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第四十四章：逐渐失控的深夜

萧亦柔呆愣愣的转头看来，口中缓缓道：“不一样。你们.......不一样。”

这自不是萧家严想要的回应，一双眼眸盯盯的瞧着萧亦柔，一眨不眨。且那眼眸逐渐形成利器，宛如萧亦柔不说，他更俊些，绝不罢休。

“不一样那是谁？嗯？亦柔不说，我就将手心上这些药，都蹭你身上，嗯？”萧家严说着唬着萧亦柔，用手指假意戳着腰身上的柔软处，惹得萧亦柔咯咯直笑。为了躲避，萧亦柔想都未想，半回身躲到萧家严怀中。

萧家严稍有愣住。以手握拳抵在萧亦柔后背上。反让萧亦柔无处遁逃，只得窝在怀中。

几瞬的沉默之后，萧亦柔才缓缓说：“他，少年意气之时。哥哥已是英姿勃发。”

“问你相貌呢，你只用好话唬我。定是我不如你那义兄。”

“怎会嘛。大哥最俊......”萧亦柔脱口而出，其后却是紧抿着唇不再言语。

萧家严逼出此话，也不管是不是萧亦柔真心而言，只再难掩唇角笑意。俯身低头在萧亦柔发丝间再一轻吻。

只是那吻仍是过于轻柔，似萧家严如常般抚了一下头顶发丝。

“晚间我已写了信，派人乘船送往京城，于爹确认玉佩婚约之事。我写的含糊，但若是真的，爹定能明白。先瞧瞧爹的意思。但你莫要担心，爹若是应承这婚约，我也会拖上一拖。待寻回真的小妹，再安排。”

萧亦柔闻言怀中抽身出来，微微转了转身子，将那早被扔在塌边的木塞捡起，重塞回药罐中，转手却连那药罐都放远于塌边。只低着头便开始夸赞。“果然，大哥遇事就会处理得极好。您瞧着就是做大事之人。”

“我已应了会找回小妹。不会将你嫁去唐家抵约。是以，你只管放心，跟在我身侧，即可。你在担心何？”萧家严瞧着萧亦柔双手不停的来回掐着指尖，不住询问。

“找回真亦柔，是不是......”萧亦柔支吾着，一时未说。

萧家严也不催促，只侧着头瞧着萧亦柔磕磕绊绊的说。

“便要逐我出府了。我有什么资格，再留在府上呢。”

“我自不会逐你出府。你放心。”萧家严回的干脆。

萧亦柔闻言眨着眼睛看向萧家严，颤抖的睫毛仿佛都盛满了不信。“可箐瑶那时，就给她送走了。确定她，不是吗？”

“林箐瑶或许也是个可怜人。但她，不是。”

双手手指更是相互搅的厉害。“可若是寻到，我就算在府，还能唤亦柔吗？若唤了，能分清是在唤我们中谁吗？她是否会不愿意呢？那我......是否需要改个名？可我就叫亦柔呀。日后在府......还会有人唤我吗？”

萧家严险要笑出声来，略作挑眉之姿，稍勾唇角。“你担心的，这都是何？待寻到她，她真叫亦柔你再担心都成。”萧家严话才落，见萧亦柔一丝神情都未缓解，便察觉出萧亦柔背后的担忧。“别怕。待她来，我便让她嫁去唐家。一日都不必在府待着。既无接触，情谊自少。”

萧亦柔生怕自己听错了般，半拧过头看向萧家严。

萧家严更为郑重：“当然，处于血浓亲情，会给她备诸多嫁妆。日后受了委屈，我会给她做主，撑腰的。”

“寻回她，便要让她去吗？”

“是。若是爹真认了与唐家的婚约，那自也该让原本的女儿嫁过去。”

萧亦柔低头酝酿良久，再抬头对上萧家严的目光仍是胆怯得很。“不能毁约吗？为何非要献出个人去。”

“送出个人便能解决之事，为何要毁约惹麻烦？”

萧亦柔一时默然，想着若是他二人一同长大，或许便不会这般狠心，至少还有一份亲情所在。也恰是这事未落在“自己”头上，所以这般无所谓。若是让他萧家严自己嫁过去，他定不会这般觉得了。不觉念叨出声：“好残忍。”

“什么？”萧家严低着头凑到萧亦柔耳边重问了一遍。

萧亦柔哪里敢再说一次。

萧家严方才明显已听清了。此刻只道：“萧亦柔，为何你不能体谅体谅为兄的我呢？”

“可这多年来你们没有找她。这般费力的寻，只是为了让她去......唐家那个火坑。她若是知道寻她是为此，一定会很伤心，很伤心的......”萧亦柔的话是为方才自己所言开脱，也是说出萧家残忍之处。

萧家严的眼眸渐深，两间眉头渐皱在一处。“你怎知我们那么多年从未寻过？爹不是一直在寻？只是未同我们言罢了。况且，谁造成的我们这般久不再寻她？简亦柔，你搞清楚了没有？是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人顶替。”

见萧亦柔毫不还嘴，这般低着头不知在想何。伸手抬起萧亦柔的下颚，让她转过头来看向自己。萧亦柔自也拧转过身子，抱膝在侧，朝着萧家严而对。瞧着萧家严的眼眸，那般利剑似得直射进自己眼中。萧亦柔一瞬眼眶便见红。

“方才还担心被夺了宠呢。怕找回了她我们都不疼你了。现下又替她鸣不平？你到底要如何？”萧家严的语气中透露着一丝不善。

“那，凭白占了她的，就是有愧呀。自是想问个清楚。”萧亦柔的声音越来越小。

“有愧，那怎办呢？以身相许？”萧家严半开玩笑的指尖轻掐萧亦柔两颊脸侧。挑眉以问：“让你嫁过去，好不好？”

萧亦柔即刻否道：“不好不好。那......把你们都还给她，我什么都不要。我不要去唐家，我都不识他。”

“本来我们也不属于你。”萧家严毫不客气的说。“你自来时，我们疼惜的只是小妹。当你再不是时，自就没有了。”

萧亦柔心知，萧家严并未说错。可听后仍是止不住的伤心。难以自控的一滴泪自眼眶而下，缓缓而落，挂在脸上正中。随后连续眨眼，却再未有另一滴泪落下。而那泪，就挂在脸上，斗大的泪珠。一直未再落......

“哭什么？这点出息。”萧家严稍一叹息。瞧着眼前萧亦柔那眼皮浮肿，眼下越发水汪汪大眼，鼻尖通红连带着两颊皆红。心下脾气越发收敛，稍显笑意却未收手。“这么不禁逗呀？还是真因这两句话伤心了？”拇指稍移抹掉那泪珠。另一只手揽过萧亦柔重抱进怀中，才收回面上的手，改为抚摸着面颊及耳骨。

萧亦柔侧坐在榻，窝靠在萧家严怀中。只听他仍安抚道：“你这丫头......是忘了我已知你身份吗？现下我......可是真心真意对你好的。不因什么小妹的缘故。接触这般久了，你该是知道，就算你不是，建章他们也对你自有份亲情在。我们不会舍得逐你出府自生自灭的。你同林箐瑶境遇可是不同。她明显有对她更好之处，比萧府更适宜之地。不光因为你现在无所归处，就算日后你有远亲接纳，我也不会准予。那些个人一早作何去了，现下再来定是图你家所余的银钱，怎会真心待你好。”

萧家严说完，那目光正能瞧见萧亦柔眸光闪动。瞧着怀中的萧亦柔仍旧眼泪汪汪的瞧着自己的眼眸，那眼中的雾气之下映着自己此刻的模样。原是当真已毫无掩饰的心思吗？所有人都能看懂，她，简亦柔看懂了吗？

萧亦柔唇稍动，却未言语。不知该如何回应。问一句，以什么身份呀？又恐自己接受不了。不如这般稀里糊涂的罢了。便想着靠在萧家严怀中，不予回应就算作罢。便伸出手去虚浮的也学着萧家严的模样，手略搭在他腰间。

萧家严右手却将萧亦柔的手拿开，这般虚浮的毫不真实。反而令心中不安。并未忍心推开萧亦柔。自己拧过身子，左膝微搭在窄塌边，去紧紧拥抱着萧亦柔入怀。萧亦柔也未再伸出手去揽，但无处可放便缩在自己身前，半阻隔在与萧家严之中。其实没什么用，只是一道被萧家严抱在怀罢了。甚至能感受到萧家严在后背张开手，轻轻拍抚。

“若是可以罢了与唐家的婚约，那便罢了。我也不舍她了，总成了吧？”

“那既不需嫁了，是不是便要接回府上？”

萧家严并未当即回，停了一瞬后才道：“若那小妹，她本来过得极好，不接回府上也无碍。我日后多贴补于她，时常照顾倒也罢了。”

“那就不接回了？那，与她也不公。”

“哪有那多公平可言呀......”停默良久，忽而板起面孔，道：“你既不想舍了我们，又想顾全旁人。可有那多便宜事？自私自利、狠心辣肠的事都推给我来，你轻巧的说我残忍无情。让你去顶替你又不去......让她去你又不愿，接她回来你怕被她夺了宠，不接你又替她不平？你要如何？空乏的好人都让你做了！”

萧亦柔未答，自那怀中挣脱出来。转而俯身侧卧在萧家严腿上。手垫在脸下，隔着衣裳牢牢的按在萧家严膝盖之上。整个身子瑟缩成一团，后背紧紧靠着萧家严的腹部。

“哼。”萧家严半冷笑半哼的一声。却又道：“我说的，可有错？”

萧亦柔瞬而转过头，却是还枕在萧家严膝上。“我......”

并未说出何，只再拧转身子，以手垫着脸侧，左臂半抱着萧家严膝头。整个身子重缩成一团，全身的力似乎全聚在萧家严膝上。却因躺在萧家严膝上而彻底将自己深深送入萧家严怀中。

“你抱我这般紧，作何？”

萧亦柔发现，自己其实很吃萧家严每次这般软硬兼施。往往会正视很多问题。恰时忽而改口道：“我只是想听你们说，你们会更照顾我，而已。”

萧家严轻叹口气，伸出手摩挲在萧亦柔肩头。

“是，是我自私自利，引得你为难了。我既想要这身份，又不想负担萧家女儿的责任。还想要你们的偏爱，比之......旁人多的偏爱。”

忽听萧亦柔这般说，萧家严眉头稍蹙，连指尖都微微施力。直将萧亦柔肩头揪起一块凸起。

“我也不是想救她帮她，我只是求个心里平静。是我自私。我傻到希望她过得很好很好，这般哥哥就有可能不接回她。那我就可以一直在这家里。哪怕偷得几日便是几日。可是这个家明明是她的，我凭白占了，享受着属于她的亲情、你们的疼爱，实在又心下过意不去。就想让您当恶人。至今，您都未说，如果她过得不好，如何。我知道，您也无法承诺，因她过得稍有不好，你们定是要接回的。就算届时我如何阻拦也无用。因为你们凭着良心，凭着亲情就是会加倍对她好。就像当时，哥觉得未护好我似得。哥便是打那开始对我多有照顾的。”

“既然道理都明白，那也不需我开解了。”萧家严半俯下身子以手为挡，将下巴略搭在手背上，搁着垫在萧亦柔肩头之侧。

一室宁静，不远处桌边忽而爆竹一声。

“我知道，让我还留在府就是对我的施舍，对我的恩赐，可怜我无家可归罢了。”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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