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幻与剑13
“来来来,下注咯,一比十,少主还是少夫人,看好了下注咯。”
“哎呀,真是吓死我了,少夫人最开始说忽发重疾,还以为她不能参加了,那样我就要赔死了。”
“我选罗黛,她毕竟是出身清微花宗啊,仙督自不必说,罗大剑师还有罗宗主,一个赛一个的厉害,他们教出的徒弟本来就很强,罗黛还是他们自己家的亲生孩子,听说在清微花宗就是这一代最强的呢。”
“你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选少主。少主可是我们大剑师说过的,百年不世出的天才,短短三年就学会了灵虚九式,罗黛是厉害,我看也未必五招就能打败少主。”
“瞧你说的,这才学了三年,不管多天才,你也比不过人家世学渊源吧?”
“我看少夫人能赢!”
“少主!”
“少夫人!”
盘口已经是明目张胆的了,就连不少仙师都参与,所以明馆不得不睁只眼闭只眼。
少年们兀自吵闹,手脚比划,唾沫横飞,空气都满是焦灼。
不过,不管他们说什么,玄蕴站在剑阁楼台最高层,一时只能听见而看不见,这些声音吵吵上天,她现在看见的,只有傅容衣的师尊、师兄、父亲几人的脸色青红交接。
傅荷还保持着风度,笑道:“小黛,别听那些人胡说八道,既是比试,你竭尽全力。”
他这脸色不如不笑。
临到关头,谁不希望自己孩子胜呢?
玄蕴张望了一圈,回道:“是。”
陈宁也冲玄蕴点头,“久闻清微花宗的灵虚九式,我师弟这次好歹也学会了,这次也以灵虚九式与少夫人较量,若有偏差,也请多多指教。”
玄蕴也点头,“是。”
轮到陈明和,中年白发气势威严的大剑师,只抱胸将玄蕴上下扫视一圈,并不说话,就去另一处台上找傅容衣。
傅荷擦了擦额角的汗,连声宽慰玄蕴,却也忙不迭去追陈明和。
玄蕴不冷不热回了一笑,四处张望:“陈宁,沈时江没来吗?”
陈宁正在和小叶说着什么话,闻言,笑着一指她身后,“那不就是?”
玄蕴转身望去。
却先看清他一身衣服。
这是盛典的装扮。衣料昂贵自不必言,一身都用银线绣着太殊宫的竹叶纹,银纹隐约而低调,他也换了配套的银冠,发冠两侧垂落两串细长的琉璃玉珠,他那张受伤的脸许歇也不知给用了什么药,昨日狼狈而今日光洁如新。
这身隆重而盛装。
他一出现,一群人围了上去。
玄蕴就明白了他这身华衣的用处。
沈时江既不是剑师,也不是少主,只是个主管宫中后备之事的墨阁阁主,他一个符师居然才是这场剑试大会的真正主持者!
玄蕴还没说话,陈宁笑眯眯朝沈时江打了招呼。
沈时江抬了抬手。
应该将她赶走的。
另一只手中的镯子早已被捏到温热。
这镯子看着只是女子的饰物,纤巧精美,实际可以让佩戴者使用宿主的力量。
这东西对他本来毫无用处。
一来他没有可以送予的女子。
二来他也没有必须分赠灵力的女子。
谁能想到某一天,真有一个这样的女子就出现在他身边,就好像是为了戴上这镯子而来到他身边。
但,她是最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
玄蕴一抬手,沈时江走近而来。
找到这灵镯也不是最难的事,最难的,其实是如何将这镯子送出去。
说起来,沈时江发觉自己并不擅长此道。
比如给女孩子送礼物什么的。
唯一可以参考建议的对象,李墨音也还在外派执行任务中,说起来,应该是这几天就会回来。
她今日一身洗练,袖窄,纤细的手腕缠了好几道白色绑带,连手掌也缠了一半,仿若白生生的五指山。
沈时江瞅准机会,将手镯套在玄蕴手腕上。
玄蕴:“?”
不止是她,另一旁的陈宁与小叶也双双懵相。
玄蕴晃晃手上这新多出来的一点儿小东西,不知为何,这镯子她有些眼熟。
好像……在哪里见过?
玄蕴抬起手腕,看看镯子又看向沈时江:“这是干嘛?”
这一刻,比这镯子更古怪的,是沈时江。
她要伸手取下镯子,另一只冷白的手蓦然虚虚覆盖到她手上方。
这动作的意思,是在阻止她。
玄蕴斜眼,男人收回手,一如往常平静,“我送你。”
“所以我问你为什么忽然要送我这东西?这镯子从哪儿来的?”
玄蕴说着,也不再去取镯子,又晃了晃手腕。
这镯子宽细合宜,不轻不重,在很窄的面上有无数莲花交织缠绕。
这镯子应当是黄金,这莲花大致有1000朵。
名贵,兼具更昂贵的工艺。
想到这里,她都忍不住笑了。
真是奇怪,这镯子实际从外在看不出材质,更不可能数得请莲花。
她怎么会这么清楚?
沈时江沉默,在陈宁某种震惊看他的眼神中沉默,最后道:“昨天晚上在箱子里看到的,很漂亮,感觉很合适你,送给你。”
沈时江觉得,这算是他竭尽毕生之力所能说出的漂亮话了。
玄蕴也这么觉得。
这理由听着很是糊弄鬼。
玄蕴一时还没有想法,台下传来喊声叫她:“罗剑师,该你上场了。”
沈时江道:“好好表现。”
陈宁也做出鼓励的手势:“别忘了我说的,好好表现。”
玄蕴收拾心神,全神戒备,只下楼去。
*
玄蕴离去,小叶也跟着离去,剩余两人在楼上观望一会儿,便也下楼去。
陈宁全程眼神太过暧昧戏谑,饶是沈时江,都不能不做出解释:“那个镯子,不是你想的那样。”
陈宁道:“我什么都没说。”
误会深重,愈解释,愈是误会。
最后沈时江冷眼瞧去:“你不准告诉她。”
陈宁摆手:“你们夫妇的事我怎么会介入?”
他搭在友人肩膀上,轻飘飘嘲笑:“如果我没记错,这是师母的镯子吧?当年师尊送给她,最后师母送给我们,你一只,我一只。”
沈时江不说话。
陈宁与他勾肩搭背,往楼下走,继续嘲笑:“哎呀呀,没想到我的镯子还没送人,你的就送出去了,送出去了,可就要不回来了。但你这桩婚事误打误撞算是很不错啊。”
沈时江不说话。
下了楼,两人各去做事,陈宁最后好似自言自语,仍是嘲笑:“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镯子的新主人才会知道这镯子其实很不一般呢。”
这镯子确实不一般。
为了不让陈宁过多想起这镯子本来是个灵器,沈时江忍气吞声,默不作声走开了。
*
比试的场地是内院高台。
两人上场,周围为了盘口争论不休,沸杂的声音更一句一句漫了过来
“我看少夫人一定赢”,种种理由与先前那些说的差不多。
也有人争辩:“罗黛厉害个什么呀?别人吹她吹得凶,她金枝玉叶,她家里是厉害,但你们几时听过她真在外人面前舞刀弄剑?我看她就是个花架子,根本就没和人真刀真枪打过。”
话虽如此,其实大家也没怎么见过傅容衣出手。
毕竟傅容衣和罗黛出身接近,身份接近,平时出门大多前呼后拥,遇到点儿事实际用不上公子小姐真正出手。
玄蕴和傅容衣面对面站着,傅容衣拱手:“师嫂,今日多请赐教。”
玄蕴也笑:“不敢。”
傅容衣的本事亲眼见过,一些事情她也听过。
少时斗鸡走狗不学无术,曾经被沈时江按在地上殴打教训,如此浪子回头痛改前非,老老实实拜在大剑师陈明和门下。
先前不着调是个咒修,因为父亲是个咒修,只是傅容衣自己不成气候。
之后跟着陈明和,或许是因为师兄动辄出手打人太狠,又或者是陈明和教徒有方,又或者是他本来就天赋卓绝。
一旦成为剑修,学艺可谓一日千里,各种门类剑法过目不忘,一点即通一学即会,最后大家后知后觉感叹——这位游手好闲的公子哥儿,大抵是世所罕见的剑修天才。
剑修……天才……
玄蕴拔轻轻一笑,随即出剑,灵力自筋脉流动,罗黛的剑犹然铮鸣以微弱反抗,不过刹那间,惊天夺地的剑气挥洒开来,一瞬间照亮全场。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这剑气一出,宛若震慑人心,全场登时安静不少,甚至间杂着一些着急着慌的声音。
“哎哎哎,我换个人行不行?我看少夫人一定会赢,行不行?让我换个人?”
在这炫目的光亮里,玄蕴略微偏头,在场上巡视一圈,看到另一位曾经也被唤做“天才”的某位,正坐在他师尊和大剑师身边,师长正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也都被场上这惊人的剑气震撼,朝她遥遥望来。
隔着那么远,沈时江的眼神,于无数人之中,仿若与她对视。
他一直盯着自己。
玄蕴不得不懊恼承认这一点。
蓝色莲花镯在她手腕微微晃动。
她更懊恼地,发现自己想起了这镯子的来历。
这是定情之物?
还是他发现自己的秘密?
无论是他有心,还是无意,玄蕴都不高兴。
*
场上,两方还未动手,玄蕴的剑气就以压倒性的姿态碾压着傅容衣的剑气。
场下,傅荷皱眉,陈明和脸色更不好看。
那剑气如此耀眼,若非无上臻境不能如此,罗黛在清微花宗也被誉为百年难得一遇的剑修奇才,罗平阳爱若珍宝,她名声不好是一回事,但她实则是年轻一辈名居前列的佼佼者,这点也不能否定。
傅荷看了傅容衣,又扭头过来,看向沈时江。
沈时江目不旁视,不看左手边的师尊,朝向右手边的大剑师,“师叔,忘了一事向你请教。”
“什么事?”
沈时江状若无心,问:“仙剑有灵,灵认其主,剑灵可能会认第二个剑主吗?”
陈明和本来专心致志看着台上打斗,这时都回过头,盯着沈时江:“你这是什么怪问题?”
沈时江瞥了一眼台上两人,“啊,那是……”
他只是随意瞥去,却说不出话来。
傅荷与陈明和看到台上一幕,也一下子全然震惊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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