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暗自愁
翌日，辰时。
晨光裹着寒气投进窗棂，孝安醒了过后，洗了把脸，缓步走到尚羽嫦的屋子里。
“小姐，起...嗯？”
没人？
桌上倒是有张字条——
【我与小姐出门一趟，晚上回来，小姐说想吃你做的樱桃煎了，还有记得做一份给安妈妈送去！】
孝安无语：“这个季节我上哪去找什么樱桃做什么樱桃煎啊？！”
-城郊
姜遂看着人流量还算可以的菜摊子，不禁疑惑：“所以小姐，我们起了个大早，就是特意来这买菜的？”
尚羽嫦笑了笑：“非也。”
姜遂：“那是什么？”
“这里是哪里我问你。”
“北城郊啊。”姜遂脑袋转了一会才恍然大悟，“哦！”
尚羽嫦心说这人光长身子不长脑子了，空有一身功夫，向来做事都是呈现出一副呆样。
“但是小姐，这关我们什么事啊还得您亲自来，如此大费周章换了如此这般样的衣裳，何必呢？”
姜遂发表着自己的不理解。
尚羽嫦叹了口气：“我再问你，昨夜凶手是在哪里杀的人？”
姜遂：“安妈妈小院外啊。”
“昨夜我们去了那里那里就死了人，你说我们可疑不可疑？”
“对哦！”
尚羽嫦颔首：“这样的情况与我们自然不利，要想更好的应对，就得做足了把握，切入点就在于死者的生前琐事。”
姜遂点脑袋：“我知道了小姐！我们快去问问，谁家女儿今日要结亲！”
尚羽嫦拦住了他欲跨的第一步，语重心长道：“不得浮躁，急功近利往往不得好。”
姜遂：“那我们要怎么切入？”
“跟我来。”
“是！小姐！”
他们走至一处菜摊子前，尚羽嫦蹲下选了两颗大白菜：“大娘，多少钱？”
姜遂呵呵一笑。
大娘拿起杆秤称重量，并笑着夸赞她：“三文钱，姑娘，不常出来买菜吧？我见你可眼生，你挑菜很有眼光嘛。”
尚羽嫦讪讪一笑：“大娘卖的菜瞧着都很新鲜，我不过是随便挑了两颗，这足以说明大娘卖的菜都是顶顶好的。”
她这一说恰到好处避开了瞧着眼生这一问题。
姜遂顺手接过菜，放进篮子里。
其实姜遂也很震惊，往往会忽略的步骤自家小姐都注意到了。
就比方说要套近乎而来买菜，如果是他，直接就来买了，可是小姐还先去杂货摊买了一个看着普普通通的菜篮子。
这才有点买菜的样子嘛。
小姐向来做事细心，他由心佩服。
“这是你弟弟吧？瞧着真是俊俏，多少岁了？”大娘好奇地问。
姜遂忽然被扯上，讪讪道：“今年十五。”
尚羽嫦见时机对了，装作若无其事地来了一句：“我看村子那边似有喜事，村子里是有哪家过寿还是结亲啊？”
大娘摇摇头：“这种地方哪有过寿大办的呀，那是有钱人家会庆的事，是老张家今日嫁女儿。”
尚羽嫦愣了片刻：“隔壁村刘氏对吧，我听我母亲讲过了，新郎几时来迎亲呀？”
“穷人结婚是不讲究三书六礼，八抬大轿的，你....”大娘打量了尚羽嫦几眼，“你是家道中落了吧？”
尚羽嫦瞠目结舌：“啊？”
姜遂：“嗯？”
大娘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前几日村里新搬来的那户人家就是你们家啊，难怪你这姑娘什么都不知道。”
尚羽嫦：“？”
大娘继续说：“有钱人做错了生意砸了本钱，一时间从有到无，你应该还没怎么适应过来吧？”
尚羽嫦讪讪笑笑：“呵呵......”
“没事，你总会知道这些的，我们这结亲啊，就至亲与至亲之间在一起吃点好的而已，老张家布置的已经算是好的了。”
“新娘本该今早出发去隔壁村的，但是我早一些听人说，新娘子提前去了，昨夜去的，虽然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但也无大碍。”
尚羽嫦听完后起身：“多谢大娘啊，我们姐弟还要买些别的，就先走了啊。”
大娘点头：“姑娘啊，俗话说得好，好汉不怕出身低，真金不怕红炉火，看开一点会有好事发生的！”
尚羽嫦谢过大娘后，与姜遂又来到肉铺前。
“叔，来五两肉。”尚羽嫦神情自若，“多少钱？”
姜遂：“？”
真来买东西了？
大叔拿刀切：“你看着一块怎么样？”
尚羽嫦颔首：“就这一块吧。”
“好嘞！”
秤好过后，大叔将肉放进了姜遂手里的篮子里，笑着说：“五十文姑娘。”
姜遂递了钱。
“谢谢叔，”尚羽嫦谢过后继续说，“对了叔，张家叔叔不是今天嫁女儿吗？我真是特别想看看新娘子姐姐，早早就在附近蹲着了，可是她一直不出来，我也没有办法就先来买菜了。叔，你知道张姐姐什么时候出来吗？”
这样说免得人家生疑，毕竟无论什么时候，小孩子总是对新鲜的事情感到好奇，新娘子出嫁也不例外，他们上赶着看新娘子呢。
大叔扣了扣脑袋：“姑娘啊，老张跟我熟啊，今天我一大早就去给他们家送肉，你猜怎么着？”
“怎么？”
“老张说张慧儿昨夜就先去了，我还说你个老没良心的，这个节骨眼怎么不送送慧儿，毕竟前几日才那个啥，你懂的。”
“肉是送了两斤，结果连我也没看到慧儿出嫁的模样，可惜哦。”
尚羽嫦肯定了心中的想法，笑着对大叔说了声谢谢，然后拉着姜遂走了。
他们找到一处房角巷子里，这里面多的是扫帚簸箕锄头之类的工具。
姜遂：“小姐，这菜和肉？”
尚羽嫦蹙着眉：“先提着。”
“是。”
“看来张家已经知道女儿遇害一事了，”尚羽嫦脸上充斥着无语，“就这样对外说女儿先走了，可不是长久之计。”
“对呀，要是隔壁村刘家迟迟不见张氏女来，肯定要来村子里要人的。”姜遂点头说。
尚羽嫦同意他的话：“我们现在只探出点皮毛，这是没有用的，还是要从根本入手。”
她暗自愁啊！
愁母愁姐的处境，愁到底该从何处切入？
“你们在说慧儿姐姐？”
尚羽嫦闻言抬起眸向入口处看去，那里站着一位衣着褴褛不堪的女子，她蓬头垢面，灰头土脸。
凛烈寒冬，有人身着单薄。
尚羽嫦按兵不动，没有主动接话，因为她不知道对方究竟是出于何目的来问话，方才她与姜遂的对话，她又听进去多少？
“姐姐，你把篮子里的菜肉给我，我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那姑娘说着往后退了一两步，“这里说话不妥，我们换个地方。”
姜遂提醒：“小心有诈。”
尚羽嫦小声道：“如今我们根本探不出别的消息，不如赌上一赌，再说了，还不是有武功盖世的你吗。”
姜遂的脑子好像只接收到了武功盖世这四个字，霎时间脸红到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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