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第六十一章
林晚棠没去看封霁的背影,只疲惫地闭了闭眼,继续往宫外走去,只是步伐变得格外慢。
她觉得身子有些脱力,日头也过热,但除了往前走出宫,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往哪走。
这时身后传来阵阵脚步声。
“妹妹,等等我!”林世松快步追上她,“怎么走得这样慢,是不是不舒服?”
林晚棠停下,望着他道:“哥哥背我吧。”
林世松一怔,看了眼自己身上,道:“哥哥衣袍还湿着呢,还是叫轿撵来吧。”
“就要哥哥背。”林晚棠又重复了一遍。
林世松对上她目光,败下阵来,“好好好,哥哥背你回去。”
他在林晚棠面前蹲下身,林晚棠趴到他背上,双手环住他脖颈,将脸埋在了他背上。
他背上还是湿的,但凉凉的正好。
林世松一路背着她到阊阖门外,到马车前,见她没有动身的意思,又背着她上了车。
上车后,林晚棠终于松手,从他背上下去,坐到一旁,只是眼睛始终闭着,做闭目养神之态。
林世松觉得她眼圈似乎有些红,但林晚棠本就生得面皮细嫩白皙,从小就容易留印子,许是趴在他背上的时候不小心磨出来的红印。
梅氏也上了车,见林晚棠在闭目养神,像是累极了的模样,与林世松对视了眼,都没说话,蔚哥儿给秦氏抱去了,跟二房的两个孩子在一个车上闹腾。
马车动了起来,林晚棠觉得摇晃,又靠到了林世松肩背上,林世松只好微微侧着身子给她靠着。
他转头瞧了眼,见她又是埋着脸。
马车沿着铜驼街走了一段,拐了个弯,没多久就到了宁国公府。
进了府中,梅氏先下车,林世松吩咐车夫直接到棠影轩前,才叫醒林晚棠。
林晚棠抬起脸来,依旧一副懒得睁眼的样子。
林世松发现她眼圈更红了。
“妹妹……”
“背我进去。”林晚棠嗓音虚弱道。
守在院子里的婢女见林晚棠竟是被林世松背着回来的,纷纷过去,担忧问:“小姐怎么了?”
林世松朝她们摇摇头,先背着林晚棠进了里屋。
他将林晚棠放在榻上,林晚棠一挨着床榻,便滚到里头去,面朝内,抱着被褥不搭理人了。
林世松转过身时,只能看见她削薄的肩膀正微微抽动。
他若有所觉地抬手摸向后背,虽然衣袍本来就是湿的,可回来一路也风干不少,触及的某处却湿的好似刚被水浇过,也不知是不是一路都在偷偷地哭。
林世松自然是想问的,可见她显然不想说话也不想理人,偷偷忍得辛苦,不如先让她自己待一会儿。
他叹了口气,走出去时眼神示意金霞银霜也跟上。
林世松回到马车边,从车上拿下来几剂药,这是太医院拿的,太医嘱咐,叫她好好歇着别再着凉,吃两天就好了。
他将药交给了婢女,说了林晚棠落水受了风寒的事,叮嘱她们今晚还得再煎一剂药。
金霞银霜连声应下。
林世松又道:“晚膳叫后厨备清淡些,我也在这。”
“是。”
此时已近酉时,他打算回去换身衣裳再来,他要在这里等着,看着她用了晚膳,又吃了药再走。
林晚棠今日表现有些异常,他着实不放心。
也不只是不是她独自出去后,封霁同她说了什么的缘故,早知道他还是跟着好。
约莫半个时辰后,林世松轻手轻脚进了里屋,林晚棠还是面朝里侧躺的姿势,被子盖一半抱着一半,安安静静的。
他探着身子到里面看,见她是睡着了,松了口气,又见她眼圈有些红肿,褥子上一片湿痕枕头上也有,不由觉得心疼,也不知是何事叫她能哭成这样。
他记得妹妹小时候确实容易哭,长大了偶尔也忍不住,但她的情绪总是来去匆匆,且恨不得全府的人都知道,都来哄她,少有隐忍的时候。
终究是年岁渐长,心事也变多了。
这半年来,林世松一直觉得她藏了些事,比起好奇,他更多的是心疼。
他想到什么,摸了摸林晚棠的额头,微热,但还算正常,他放下心来,又无声离开。
等晚膳的期间,梅氏来看过,二房和慈安堂也差人来问过,林世松一一回了,众人便不再来打扰。
林晚棠睡了将近一个时辰,便自己醒了,醒时眉目清明,只有眼圈还有些许痕迹。
她放任自己发泄了一阵。
此后,除却家人,她怕是再也遇不到真心待她这般好的人了。
她无需明白他是如何想的,只看他如何做的,看他为人如何,便知他的好都是出自真心。
他令夏院首不将他被蛇咬之事说出去,封琰问及时也不说,其中用意她能想到。
她在封琰面前失态,连二叔都要斥责她不敬,他却只劝她为了将来忍一忍。
他没什么错,可也正因如此,她才要趁早将他推开,她与封琰为敌,终有一日也会伤害到他,她不敢再多承他好意,那会成为她报仇的负担。
他必然误会了,但这是林晚棠想要的,她不会多解释,只是有些愧疚,还有些难言的伤怀。
如今发泄过了,她只会朝前看。
要对封琰动手,必须在宫外,宫外也难,最好在洛京城外。自起了这个念头,她便一直在等待机会,也知他身为太子,这样的机会不会多有,等上一两年都不出奇。
可今日又险些在他手上狠狠栽了一下,她忽然意识到,不能这样干等着。
封琰变了,如今的他会装模作样,博取人心,到哪都前呼后拥,有人帮他说话为他做事,而她也再一次见识到此人心思阴毒缜密,不好对付。
若她不做足准备,就算机会到了眼前,也难以把握。
她记得前世,就在今年的七月份,洛京城会发生一件十分轰动的大事。
此事根源在东如郡。东如郡近两年常有海寇来犯,据传那些海寇皆是许多年前乘船逃亡出海的一众亡命之徒及其后人,他们出海后遇到了一座岛,在岛上安定下来,逐渐繁衍出几代人,他们不与外人沟通,不识亦不屑王朝律法,不论男女老少皆是悍匪狂徒,时常离岛去临海的东如肆意抢掠。
这些人数代居于岛上,与丛林猛兽蛇蟒为伍,还练就了些驭兽的本事,尤其是蛇类,且擅于造船出海,在岛上与东如之间来去自如,反倒是东如人想出海剿匪,皆是有去无回,有说是在海上迷了路,有说是找到了海寇所居的岛屿,却被俘虏了回不来,总之极难对付,数次有去无回,又见他们只管抢掠,甚少杀人,官府便也很少去管了。
可今年六月末,海寇却在东如烧杀抢掠无数,害死了临海县数十户上百口人,丧心病狂至极,连县令都惨遭杀害,存活下来的百姓到郡府去报案,郡守却只管将此事压下,又说从前次次派人出海,都是有去无回,官府也没办法,谁叫他们明知有海寇,还住得离海那么近呢?
郡守对于海寇之事,素来是这般态度,且他手段强硬,总是能压下去,谁料这次民愤却如沸腾之海,郡府直接被人偷偷放火烧了,吓得郡守只得躲起来。
临海县的百姓无法,于是带着那上百死者的灵牌上了洛京,闹到了京兆府,又传到嘉顺帝耳里。
前世那时,嘉顺帝病势方缓,清醒之时渐多,听闻此事,又受刺激,为了安定民心,亦为了表明剿灭海寇之决心,命太子率军亲至东如。
林晚棠记得封琰七月中出发,率了长风军及一半天武卫,共计万人,又可直接命令东如守军,如此听命于他的士兵约有两万,其中一万都是顶尖的精锐,只为了剿灭一座小岛上的数百海寇。
九月末封琰率军回朝,一万精锐损失三千,细数剿灭海寇的难处,如此结果也值得被朝中称赞,算作封琰立的第一件大功。
林晚棠之所以将此事记得清楚,便是因为封琰大肆宣扬,她听多了。
若这一世封琰还会去东如,必将是个不可错过的好机会,可封霁还活着,嘉顺帝还会派封琰去吗?
林晚棠无法预知,但她可以先预备着。
她不仅要杀人,还要全身而退,这并非是知道多少先机,多算无遗策,便一定能做到的,今日之事叫她看清,她需要变强。
若她下水更熟练,轻功更强,又能对付那两条蛇,便无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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