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天灾
方才一番交谈显然惹怒了这个性情并不稳定的人。
明蔚再无多言,只做足了礼数,衣袂翩翩大步离开了宴客厅。
秋萧曼站在门前心事重重看着他离开,一种强烈的不安席卷心头,让她心中忐忑更胜往日。
“方才为何那样说?”
不知何时,仲琼芳已走到她身边,许是看出她此时郁郁寡欢之态,才这样问。
“女儿实事求是罢了。”
听她一如既往地说着这种冷漠的话,仲琼芳不愿再追问,只当是女儿心事,当着公山贺的面说不得。
“性子还是那么莽撞!”她回过身时语气严厉,朝着已然站起的公山贺走近,却又欣慰道:“还好把你调了回来,你陪着曼曼,我怎么都是放心的。”
鲜少见到仲琼芳能说出这般肺腑之言,公山贺自是明白这一切都是出于她对秋萧曼的保护。
他此时恢复了理智,也变得规矩下来,“末将所言无需,不愿夫人和将军受了这宠儿的委屈!”
“宠儿?”仲琼芳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叫离月,她不掩笑意,又道:“只怕今日是把离先生得罪了,否则他也不会这么急着离开。”
仍站在门前的秋萧曼却不这么认为,她转身过来,忧心忡忡地问公山贺:“你一路从先兆关返回瑰都,听到什么消息么?”
这可是问到了公山贺的专长上,他连忙回应:“方才就想跟将军说呢,被离月闹得没想起来。”
没想到还真有消息。
仲琼芳与秋萧曼对视了一眼,神色皆紧张起来。
“先兆那边面向西戎,平日里是有些往来卖牛羊的牧民,但这些日边塞几城的牧民尤其多,却也没听说有什么祭祀的活动。”
“众所周知,秋冬饲料不足,所以牧民多是入秋之后才会大量出售牛羊。”秋萧曼立刻觉察出不对劲,“这时候大批牧民往来,难不成是西戎有异动?!”
公山贺却摇摇头:“西戎几个部落消停的很,这些人也不像是真的从西戎过来的,谈吐举止更像是中原人。”
这倒是奇怪了,即便檀原有异动,也不可能调那么多人绕道去靠近西戎的先兆关,那不是费力不讨好的事吗?
正忖度,便听外面转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同时传来的还有秋世博正与人交谈的浑厚声。
堂中几人顺势看去,才发现绕过影壁走近一进院的可是浩浩荡荡来了一批人,秋世博身边跟着雯桦王的近侍宦官谷全,他身后还跟着不少下阶小官和宦官。
注意到他双手捧着的黄卷,秋萧曼意识到这该是雯桦王命他出宫宣诏,便和仲琼芳赶忙迎了出去。
谷全按流程和礼法将黄卷中的内容肃然宣读了一遍,待秋萧曼上前接诏才秉着一副和颜悦色貌仓促提醒。
“事出突然,陛下来不及宣将军进宫,便让我同秋将军来传诏了。”
秋萧曼忧心忡忡托着那份沉甸甸的诏书,终于让方才心中莫名生出的忐忑找到了方向,她下意识问:“陛下有确凿的消息是明蔚发兵伐雯?”
“哎呦,秋小将军,这是从戍边八百里加急传来的消息!前一阵就说明蔚从徐阳调兵!”谷全说话时,瘦削的脸凹陷更深,“谁知今个一早,明蔚放在武星的三万大军和徐阳的七万大军交汇,直接就把紧邻荣邸的苇荆关给荡了!现在十万大军就驻扎在苇荆呢!”
听到这个消息,就连秋萧曼身后的公山贺都倍感惊讶。
“动作这么快?十万大军的移动,总也不能一点痕迹也无!”
秋萧曼沉默思考着,她此时根本无力去琢磨这十万大军是如何在雯桦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摸到苇荆的,她只想着方才明蔚走时留下的那番话。
他急着走。
他还说自己很快也会回荣邸。
所以,明蔚早就知道十万大军攻打苇荆的事!但他这几日却未曾透露一点点消息!
想到这,秋萧曼的指尖掐进了手中的诏书中,褶皱的绸面让秋世博当即挡在她面前,生怕再传出对秋萧曼不好的言论。
可没等秋世博将谷全等宫人送走,秋萧曼就已急匆匆冲出宴厅花园,朝着樱桃园的方向去了,却只走了半程才得知片刻前明蔚便已离府,仓促进了王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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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才过,平日里习惯午睡的雯桦王此刻正端坐在正殿镶嵌了宝石的纯金御座上,眼前铺满了被他摔得粉碎的碎瓷片。
他单手托着脑袋,一连三声长叹。
直到侍奉在侧的宦官紧张兮兮同他耳语一番,他才仿佛恢复灵气了一般连忙坐直了身子。
没多时,一袭广袖白衣的明蔚便跟着宦官走了进来,却没为雯桦王解开迫在眉睫的抑郁,反而让其雪上加霜,更添几重烦忧。
“先生还什么都没做,就要走了?!”
雯桦王语气不比先前恭敬,怒气呼之欲出。
“目下留在雯桦,离某顾彼忌此,着实力不从心。”明蔚淡漠说着,不知何时手中拿出三只红袖带嵌金丝的锦囊,“陛下却也不必担忧,离某的三只锦囊定能为陛下解忧,陛下只要照着做,雯桦也定会安然无恙。”
檀原王眼冒精光,连忙让宦官把那三个红色的小囊呈上来。
直到宦官腿脚麻利取了锦囊再递回来,他才发现三只锦囊上标记的字符不同,分甲,乙,丙三字。
明蔚这时又道:“陛下不必急着拆开,这三只锦囊皆要等到雯桦撑不下去之时再打开,否则一切大业将会前功尽弃。”
听着这人说话和匡邵云一样一样的,因为匡邵云走时也给他留了三个锦囊。
檀原王即使眼下窘迫也不敢继续动作,只好又将三个红色锦囊放了回去。
他也不好再留离月,因为同样也是想到了着急归隐山林的匡邵云,走前同他说的是得道之人若长久限于俗世便失去了释厄的能力,只怕一切神力将会消失,自然也会影响国运。
所以他好吃好喝招待了明蔚,还叫人安排好了上等车辇送明蔚离开雯桦。
浅谈了几句之后,明蔚跟着雯桦王身边一个掌事的小宦官走出了大殿,继而在王廷百墙之间穿行。
盛夏的骄阳将鳞次栉比的琉璃瓦顶照得刺目,脚下青砖也烤得发烫,毫无流通的风让宦官黑帽两侧的额角留下了几缕汗痕,就连身上的衣服都洇湿了正片,前襟和后背的褐色也成了厚重的黄浆色。
不知何时,明蔚广袖忽然抬起,轻轻擦过鼻尖时指缝之间的金色流光闪烁,却正好在烈阳下晃到了宦官的眼。
他这才眨了眨被汗液浸湿的眼,看清脚前金光映在地上的一个浅浅的画着日和月的金符。直到带着明蔚穿过距离宫门不再遥远的空旷广场,离着两侧的守卫极远时,才放缓了步子,压着声音道了声:“明使。”
明蔚冷漠的余光扫过两侧站成木桩的御卫,平淡的口吻问:“此前那件事为何还没动静?”
宦官低眉敛目,也同样表现得格外小心。
“快了,明使晚走两日兴许就能看见。”
听他这般说,明蔚却也相信那件事办的八九不离十,唇角微微勾翘,再不提及任何跟着宦官走到了王廷外。
正等着车辇驶近,他余光一晃,刚好看到立在宫门外那抹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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