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让步
日落时分,暮色笼罩的山坡下,摄提格营地的大门应声打开,马队快速驶入,为首的摄提格跳下马,回步吩咐,身后亲信押着萧拓,足有十余人,众人随着摄提格的脚步,朝营地内快步而去。
“主上——!”
景望远远追来,又被阻拦在营门处,只得驻马询示道:“二王子……”
“把他给我关到最里头的毡房去!”
从萧拓的驻地一路赶回,到得大营,摄提格还没气消,心烦意乱地一声吼,众人便押着萧拓,朝那毡房走去。
营地大门前,景望的马匹还在徘徊,摄提格又命人去把他轰走。
“你不能这样对我——!”
萧拓不住挣扎,手脚都被挟制住,经摄提格身侧走过时,他梗着头,几次回望道:“放开我——!二哥!”
“你还知道有我这个二哥!”
摄提格被气得头晕目眩,更决意要将他好好地关上一阵,收一收萧拓那颗已不知飞到哪去的心。
不然照这个态势发展下去,只怕他的魂都要被勾走了。
“再怎么求情都没用!”
摄提格深呼吸,挥手打发了人去:“关你一阵禁闭,进去好好反省——别再想中原的事!”
毡房的铁皮门打开,萧拓被按到门口,数名甲士押着,解了他的刀。
“对不住了,三王子。”
萧拓只觉腰间一空,随身的金刀被暂扣下去,而后他被众人推搡,一脚迈入毡房内。铁皮门在身后猛地关合,咔嚓一声落了锁,铿锵的铁靴在门外站定。
萧拓:“……”
昏暗而安静的环境里,萧拓环顾四周,毡房内设有一张榻,一张矮桌,桌上一盏豆灯,除此以外再无旁物。
除了身后的铁皮门,唯有的两扇窗,以及顶部的天窗都被封死了。
“来人……来人!”
萧拓重重地拍门,朝外头喊,很快门外响起甲士的声音:“三王子,小的们也是奉命行事,还请您行个方便,别再为难小的了!这样对各自都好!”
萧拓烦躁地别过头去,微微叹气,继而走到床榻前,倚着床板,缓缓坐下,疲惫地闔上了眼。
接下来的两天,萧拓以绝食无声地表达抗议。
他拒绝接受阿姞娅准备的食物,每日的饭菜怎样送进来,便是怎样送出去。一开始摄提格并没怎么当回事,想着萧拓一贯身强体健,即便饿着肚子,一两天不吃东西也不打紧。
待到第三日午后,摄提格从老阎都的毡房内出来,与巴里赞等人商讨找寻草场以及部落诸事。
过了片刻,剺面的巫师、祭司从帐内退出,刚为老阎都喂下药,摄提格见其出来,方才舒展的眉头再度拧紧。
几人的对话中断。
巫师使手下沿着王帐,洒以一圈驱邪禳灾的特质药粉,祭司则架起黑幡,口中念念有词,随从的祭巫挥起手臂,绕王帐前,击拍而舞。
“我父王他……”
一时颂祷仪式停下,祭司等人退去,摄提格目光忧愁,对着王帐讷讷问道。
这样炎热的天气,老阎都所在的王帐如同一只倒扣的闷笼,帐门掩得格外严实,里头的温度蒸得人汗如雨下,可又不敢让一丝风透进去。
病重的老阎都躺在榻上,仅靠一口气吊着。行将就木之际,摄提格安排了人全天守候,稍有风吹草动就要向他禀报,可老阎都总是昏睡着,清醒的时候甚少。
听到摄提格这样问,平义与巴里赞相视一眼,都知道他在想什么。可事关胡戎大权交接,谁也不敢妄下定论。
“老王上一生英明神武,正如照耀我草原各部的月亮,月圆月缺自有天意定夺。”
巴里赞缓缓道:“二王子切莫太伤怀了。”
经他提点,摄提格也觉察到自己的失态,遂不再追问。
平义接起方才的话题,想了想道:“臣倒是记得,曾有一次草原大旱,那时带队迁徙的头领已不在了,识路之人中,除了已过世的,其余的人要么已被派出去探路,没有回信;要么早已忘了当初的路线,唯有大王子也曾在队伍中,却迟迟未曾表态。”
话音稍驻,平义看了眼摄提格的反应,提议道:“不如派个人去探探口风,看看能不能从大王子口中,问出当年的那条路线?”
摄提格摇头叹道:“我不是没有试过……”
当日,胡戎各部往夏季草场迁徙,途中发觉不对,摄提格便派人,几次去找关押的车牧,向他询问当年草原旱灾时,族人曾找寻到的那条生路。
但车牧此前因旧案重启而获罪,又被老阎都软禁起来。
所谓墙倒众人推,见他失势,原本支持车牧的部众纷纷与之划清界限,检举他以权谋私的罪行。
其中一些,甚至不愿再观望,提前站队到摄提格这边。
眼见自己多年培植的势力将要土崩瓦解,车牧对摄提格的所有恨意和不满达到顶峰,这种时候,即便车牧当真留有印象,又怎甘心将转场的路线和盘托出?
平义见此,便也没了主意,摄提格在王帐前沉吟少许,最后道:“算了,我再去试试——”
少时,摄提格来到关押车牧的营地,说明来意后,帐门口的甲士让步放行。
摄提格撩起帐门入内,开场先是寒暄,结果不出三句,两人便大吵起来,闹得不欢而散。
“老二!你不是向来都自视清高?怎么也会有屈膝求人的一天?!”
值守的甲士面面相觑,其时只见摄提格脸色阴沉,前脚刚退出来,身后一排茶盏跟着砸出,摔在地上摔得粉碎。
车牧在营内大吼,两个甲士拦住了他,车牧癫狂的吼声却冲破了营帐,穿透夜色,犹如恶鬼的怒号:“想从我这套出东西来?和我抢功劳——等下辈子吧!”
回营的路上,摄提格只身一人走在暗无边际的荒原上,两条腿像灌了铅,内心说不出的沉重。
此一去,他本也不抱多大希望,可车牧的话仍给了他不小的打击,甚至令他一度生起自我怀疑的念头:
以一人之力,引领胡戎二十六部臣民,使部族走向繁荣,这份责任,他真能担当的起吗?
摄提格久久沉思,不知不觉间,前方已亮起火光。
当他回到营地时,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摄提格暂且压制住个人情绪,往来帐前,照例询问起营地内的大小事宜。
最后,他来到最里间的毡房,正赶上送饭的甲兵托着食盘,从里面退出来。
“他还不肯吃吗?”
摄提格朝毡房里探视,目光中不掩关切。
甲兵面露无奈,摇了摇头。
摄提格见那吃食盘原封不动,又被退了出来,心中不由得愠怒,本不欲去管他。匆匆一瞥,却见端出来的食盘上,饭菜不曾动过一下,这就罢了,可连那汤碗也是满的。
摄提格眉头皱起,追问说:“送进去的水呢?!”
“也没……没喝。”
“胡闹——!”
摄提格登时勃然大怒:“你们就是这么照顾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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