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游戏
“表嫂，你最好的朋友是谁？”
萧兰姝双眼直直盯着陆朝颜，好像她不答她就像犯了什么大错。
陆朝颜顿了片刻，“不能以最好相称，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在六岁那年救了落水的我，又逗我开心，帮我驱赶心中阴霾，只是她仅仅只在临州停留了一月。”
她语气唏嘘。
忽的，她又扬起一个笑容，“你们都是我的好朋友啊。”
萧兰姝忽然有点后悔问了这个问题，涉及了表嫂的心事。
她微微收敛笑意，“那表嫂后来还有见过她吗？”
“见过，有时总是匆匆一瞥。”
萧兰姝有些不解，表嫂这朋友该不会是什么江湖游客吧。
没有人注意到坐在对面的许惜眼眸一黯。
“好了，到堂嫂了，堂嫂爱昀堂兄吗？”
此时，雅间外也停留着一群人。
裴雪霁一时怔住，她就知道她不会正经。
她虽然已经嫁给萧昀两年，萧昀对她说过不少情话，但贸然听到这种问题从他人口中问出，还是羞涩着脸，回答道：“当然。”
绝对坚定又不带犹豫的回答，一字一字砸在萧承珏的心中。明明早就知晓她的答案了，但他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却不曾想，痛苦竟然这么快就到了。
雅间里传来若有若无的起哄声。
许惜苦笑一声，手指微屈，抿了杯中酒，当真是‘襄王有意神女无心’啊。
游戏还在继续。
“轮到我了。”桑蕊精神一振。
筷子再次旋转，正正停在萧兰姝的面前。
“哈哈，兰姝姐姐，这回是你输了，你可不许再抵赖啦。”
桑蕊捂着心口，大笑着。
随后她背着手绕着她们转悠了一圈，凑近萧兰姝，“兰姝姐姐，你的心愿是什么呀？”
乍听到这话，萧兰姝怔了片刻，直拍胸口，刚刚喝进嘴里的酒，都被呛得咳出了声。
“你想了半天，就问出这么个问题？”
桑蕊自是不生气，如果能够借着游戏打听出她们的心愿，那么到了她们生辰的那天，她就可以准备出符合她们心意的生辰礼啦。也不至于在北桑时，姐姐明明不喜欢还硬要口是心非。
“心愿吗？我作为昭国公主，自是希望昭国繁荣昌盛、河晏海清。”
萧兰姝思忖片刻，闷声道。
“那你的呢？”
一时没搞懂桑蕊的话，她蹙了蹙眉头。
“我是说，除此之外呢？你自己的愿望？”
萧兰姝忽感心中苦涩，为什么她们都不肯说出她们的愿望呢？姐姐也是。
骤然，她想起尸山血雨中，姐姐捂着她的眼睛，牵着她的手，一步步站在宫殿高台之上，也想起那些大臣们对姐姐的攻讦，姐姐不得不的妥协。
她们总是这样。
萧兰姝眸光微动，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一饮而下。
许久，她低声道：“如果有机会，我想去看看这九州四海，五湖风光。”
陆朝颜离萧兰姝最近，自是听到了这么一句。她的眉头微微皱起，难不成和亲之事真的无力转圜吗？
见又是自己冷了气氛，萧兰姝碰了碰酒杯边缘。叮，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
“我已经回答了，接下来到谁了？”
楚彤哗的一声，筷子又指向了陆朝颜。
陆朝颜有些诧异，怎又是她，今日的运气真是背。
“堂嫂，你觉得我表哥怎么样？你喜欢他吗？”
陆朝颜一时怔住了，她想过许多楚彤可能会问她的问题，但是怎么是这个？
她低垂下头，开始思索一番。
萧兰姝朝楚彤挤眉弄眼几下，心想楚彤最近倒是上道啊。
楚彤也不想问的，只是大伯母近日总是询问她一些问题，有两晚堂兄为何在问雅楼，以为小夫妻俩闹了矛盾，恳求她想想办法。
门外尤其是左侧方那人，屏息凝神，似也在等着姑娘的答案。
喜欢吗？
许是喜欢的吧。
他们之间是因一纸婚约捆绑在一起的，又有陛下明黄圣旨的赐婚。但除此之外，他们之间并不熟悉，到目前为止，从认识到成婚也才一个多月罢了，没有什么深厚的感情基础，而她嫁给他之时，也还存了利用的心思，当初的他，也是如此。怎么看都不像话本子里说得那样。
可是，自他们成婚以来，他对她也很好。而她，也不反感他的靠近，那这，算不算是喜欢呢。
陆朝颜突然发觉自己有些迷离了。这怎么能是喜欢呢，平日里他们的交流都不算多，他早出晚归，一日都见不着几面，有时还宿在书房，当初的他也说了，他需要的是一个身份不高的妻子罢了。他只是给了她国公府世子夫人应有的体面与尊重。而她一叶障目，竟会生出如此不可实际的幻想。
想通这一点，她抬眸，摆摆头。本要直接说出否定的话来，可到了嘴边只剩下几个字，“我...我不知道。”
窗外不知何时绽放起了烟花，璀璨的光照在女子的脸上，透过门缝，楚湛依稀可见女子的眸中烟波流转，将手中的酒盏一饮而尽。
巨大的声响传入耳中，盖住了几个女子的话语，但他还是听到她说得那句‘不知道’。
一时间，他忽感一阵落寞，心上闪过一丝酸涩。
其余几人一致的没有出声。
从后头赶上的江清涯往里瞅了一眼，拉过楚湛的手臂往旁边的雅间坐下。
这两间雅间在设计之时是相通的。
于是，声音便可以若隐若现的传入这一边。只是，那边的人，浑然不知，自己的话已被他人听了去。
明轩抿嘴，他不是不想告诉楚彤的。只是当初开这家酒楼之初，经营管理事务冗杂，常常宿在酒楼。那时她还是个小姑娘，咳疾还未好全，也想着入股，往后有些分红在手。
有时，她也会宿在楼里，他便想着这样夜间就能知晓她的状况。到后来，也就不好再告诉她这个秘密，不是怕她把他打骂一通，只是怕她以为他是一个登徒子，不理他了。
烟花逝去，夜空又恢复宁静。雅间里的说话声也随之传来。
“真好看！”
江清涯一怔，面上带着些许恼怒。她怎么也在，公主真是的，也不怕带坏小孩子。
“那既如此，我换个问题，堂嫂，你说出三个我堂兄的缺点。”
陆朝颜咬唇，手中的酒盏还未放下，她不是都喝酒了吗？怎么还能换问题的。
她面露难色，楚湛的缺点？还是三个。
她祈求地看了一眼楚彤，“阿彤妹妹，换个问题好不好？”
“不行！”楚彤言辞不见丝毫松动。
“那我还是喝酒吧！”陆朝颜低垂下头，正要将酒盏里的酒一饮而尽。
忽的，楚彤不知何时来到了她身旁，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酒杯，一只手虚掩着酒杯口，说道：“不行！堂嫂都不回答，一味地喝酒，喝醉了还怎么玩，这回堂嫂必须回答，何况这问题也不是那么难回答。”
陆朝颜见楚彤说不通，可怜兮兮地看着其余众人。
其他人也想听听楚湛有何缺点，心虚地撇过脸去，只有桑蕊正视着她，一副认真的样子。
陆朝颜无法，站起夺过楚彤的手里的酒杯，想了许久，含糊地说了句：“他有时候有点凶。”
“那倒是，我有时候都不敢靠近湛表哥，尤其是他从大理寺出来的时候。”
萧兰姝不知想到什么，心有余悸道。
“确实，国公府都是堂哥说一不二的，你有时吓到也情有可原。”
“什么？世子他待你不好吗？”裴雪霁惊呼一声。
陆朝颜见她误会了，赶忙解释道：“没有没有，世子待我很好的。”
谁知她的解释在众人眼里就好像是掩饰，裴雪霁已经暗暗记住要去好好告诫一番楚湛，她虽与他不熟，但毕竟阿颜是她的妹妹，她不能让她受了委屈，即使是她也有些惧怕他。
“还有吗？”裴雪霁虽然喝的少，但是她身子骨不太好，此时已经醉得不轻了。
陆朝颜眼神迷离趴在桌子上，看着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哗的一下直起身来，在桌上重重拍了一下，打开了话匣子。
“当然，他不解风情。新婚夜那天晚上，我都主动提了，他却想跟我做一对挂名夫妻。”陆朝颜嘟囔着。
“他是不是不行啊？”
桑蕊忽然感觉好几道目光投到她这一边，怯怯地解释道：“我听嬷嬷说过，男子新婚夜不与女子同房，要不就是他心里另有其人，要不就是他不行，不能和那个女子同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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