会落到这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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