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逼亲

沈裕柔听到这话时，眸色微暗，顿道：“可是母亲，我还没有喜欢的人啊。”

她抬起头来重新露出抹笑来，而苏青棠却满脸忧愁，叹了口气继续道：“可是婚事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管喜欢与否，门当户对才重要。”

她说到最后一句话时，还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少女听她这么说，似是想到什么般，疑道：“可是母亲跟父亲也不是门当户对还是跟父亲私奔的。”

沈裕柔言之凿凿说着，待话毕就见苏青棠脸色微变，就连眸中都似乎有了那么一丝的动容，她将目光投向别处，语气虽平静，但却有几分悲伤：

“那时年岁小，不知门当户对有多重要，如今年岁已高，很多事儿回想起来，也怪懵懂的。”

她说到最后一个尾音时，忽而自嘲的笑了笑。

像是嘲笑自己年轻时做的傻事。

“可是母亲，您那时跟我父亲私奔时难道过的不开心，不幸福吗？”

沈裕柔趴在苏青棠膝上，笑嘻嘻地问她，落在她脸上的目光中带着好奇与疑惑。

毕竟自她幼时起，母亲跟父亲一直很甜蜜，甜到恨不得时时刻刻黏在一块似的。

“我与你父亲，过的很幸福，也很开心。”

苏青棠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答道。

她听到这话，脸上笑意愈发浓烈起来，就连语气中都是难掩的愉悦：

“那不就得了，既然母亲跟父亲过的开心幸福，为何要让女儿我嫁一个连我都不认识不熟悉的人？难道我就会开心吗？”

她说完后，眼眸亮得宛若黑夜里头寻见光源的萤火虫，虽不明亮，但却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阿柔，此事我意已决，你再怎么说都没有用。”

苏青棠摇摇头，又别开眼去，似不想看她。

沈裕柔听到这话时忽地有些震住，她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苏青棠，问道：

“母亲，为什么，为何一定要逼女儿嫁去？”

她伸手想去抚摸苏青棠的脸，却被对方挡开，接着就听见苏青棠有些无奈地话语响起：“桃枝，带姑娘回院子中去绣嫁衣，等媒人什么时候带人来，什么时候再出来。”

苏青棠语气中透着一丝坚定。

沈裕柔瞬间跌入谷底，但她仍然不愿就此放弃，又唤了她一声，企图让苏青棠不要做这样的决定。

“母亲，你难道就没想过，表姐她那么温柔善良，可就是姨妈逼她成婚才走上绝路，难道您忍心，让我重蹈表姐的覆辙吗？”

她敛起笑容，语气温柔且坚定中又隐隐带着一丝悲伤，似乎想勾起她对苏云岫的怜悯。

下瞬就见苏青棠抬手抚摸着她的脸，眸光中慢慢泛起一层水花，语带宽和与恳求：“我相信阿柔不会做这种事伤母亲的心，对不对？这是母亲第一次求你，求求你嫁了吧，你也不想母亲伤心难过对不对？”

“母亲，若我说不嫁怎么办？”

沈裕柔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

她说完话后就见苏青棠微蹙着眉，脸色泛白，捂着肚子做出极为痛苦的样子。

沈裕柔被吓得站起身来，忙道：“母亲，怎么会这样，桃枝，快去请林……”

她话还未说完，却被苏青棠扯了扯袖子。

“阿柔，母亲没事，只是太激动罢了，”她声音中带着一丝哀求，“母亲知道你性子倔强，可母亲真的害怕失去你，你若真的爱母亲，就应下来，可好？”

她听着这话，并未当即应了下来，只是眸中闪过一丝绝望，她知道这是在逼自己认下，也知她怀着身孕不得受大刺激。

“母亲，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绣嫁衣。”

沈裕柔语带无奈，笑容却还是温暖如阳光，她说完后轻轻拍了拍苏青棠的手，才让苏青棠重新露出温和的笑脸：“我知道阿柔你心头不快，但母亲也希望你日后能理解母亲的良苦用心，母亲是不会害你的。”

她点点头，又跟苏青棠说了会话后便带着桃枝离了正堂，待走远后，她就听桃枝问她：

“姑娘日后打算怎么办？”

沈裕柔停下步子，轻声道：“还能怎么办，只能逃婚。”

“可夫人她……”

“母亲她受不了刺激，那就在那日提前唤林郎中在侧守着就行，反正我不能就真的平白无故将自己嫁出去。”

她语气依旧坚定如初，眸中的笑意也渐渐浓了起来，她抬头望向天空。

此时天光大好，云彩正悠闲的在蔚蓝色的天空中闲逛着，时而聚拢，时而散开，为这有些宁静过分的天空增添了几分乐趣。

而此刻，在京城的宫道之上，沈裕舟也抬起头看着整片天空，但仅仅是一眼便收起眉眼，继续跟着宦官走。

他垂着头，心里此时一团乱麻，使他没什么心思看周遭的景色，直到领路的宦官说到了时，他才缓缓抬起头来看去，就见面前的宫殿巍峨壮丽，金碧辉煌，叫人挪不开眼。

那宦官先去通报，而他在殿外侯着。

其实他们早就回来了，昨儿个就该进宫，可他前些日子忽然热疾，昨儿个还未好清，故今儿个只有他一人进宫。

他抹了把额上的虚汗时，就见那宦官走了出来，朝他恭敬行礼说是可以进去了。

沈裕舟微微颔首便入了殿中。

一入殿就见文武百官分列两旁鸦雀无声，他偶有一些官员会朝他投来好奇。

他当没瞅见，走到殿中央，正准备跪下行礼时，就听见龙椅上的皇帝沉稳有力说道：“你身子有恙，不必跪着。”

沈裕舟听罢站着拱手道：“谢圣上恩典，臣日后定不负圣上的信任。”

他说的很是谦和，但身形微微颤抖着，像是风儿轻轻一吹就会被吹散似的。

“你与朕虽不是一母同胞，但好歹都是父皇的孩子，怎何时这样生分？”

皇帝语气虽平和但细听着还是有几分忧虑。

“今时不同往日，圣上乃天子，臣哪里敢于圣上相提并论？”

他语气依旧平和如初，掀不起一丝波澜，还有点儿冷漠疏离。

“罢了，你回来是件好事，朕也没什么赠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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