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小字
竹青坐在床边,见床上女子现在还没什么动静,撑着脑袋扭头继续跟谢稚鱼说话:“我见你穿着华贵,应该也是哪家的小姐吧?”
谢稚鱼回过神也在床边坐下,想了想还是摇摇头:“这衣服是阿玥给我的。”
“你是如何与我们小姐相识的?”在楚玥离开的这段日子里,竹青在药铺也是百般无聊。
“我...”谢稚鱼绞尽脑汁想了个说辞,“我是镇北王府的一个丫鬟,世子让我去照顾她的。”
竹青下巴轻点,头上下点了点,继续追问:“世子可有为难小姐?”
谢稚鱼立马摇头,随后又点头,觉得不对,又摇了摇头,竹青看得云里雾里,不知道她想表达什么。
“据我所知,那个世子看着是对阿玥挺好的,但到底好不好,我也不知道。”
床上女子突然轻咳,毒血从喉咙涌上,喷溅而出,竹青见状,立马伸手垫在她脑袋下面,将她的头抬高,谢稚鱼拿着提前准备的棉巾,等她咳嗽完,将她唇边的黑血仔细擦去。
女子原本紧闭的眉目此刻缓缓舒展,眼皮细小轻颤,可终究还是没醒过来。
竹青又一次轻轻托起女子的头,为她拭去唇边新渗出的血丝。
不知过了多少次,当竹青再次扶正她的脖颈时,那双紧闭的眼睛突然睁开了,秦解珠呆滞地望着陌生的床帐,目光缓缓扫过守在床边的两个陌生的面孔。
一切都是陌生的,秦解珠嘴巴微张说不出话,殷红的嘴角却扬起了一丝弧度。
逃出来了...
“你能听见我说话吗?”谢稚鱼试探性地在她眼前晃了晃手。
秦解珠以极慢的速度点了个头,脖颈上的银针随着动作微微颤动,谢稚鱼松了一口气,还好还能听见。
谢稚鱼追问:“谁把你伤成这样的?”结果刚问出来就后悔了。
秦解珠目光游离,垂了睫羽,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不想说,谢稚鱼也不强迫,将她唇边的黑血擦去,跟她保证:“你放心,以后不会有人伤害你了。”
她眼眸中染了一丝亮色,不知是真情落泪还是呛出来的泪水,嘴巴微张“呜呜”地说不出话。
谢稚鱼就当她是感激落泪了,连忙摆手:“不用谢不用谢的。”
竹青也说:“你放心,小姐一定会治好你。”
眼皮渐沉,秦解珠无力回复,又昏了过去。
楚玥在药铺听见后院传来的动静,悬着的心落下了许多。
刚刚她施的几处银针只能加快她体内毒素的排除,做不到根治。
唇色乌紫,眼下斑青,血脉乌黑,脉多促结,她眼下也只能判定体内血液凝结,血脉淤积,现在所煎的汤药也只能化血去淤,但好在如今她能自己醒过来,这副汤药便能保她一命。
最棘手的是她的哑病,现在还不确定是何毒所致,只有问她了。
漏刻翻转一下,屋外曜日西移,谢衔星与萧长庭办完事同时回了百骑司,两人在门口相遇。
一个左脚刚踏进司门就想去见谢稚鱼,一个右脚刚踏进司门就想去见楚玥。
两人揣着小心思各回各位去了,不出一会儿,萧长庭坐在台阶上,幽幽朝里开口:“谢衔星。”
谢衔星坐在椅子上看着空空的刀架,缓缓开口:“说。”
“你都擅离职守几次了?”萧长庭说完,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尘灰,朝门口走去,“今日该轮到我出去了,我要去见谢稚鱼,你好好守着百骑司。”
谢衔星一听就不乐意,掀了政房的门帘喊住他:“什么叫擅离职守,我前几次都是确确实实去办要事了,你这个理由我不批准。”
“不管你批不批准,我现在就是想去找谢稚鱼了,去找心上人,怎么不算要事?”萧长庭就回头留下这一句话,随后潇洒离去,“走了!”
百骑司不可同时缺主,谢衔星咬着牙将门帘放下,重新坐了回去。
萧长庭一路驱马来到郡主府,就要接近时,就发现郡主府门口黑乌乌聚着一群人。
压眉仔细看去,竟觉得中间一人酷似谢钧,下了马走进一看,果真是他,加快步子走了上去。
“诶!干什么呢?”萧长庭在离众人十步远的距离大喊。
此时青云大道上,并无闲人,众人连同谢钧回眸看向他一人,萧长庭一脸坦荡,牵着马自在穿过侍卫站在郡主府门口,将马交给门仆后,拍了拍手上的灰,丝毫不把谢钧放在眼中,转身就要进府。
“萧长庭!”
一个谢衔星,一个萧长庭,一个谢稚鱼,三个人加起来眼中凑不齐一个谢钧。
萧长庭咂嘴回身,双手绕于胸前:“大喊大叫作什么?不知道此处空旷僻静,照你刚刚这么一喊,回音都能传遍整个青云大道了。”
谢钧深吸一口气,他本想来郡主府直接拿人,没想到着郡主府外的侍卫竟如此护主,既是父皇安排的又不好在此动手,才拖到现在都没进去。
“我有要事找谢稚鱼。”
萧长庭抱臂而立,挑眉一笑:“巧了,我也有要事找谢稚鱼,你猜她会见谁?”
谢钧本就火上心头,此言更是火上浇油,他抽出沈力的剑,也不管侍卫阻拦,作势就要朝萧长庭刺去。
瞬间,又有一阵马蹄声从众人背后传来,谢钧手臂凝滞在半空,连萧长庭也愣住了。
离她们出百骑司已经过了这么久了,怎会此时才回来?
谢钧回臂收剑,厉声下令:“将那辆马车围起来!”
众人得令,动作极快将马车包围,车夫不得已勒了马绳,但也不慌张,朝谢钧恭敬一笑:“公子,这是何意?”
谢钧没理他,直接越过手下去掀开车帘,顿时僵在原地。
车厢内,空无一人。
整洁干净,锦缎坐垫平整如新,甚至连血迹也未曾有。
萧长庭抬脚下台阶,又越过侍卫走到马车边,满心疑惑:“谢钧,你今日究竟是抽了什么疯?私自掀开当朝第一郡主的车帘,知不知羞耻。”
谢钧不占理,甩开车帘,语气里满是嘲讽:“当朝第一郡主,难道不是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吗?我若是她,早该羞于见人。”
“谢钧!”萧长庭神情瞬变,怒音喊道,他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拿谢稚鱼的身世作文章。
谢钧却置若罔闻,转而逼问车夫:“谢稚鱼呢?”
车夫神色不变,稳稳攥着僵绳道:“公子可是在找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
此话一出,谢钧心中暗喜,就知道肯定是谢稚鱼将秦解珠带走了。
“不错,你可知她现在在何处?”
“那位姑娘伤势颇重,”车夫不紧不慢地解释,“郡主便将她送往城南药铺医治,让小的先行回府。”
谢钧朝沈力使了个眼色,随后一行人收了剑朝城南赶去。
萧长庭稀里糊涂听完全程,一个白衣女子?
谢稚鱼今日穿的浅棕,楚玥肯定不是穿的白衣,谁会是那个白衣女子?
目送他们彻底走后,萧长庭走到车夫旁边,靠在车延上问道:“什么情况,她们两个人呢?”
车夫这才压低声音:“郡主方才在路上救了个重伤的姑娘,闲下都在城北曲水桥边的药铺里。”他警惕地环顾四周,“郡主特地让我回来,就是防着这一出。”
萧长庭觉得此事肯定不一般,城北药铺十有八九就是楚玥开的那间,但他又没去过,叹了口气,让门仆牵回马,动身又朝百骑司赶去。
“谢衔星!”
此刻政房内他还在整理往年密报,听出萧长庭这回语气不一般,将密报收好,起身出了政房。
“怎么了?”
萧长庭喘了口气,将事情低声告诉他,谢衔星也觉得此事不一般,反正现在也要接近申时,锁了政房的门,又将暗卫入夜路线安排好,随后两人一同出了司门。
漏刻翻转六下,楚玥寸步不离地守在药炉前,后院屋内,秦解珠除了那次醒来之后,就一直昏迷不醒,期间偶有不自觉抽搐,都被谢稚鱼和竹青按住手脚,以防银针掉落。
漏刻即将翻转七下时,一片寂静中,药铺木门外猛地传来敲门声。
楚玥闻声抬眸,抽出怀霜握在掌中,将穿堂门关紧,走至门前,后院屋内,谢稚鱼也警惕了起来,拔下头顶银辉簪钗,钗间被她磨得极细。她示意竹青留在屋内,自己守在门前。
谢衔星贴着门轻声说:“是我。”
楚玥拔开门闩,开了一条小小的缝,见真的是他,侧身让两人进来后,又将门闩放下。
“怎么回事?”谢衔星直问。
“什么怎么回事?你们怎么都来了?”楚玥转身打开穿堂门。
话音未落,萧长庭已越过他们,直奔谢稚鱼而去。谢稚鱼见状,不动声色地将银簪重新绾入发髻。
“怎么回事?”萧长庭急问。
谢稚鱼觉得莫名其妙:“什么怎么回事?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你还问?”萧长庭点了点她的脑袋:“你知不知道谢钧都找上家门了,你们救的那个白衣女子究竟是什么来头?”
“谢钧?”谢稚鱼满脸震惊,她左猜右猜,都想不到这奄奄一息的女子竟然与谢钧有关系。
楚玥坐回太师椅,目光重新落回药炉内的火苗,谢衔星站在她身边陪着,高大的身影在墙上投下一道阴影。
“我听萧长庭说,你们救了个白衣女子?”他低声问。
“嗯。”楚玥点头,刚刚后院两人的对话她也全都听到了。
谢衔星看向药炉,问道:“那白衣女子现在情况如何?”
楚玥神情凝重,摇了摇头,语气依旧平淡:“我只有五成的把握让她活命,她身上的毒已经蔓延至心肺,脉象混乱且淤积于表肤,我猜测她身上的毒绝对不止一种。”
“她身上带毒?”
她轻轻点头:“她的哑病也是由毒引起的。”
谢衔星沉思自问:“这谢钧为何要这样对一个女子?”
“你觉得这一切是他所作?”楚玥目光从药炉上离开,落在他眼中。
铺子里没有第二把椅子,他索性就在她身边蹲下。两人的高度差瞬间逆转,她不得不垂眸看他。
“我也只是猜测,若不是他所作,也定与他脱不了关系。”谢衔星把玩着她腰间垂落的飘带,丝绸在他指尖缠绕。
“谢钧...”她追问,“是怎样的人?”
谢衔星对他没有好评价,恶狠狠地说:“此人,城府极深。表面看着老老实实,在皇叔面前也一副不争不抢的模样,但是背地里不知道有多阴狠。”
闻言,她倒觉得有些意思,继续问道:“听你语气,你不喜欢他?”
他冷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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