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蹊跷
如烟阁中，宫女们早早起身，穿着素净的宫装，手持铜壶，往来于庭院之间，为鲜花浇水。帘幕轻动，于微在宫女的服侍下缓缓起身。她睡眼惺忪，慵懒地坐在妆台前，任由春桃为她梳理如云的墨发。
“白青呢？”
“白姑姑昨夜子时才回来，还在睡着呢。”
“那么晚......”
春桃俯下身在她耳边低语，“白姑姑又和夏太医去私会了。”
于微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是么？”
春桃点点头，手上继续理着她的长发，“小主，您对白青也忒宠了点，也不管管她，若是被人抓到……。”
于微只是淡淡笑了笑，“宫里的琐事她可有什么打理不妥的地方？”
“没有......”
“那不就行了，你也做好自己分内的事。”
春桃哑口无言，看了眼于微淡然的面孔又低下头来。
片刻后，白青打着哈欠走进殿内。
“呀！都在呢。”
于微瞥了眼春桃，“你先下去吧。”
春桃似是有些不悦，她微嘟着嘴，“是。”离开前她扫了几眼白青，白青还是一副刚刚睡醒的模样。
白青也瞧了瞧她，嘀咕了句：“春桃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
她晃了晃头，许是自己想多了。
于微勾着唇，带着笑意问道：“昨夜去哪里了？”
“太医院啊。”
“怎么又去找人家了？不是你说的要考察考察他吗？”
白青眼神躲闪着，“考察期也能聊聊天呀！”
于微打开桌案上的一盒螺子黛，她取来一支蘸了点水却没有涂在眉毛上而是轻点在了眼下，再用指腹晕染开。
她转头看向懒洋洋的白青，“等会若无事再去睡会吧，你眼下的乌青都比我涂了色的还重。”
白青拉着她的手臂摇了摇，“嘿嘿，你真好。”
接着，她神秘兮兮地凑到于微耳旁，“我有个大事要告诉你！”
—
桃花灼灼，满树的繁花在枝头簇拥着，仿佛天边的云霞飘落人间。花瓣不时随风飘落，洒在蜿蜒的石子小径上。
段沉安和夏天无恰好经过御花园，一池春水在晨曦下波光粼粼，水面上倒映着岸边初绽新芽的树木和朱红的宫墙。
段沉安在前路快步走着，夏天无则是无精打采地跟在他身后，时不时停下脚步看看这宜人的春景。
“做甚呢？你来这御花园赏景的？”
“哎呀，您老人家走那么快，人家就待在宫里还能跑路不成？”
段沉安冷着脸回头，想了想夏天无也是刚刚才被自己从床榻上薅起来，还是睡眼惺忪的样子。
他叹了口气，“你喜欢人家，也不要大晚上出来约出来聊那么久。幸好昨夜太医院就我俩值守，若是被人看见要说你闲话了，宫里人言可畏，你也注意些。”
“我管别人说什么！”夏天无不以为然。“再说了，您做的事好像比我还严重点吧...”
不过他又细细想了想刚刚那翻话，“不对！我喜欢谁了啊！”
“不是！师父，我和白青不是你想的那种！”
夏天无费力辩解着，段沉安露出副一言难尽的表情，拍了拍他的肩头，他又笑了笑，“没事，我都懂的。”
夏天无挠了挠头，又看了眼站在树下有些呆愣的段沉安，他忽然轻笑出声。
“笑什么？”
“没事，我们走吧。不能让师娘等急了！”
“口无遮拦的！”段沉安用力地敲了敲他的脑门。
—
“小主，段太医来请脉了。”一位小宫女匆忙赶来。
于微颔首，“知道了，你下去吧。”
白青立马扶着于微在床上堆了几个靠枕躺下，她眼睛往门外一瞟，“来了来了。”
等到段沉安进来，这次招呼也不打了，他只是对着白青微微点头，白青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低声说道：“段大人，今日造型不错。”说罢她识趣地离开给两人留出相处空间。
于微靠着金丝枕侧眸看向他，她噗嗤一笑，段沉安一人不明所以。
“你过来些。”
段沉安愣了愣神，身子向前倾了些，于微的手拂去他额发间，像只小猫爪子在他心上挠了挠，段沉安盯着她的脸庞瞬间脸一热，呼吸也急促了几分。
“怎、怎么了？”
于微的指尖捻下两片桃花瓣，“这里落了花，总是走那么急......”
花瓣缓缓飘落在地上，段沉安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开口：“想早些来见你。”
这下轮到于微无措了一瞬，段沉安仍旧看着她的眼睛，“昨夜是不是没睡好？”
于微闷闷地“嗯”了声。
他转过身从药箱中取出一枚香囊，“是我之前配的，里面有柏子仁、夜交藤还有合欢花，都是安神助眠的。”
“多谢。”
温柔的清风带着花香吹过，鬓角的碎发随风微动，而此刻她的笑容恰好绽放在春日里。
“你帮我...”没等于微说完，段沉安却皱着眉头转过身将窗户严严实实地关上。
“你身子没好，小心着凉。”
于微瞬间有些无语凝噎。
“咳咳咳！！！”门外忽然传来两道剧烈的咳嗽声。
段沉安疑惑地向门口看去，于微却轻轻扯住他的衣角。
“怎么了？”
“帮我在床头挂起吧。”于微将那香囊放在他的手心。
“啊...好。”段沉安的耳廓瞬间像烧红了一般。
于微看着他认真又害羞的模样忍不住偷笑，柔和的阳光倾泻而下刚好映在他侧脸，过了一会他灵活地打了个平安结系在床头。
“好了。”段沉安的眉宇间舒展开，“若晚上还是睡不着，我再配些助眠的药给你。”
于微听完点了点头，她又瞅了段沉安一眼，“若我一直没有失眠的事，那香囊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
“我...”段沉安似是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一时没反应过来，“我也不知。”
他垂下眼眸，“你若不会失眠，我也会很安心。”
于微咬着唇，“段木头......这些事你不说我又怎会知道。”
“我只想你一直平安无忧便好。”
四周似乎弥漫着暧昧的氛围，两人对视着，谁都没有开口打破这里的氛围。也许是春天真的到了，段沉安的心跳从未跳得如此之快，他张了张嘴，盯着于微的杏眼，又扫过她粉润的嘴唇，有些话就堵在嘴边却一直没有说出口，直到错过又重逢。
“微儿，我会一直护着你......”
于微看着他的双眼没有说话，指尖却不由自主绞紧了被角。
而此时此刻趴蹲在墙角的两人会心一笑，白青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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