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第 43 章
“如此说来,边关苦寒却自有一番人情冷暖,若有机会,你是否会选择离开京都,重回边关呢?”阁主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试探,目光落在鹤行风坚毅的面容上。
鹤行风闻言,茶盏在掌心中微微一滞,坚定道:“会。”
单单一个字,掷地有声,却让宋楚惜攥紧了袖口,她低垂下眼帘,心中暗自思索着阁主这番话中的深意。
阁主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流转,清楚的观察到二人并没有对未来生活的打算,只是考虑了当下。
她忽而轻笑一声:“若他日娶妻,你是要带着新妇一同前往边关,还是愿意依着夫人的意思?”
此话一出,令鹤行风不由得重新打量了一番面前的阁主,虽然不知对方的真实身份,但她话语中关切宋楚惜的态度不似作假。
仔细思索了一番后,他声音低沉却坚定地回复道:“我想带她先回边关,我想让我的亲人,见一见她。
再之后,她想去的任何的地方,我都愿意相陪。”
“可你是一国的将军,金戈铁马,建功立业,完成你父亲的遗愿,你当真舍得放下,去过平静的生活吗?”
鹤行风的指节微微收紧,茶盏中的涟漪倒映出他深沉的眸光。
半晌,鹤行风低声轻叹,“阁主,您可听过边关有一种植物,看着枝干枯黄干瘪,但只要它的根还扎在沙土里,哪怕十年不见雨水,枝头也能擎着三两片绿叶。”
闻言,阁主拿起一旁的水壶为两人续茶,水声淙淙间,她浅笑盈盈地说道:“来人,把东西拿上来。”
只见一位穿着素色衣裙的侍女端着托盘走上前来,将两个锦盒放在了他们二人面前,随后恭敬地站在一旁。
“一点心意。”阁主伸手示意他们二人打开盒子。
两人对视一眼后,打开了锦盒,只见盒子里静静躺着一枚白玉坠子,上面系着红色的同心结。
宋楚惜拿起玉坠子,发现与鹤行风手中那枚正好能合在一块,且玉质温润,是上好的羊脂白玉(即和田玉)。
“楚姑娘与我们合作多年,彼此也是相互信任的盟友,头一回见到她带朋友来我这里做客喝茶,自然也不好叫你们空手而归,这对玉坠子就送给你们二人吧。”
“多谢阁主。”宋楚惜顺势将玉坠子系在了自己的腰间,轻声道谢。
鹤行风侧目看着宋楚惜的举动,视线在她们二人之间游移片刻,终是开口问道:“冒昧问一句,阁主府上的家丁……”
他话还没有说完,只见阁主伸手从袖中取出了两枚泛着寒光的银钉,在烛火下轻轻一晃,“你是不是想问这个?”
鹤行风身形骤然紧绷,他没有料到阁主竟然光明正大的将银钉拿到了明面上来。
“既然你查找这暗器的由来已久,现在可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吗?”阁主淡定地将银钉放在了桌上,语气悠然道。
闻言,鹤行风蹙了蹙眉头,薄唇紧抿成线,他的沉默比任何言语都更能说明问题。
宋楚惜也在一旁微微一惊,她没想到鹤行风一直在追查的事情竟然时至今日还没有任何可靠的线索,难怪当日他听到她们二人之间的对话时那么激动。
“看来你已经陷入了僵局之中,还要继续查吗?”
“会,我会一直追查下去。”鹤行风抬眸,眼底燃着执着的火光。
阁主轻嗤了一声,笑道:“瞧你,刚刚还说愿意依从夫人的意思,转眼又要为了旧事,将自己和自己所爱之人陷入危险的境地,岂不是自相矛盾了吗?”
宋楚惜心中一紧,抢在鹤行风解释之前说道:“此事关乎他的至亲之人,况且他已经查了这么多年,就算是要依从他夫人的意思,也该有个轻重缓急。
我想他的夫人也会愿意相信他,体谅他。我想若是换作我,我也会是这样决定。”
直到阁主见到宋楚惜此刻果决的神色时,她也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已经被宋楚惜识破。
同时,鹤行风郑重道:“我绝不会让此事发生。”
“好。那我再问你最后一句,你作为一军将领,若是来日敌军压境,你的仇人就在你的身后,而你的妻子被敌军所掳,或者说,万千百姓的性命悬于一线。
你手中的那柄刀,是选择刀尖向后,还是向前?”
“我可以有两柄刀。”鹤行风毫不犹豫地说道。
听到这句话,宋楚惜心头了然,清楚了鹤行风的选择,他这是既要护住身后至爱,又要守住身前山河。
可这世间之事,往往只能择其一而行。
空气骤然凝固,三人皆不语,雅间中唯有水壶中的水烧开后的嘶鸣声,蒸腾的白雾缭绕在空气中,模糊了彼此的神情。
半晌,阁主轻笑一声,她微微倾身,语气带着几分玩味:“鹤公子倒是贪心,两柄刀?”
鹤行风眸色沉静,一字一顿地说:“一柄刀斩仇雠,一柄刀护她。若连所爱之人都护不住,又谈何护佑万民?”
阁主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宋楚惜,轻声道:“但愿如此。”
与阁主道别后,夜色如墨,月光在街角巷道的墙头倾泻而下,泛着缕缕幽光,各商铺楼阁藏于夜色中静立,飞檐斗拱勾勒出优美的轮廓。
马行街上的灯笼次第亮起,晚风掠过河岸,带起夏末的余热吹在人的身上,混着远处酒肆里的丝竹声,叫人不免有些恍惚犯懒。
京都城的夜幕似一幅幅徐徐铺开的永不到底的画卷,每一幅都透着京都的繁华与璀璨,每一幅都带着别样的风姿。
宋楚惜将药膏收入衣袖中,她看向鹤行风说道:“今日宫门已经落钥了,明日我再入宫。现在要不要去夜市走走?”
“好。”鹤行风微微颔首,衣袍在夜风中微微翻动。
二人并肩行在马行街上走着,一股熟稔的甜香便裹着晚风袭来,宋楚惜又闻到了那浓郁的糕点香味。
宋楚惜回想起当日买回去的那些糕点的确不错,咬开时层层酥皮簌簌落手,内馅的甜糯。
瞧见那位糕点爷爷还在售卖,她倒是可以再买一些回去,她心想。
鹤行风顺着宋楚惜的目光望去,在他们斜角不远处,那位须发半白的老爷爷支了个竹椅坐在他的糕饼摊前。
是之前买过的那个摊头,老人许是吆喝累了,坐下来歇了歇。
灯笼投下的暖光里,那些雪白的霜饼整齐地码在竹屉上,表面凝结着晶莹的糖霜,泛着光泽,饱满鲜艳。
“老伯,给我来两份糖霜饼吧。”宋楚惜站在摊位前,眉眼弯弯地开口。
老爷爷闻言迅速起身,布满皱纹的脸上绽开爽朗笑容,说:“哎呦,我记得你们这对小夫妻,怎么样,老头子我上次没有骗你们吧,是不是很合口味?”
“是啊,所以我们这不是又特意来光顾啦!”宋楚惜说着,自然而然地挽住身旁鹤行风的手臂,冲老人家勾唇一笑。
只见老人动作利落地将两份糖霜饼包好,递上前去,忽然又俯身从竹匾底下的木箱子里拿出一份包裹好的酥饼,油纸红布,格外鲜艳喜庆。
“这是我新琢磨的酥饼,担心大家吃不习惯,每日就做十份,但凡来买点心的客人,都送一份尝尝。
若是大家觉得好吃,往后就正式卖;若是觉得不合口味,那我再改进改进。”
说话间,鹤行风已经伸手将糖霜饼和油酥饼都接过,举在半空中,就在这时,宋楚惜注意到红布上面还写了字,她凑近细看,发现是一句吉祥话。
老人慈祥地微笑着,将饼递出去后,把手在自己腰间系着的麻布上擦了擦,这才接过宋楚惜手中的铜板。
“老伯,您这字写得不错啊。”
宋楚惜低头细看红纸上微潦的墨迹,笔锋遒劲有力。
自从上次在太后宫中见到那副眼熟的匾额后,她便对笔墨功夫多了几分琢磨,此刻瞧着红纸上手写的字,倒看出些筋骨来。
“上不了台面,不过是我孤老头子一个闲着没事做,平日也就这点爱好了。”老人闻言微微抬眉,倒也不藏掖。
说罢低头将铜板放进竹筐,粗糙的指节在月色里泛着浅黄色。
宋楚惜瞥见他摆竹匾下的案角处积着一层薄薄的墨渍。
“多谢您了,祝您生意兴隆,改日再来。”宋楚惜抿了抿唇,没有多问。
行至街角转角处,宋楚惜见到了挂着流酥记旗子的糕饼店。
这不正是四弟一直心心念念的点心铺子!
她突然想到两个月之后,她这两位弟弟就要各自前往封地就藩了。
虽说小时候她也差点因为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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