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主角的世界（6）
姜颂敏锐地感觉到她话里的不对劲，尬笑道：“哪有女儿想母亲死的，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李奶奶摆了摆手：“不说这个了。”
她不说了，姜颂反而更想知道了，忽然间灵光一现，通过摸死者的头回溯生前记忆，也不一定就是要真的头啊。
想通后姜颂落寞地低下头：“我从小在孤儿院长大，都不知道有父母是什么样的。”
这并不是她编的，可能“姜颂”本来就是个炮灰角色吧，所以背景设定才如此草率。
李奶奶听了果然连声安慰她，姜颂见状顺杆爬：“我一直都很想找到父母，拍一张全家福，可是我这个样子……”
“颂颂你别难过，不就是全家福吗，奶奶以后就是你的亲人，陪你拍。”李奶奶拍着胸口说。
姜颂感动不已地说了许多感谢的话，而后才情绪平稳下来：“奶奶，我能看看你的全家福吗？”
随后又怕她起疑，不好意思的小声道：“我想摸摸全家福是什么样。”
李奶奶不疑有他，听完起身去拿曾经的合照。
看着有些年头的照片上是年轻的李奶奶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婴儿，神情温柔。
她在照片上停留了几瞬，而后递给姜颂。
姜颂仔仔细细地抚摸照片，在碰到襁褓里的婴儿时，她再一次回溯。
但这次回溯略有不同，相比之前的死者回忆，这次是以李奶奶的视角度过她几十年时光。
那个年代的李奶奶早早就辍学开始打工挣钱，她在家里排行老二，上有成绩优异的姐姐，下有耀祖弟弟。
作为平凡的老二，李奶奶从小就被无意识的忽略，但这也造就了她独立的性格，她只做自己愿意做的事，父母姐弟的话都当放屁。
在这之后，李奶奶未婚先孕，怀了从大城市下乡支教的老师，家里知道后与她断绝关系。
李奶奶完全不在意，只满心欢喜赴约与老师商量好私奔去往x城的火车站。
但她没等到人，只等来了一封道歉信。
以李奶奶的性格当即就想拎着大砍刀去一命抵一命的，奈何她不知道老师的住处、户籍……只知道老师的名字。
没办法，李奶奶只得踏上火车，去到陌生城市打工挣钱，独自抚养女儿长大。
看到这里姜颂下意识觉得这应该是个女儿长大后李奶奶苦尽甘来的故事，但她既然都在回溯了，事情绝对没有那么风平浪静。
事实上，波涛汹涌作形容应该更合适。
女儿长大后逐渐显露出她叛逆、冷血的一面，虽然李奶奶始终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但女儿确实更像老师。
女儿交男朋友这年，她开始频繁地打电话、回家，李奶奶每次都高高兴兴地迎她。
直到某次她出门买菜回来，听见女儿在和男朋友打电话，商量着给她买了保险，死了应该能赔不少，到时候买了房和车还绰绰有余。
当晚的饭菜里，李奶奶下了分量不轻的老鼠药，看着女儿吃了连话都来不及说，就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李奶奶想，明明是我的孩子，为什么一点不像我，更不向我呢。
处理完尸体，李奶奶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这个她生活了几十年的城市。
桌上女儿的手机亮了一下，是男朋友发来的，密码还是原来那个，她解开锁屏。
【你疯了，为什么又忽然退保了？？？】
而下面是女儿今天凌晨和保险公司人员的聊天记录：
【我的妈妈生我养我，我不能再让她失望了。】
姜颂回到家难得的睡了一次午觉。
她想，就是这样的阴差阳错，才让李奶奶，变成了现在的李奶奶。
警局，晓莹在姜颂经常散步的地方拿到了一张被卷得细长的纸条。
上面的内容是完全可以让他们有突破性进展的程度。
领头的警察直接召集所有人，雷厉风行地说：“一队负责魏巍藏起来的受害者人头，二队调查班主任死亡那天陈铭生所有的行动轨迹，三队盯紧职员，务必要掌握他抛尸的直接证据。”
“x城那边的警察我已经在联系了，就算是个老案子，也必须给它翻出来！”
“是！”
“明白！”
姜颂起床的时候魏巍刚好回来。
她疑惑地问：“今天医院不忙吗？”
“这话可不能说。”魏巍开玩笑道，而后才说，“我特意请假提前回来的，楼上旅游回来要请我们吃饭，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去也不太好。”
楼上回来的还挺及时，再过一会儿就到吃晚饭的时间了。
夜风凉，姜颂在魏巍的看管下换了一件厚重的外套，才得已出了门，到楼下正好遇见职员，魏巍开车，干脆招呼他一起走了。
姜颂这才反应过来，我们，指的是一单元的所有住户。
路上魏巍活跃气氛和职员聊天，姜颂对三楼那位独苗住户有了点了解。
应该还比较年轻，三十岁不到，大大咧咧的作风，名叫代澜。
吃饭的地方是一个大饭店，姜颂揽着魏巍的胳膊进了包间，其他人都到齐了。
代澜就像他们说的一样热情好客，挨个打完招呼后，牵着跟她差不多同龄的姜颂坐下。
“这么久不见了嫂子还是这么漂亮，等吃完饭嫂子传授我点经验，旅游回来皮肤又糙了一个度。”
姜颂点头说好。
包间里的气氛出乎她意料的好，魏巍和代澜侃大山侃得明显上头了，向来沉默寡言的职员也会时不时参与几句。
“代澜这次旅完游回来就要跟我们一样开始上班生活了吧。”
代澜不在意地哼笑：“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上班还早着呢，这次旅完游我以后想干嘛干嘛。”
李奶奶边笑呵呵看着他们年轻人聊天，边照顾着陈铭生这个小的和残疾人士姜颂。
姜颂却没有什么胃口，只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几个杀人犯在这里大笑聊天吃饭？
越待她越不舒服，只得偏头跟李奶奶说了句上厕所，才出了包间，手机留在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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