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哄哄他就好了

伴随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宁昭轻轻喘息着托住他的脸颊，阻止他望向一旁。

“就在这里，你不是很喜欢吗？”

须灵曜双眸猩红，深深地望着她的眼睛。

下一瞬，脑海中一道白光闪过，伴随嗡然，再也听不见周遭的声响。

他出于本能，不得章法地吻住了她。

绝情蛊游走在经脉之间，疼痛令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但，不想放她走。他不知道自己在渴望什么，越疼越想与她纠缠不休。

他的手死死掐住她的腰，将她往下按，严丝合缝地与她相贴，想要缓解疼痛，伏在她肩头低低喘息。

喉间溢出一声低哑的闷哼，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却压不住脊背窜上的战栗。呼吸变得粗重而滚烫，像灼烧的沙粒摩擦着胸腔。

他死死咬住下唇，齿间却仍泄出一丝颤抖的喘息，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体内轰然崩塌，又疯狂重组。

眼尾泛起潮红，睫毛在剧烈颤动中投下破碎的阴影，整个人绷紧如拉满的弓弦，却仍在极力克制着那几乎要冲破喉咙的、失控的喟叹。

宁昭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都在突破的边缘试探，靠近，却并未真正踏足。

但对于从未涉足的二人来说，足以短暂止渴。

烟花即将在脑海炸开的那一刻，宁昭的手不受控制地抬起，抵上须灵曜的心房。

不……不对。

临行前，蓝海巫女告诉她的咒语莫名出现在脑海，逐渐明晰，甚至要脱口而出。

为什么……

原来当她意志力最薄弱的时刻，就是挖心的咒语彻底操控她的时刻。

她的手掌攥住他胸口的衣裳，渐渐收紧。

不行。

在即将说出口的瞬间，她用极强的毅力将咒语倒转，从后往前念。

掌心没有挖出他的心脏，反倒产生一股强大的吸力，几乎要抽出她的神魂。

宁昭一阵天旋地转。

睁开眼时，她已身处一片银白色的世界，周围的一切似乎都裹挟着晶莹剔透的坚冰。

很漂亮，但实在寂寥。

冰天雪地之间，只安静地生长着一朵含苞待放的萤蓝花。

空中有一颗巨大的银色光点在闪烁，如同这片世界的脉搏与心脏。

“须灵曜？”宁昭试探唤道。

眼前却又浮现出另一个场景。

须灵曜坐在榻上，面色还透露着情动后的红晕，由于还未得到释放，依旧难耐。

而她的视角，在下方。

矮矮的，几乎恰巧与之持平，并且正对着。

怎，怎么回事？

宁昭一惊。

“宁般般，你在看什么？”她听见他从牙缝里挤出愤恨的声音。

宁昭忽然产生一种奇怪的感受，似乎……她的神识与身体是分离的状态。

她低头望向自己的双手，果然呈半透明状。

如果在这里的是神识，那么能够看见刚才那一幕的，就是肉.体。

再看天空中那颗闪烁跳动的光球，宁昭终于明白了什么。

她大喊道：“须灵曜，我在你心里啦！”

“你……”他捂住自己的胸口，那是宁昭人身消失时最后触碰的地方。

“你在我的灵府中。”他纠正道。

“对！我看见了你的心脏，和你灵府中的小世界。”宁昭点头道。

“那么外面的我呢？为什么最高也只能看见……”她咽下了后面的话，“外面的我怎么了？”

须灵曜压抑着烦躁，将面前的“宁昭”提了起来。

宁昭瞬间感觉自己的视野被拔高了，能够与须灵曜对视，只是他的脸似乎格外的大。

“你看看你自己。”他说。

宁昭望见了他眼眸中的自己——一只白色夹杂棕色条纹的蜜袋鼯……

她念反了咒语，所以原本挖心，变成了被他吸进心里，没有了神识的支撑，留在外面的肉身，只是她的原形。

弹幕：【？？？应该是这样的吗？】

【之前谁说女主去须灵耀那边对谁都好的，现在女主和反派一体了，这对吗？】

【原剧情不是男主被捅，女主赶紧带着男主去东岭她父亲那里请他解法术吗？】

【不是现在男主人在哪呢，怎么全乱了】

【但是好歹阿云没被捅啊】

【女主不干净了啊啊啊啊啊】

【我们大女人玩点男人怎么了，什么叫不干净了，女主又没和男主确定关系】

【看到了，可怜的阿云还在秘境里自己摸索】

【没事的没事的，尧山其他弟子们已经发现云师兄不见了，回去通报知尘了，阿云会被救出去的】

弹幕飘着飘着，视角似乎切到了云尚拥那边。

“那个……须灵曜，你好了没有？”宁昭在他灵府里弱弱问道。

虽然蜜袋鼯原身已经背了过去，但是她毕竟在须灵曜身体里，能将他的喘息听的一清二楚。

“……等你出去我一定要杀了你。”他沙哑道，尾音却莫名缱绻上扬。

“是是是，都怪我。”宁昭无奈道。

随后又陷入沉寂，只能听见滑腻的水声。

太尴尬了，宁昭觉得还是制造点别的声响吧。

“我知道，我父亲有克制蓝海巫女的术法，我们去东岭找他，一定能让我们分开。”

“嗯……”他应道。

“但在这之前，你要答应我两件事。”

须灵曜陷入沉默。

她还敢提要求！

“第一件是一定要保护好我的原身，原身死了我可就出不去啦。”宁昭自顾自道。

“……第二件呢？”

“顺路去把沈息尘的委托给做了。”

“……”

“拜托拜托，也是没有办法啦，我妖精堂出任务效率很高的，名声可不能被我这个堂主坏了。”

须灵曜深吸一口气，强压怒火。

此时同在沧海的蓝海巫女正在喝茶。

她翘起腿，悠闲地晃着，眉头舒展，似乎早已胜券在握。

“那丫头此时应该得手了吧，只是可怜了这个痴情的小郎君。”她叹了口气。

合欢宗弟子忽然接二连三，上气不接下气地闯了进来。

“干什么干什么？！我不是教过你们，我们合欢宗做什么都要优雅，一个两个的像什么样子！”蓝海巫女道。

“有件事弟子不知当讲不当讲。”那些合欢宗弟子跪拜在地上。

“这件事是弟子们做的不对，但为了合欢宗的安危，还是要通报给神尊。沧海秘境深深渊处的那些海妖……都被人杀了！也不知那人会不会威胁到我们合欢宗。”

*

宁昭终于嗅到了咸腥海水之外的空气。

须灵曜结束后，在海妖的某个巢穴里捡到了新鲜的合欢宗弟子，也拿到了钥匙，如今终于走出了沧海秘境，踏上去往回天谷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