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第42章
虽说成亲数月,二人也早已有了夫妻之实,可她始终觉得,那夜的自己实在太过陌生。那场幻梦中,身体在叫嚣着擅自行动,仿佛完全挣脱了她的控制。她自然记得她是如何与他亲密相拥,一切痛楚与愉悦也全然铭刻于心,可偏偏就因为太过记忆深刻,反倒令她生出几分难以言喻的情怯。她害怕重复迷乱,害怕生出更多期盼,也更害怕再度变成那个不对劲的自己。
江意晚自觉好笑,即便已然重活三次,她竟也从未面临过如此进退两难的困境。
季将离见她暗自出神,便开口问道:“母亲说这些日子你在学习掌家?现下学得如何了?”
“基本都掌握了。”江意晚回过神来,简单应付道。
“那便好。往后这将军府,可就交给你了。”季将离轻抬唇角,眼底尽是柔情。
他的目光灼热地凝在她身上,似乎要将她看透。他此刻的眼神,江意晚太过熟悉。那一夜,他便是这般端详着她,仿佛在欣赏着好不容易获取的稀世珍品。在这等注视下,江意晚只能滞在原地,任由面颊被一片片匪夷所思的红云逐渐覆盖,半晌都未再开口。
季将离没给她多想的时间,又朝她走近了几步,柔声问道:“意晚,我刚刚进来时问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
“啊?你方才问了什么?”江意晚抬起头,先前她的注意力全集中在那金甲上,确实没有太听清。
季将离唇间笑意愈发浓郁:“你……想我了没?”
他的声音原本就比旁人来的浑厚,此刻尾调微微上扬,竟变得如同月光一般绵密。
“想……”江意晚无暇多想,下意识地回答道,“想,想喝你炖的汤了。”
话刚说出口,她便忍不住移开视线,暗自懊恼地抿了抿唇——真是拙劣的转折啊……如此这般丢脸失智的话,她到底是如何能说得出来的?
季将离显然也没预料到她会话锋一转忽然提到别处,怔了片刻,才轻笑出声:“难道只想着我炖的汤,不想我吗?你想喝汤还不简单,等科举结束了,我去给你炖便是。”
下唇被她咬的有些发白,江意晚此刻只想着撇过话头,随口拉扯道:“其实……我近来时常会梦到我母亲,梦着梦着,便忽然想起,当年你父亲薨逝,你也如我当初那般年纪。你父亲,是个怎样的人?”
心头挂念着十八年前的事,她几乎未经思考,便直接脱口而出。直至发觉季将离神色一沉,她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触碰到了什么禁忌。
先前还在恣意散发光芒的他,此刻面上颇有黯淡之意。他拉过了她的手,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掌心,声音低得几乎融化在空气里:“旁人都道,我父亲季听杀伐果断,视人命如草芥,在战场上形同修罗。即便是如今的我,比起当年的他也要逊色几分。可实际上,同我相处时,他便是这世间最慈爱祥和的人。”
季将离沉默片刻,继续道:“从小父亲只盼我无忧无虑地长大,偏偏我自己生得争强好胜,痴迷武艺,成天缠着他,哄他陪我习武。父亲担心我一心向武,日后不擅与人交流,时不时还会带我去拜月楼与同龄人玩耍。可谓是将我捧在掌心里,生怕我有一点不顺。那时我但凡练功途中受了一点小伤,他便会立刻停下,差人为我医治,生怕伤情恶化。可我哪有那般脆弱,后来学得差不多,便开始自己偷偷练习,即便受了伤,也自己硬撑着,再不同他禀报了。”
“父亲去世那年,我刚满七岁。无论是于我,于母亲,还是于这府里,都可谓是天塌了。先前慈祥友好的叔伯这时候统统变得面目可憎,稍有善心的不过是断绝来往;更有甚者,日日前往我们府里闹事,硬说父亲生前在他们那里欠下了巨债。好在母亲后来不知自何处筹来一笔善款,这才将那些叔伯统统打发了……我这名字,父亲取的不好。将离将离,怎么看都是即将离去……意晚,有时候,我也会想,如果父亲还在世,将军府如今会是怎样?父亲他……会满意现在的我吗……”季将离说到最后,声音都有些微微的颤抖。
至亲逝去,于幸存之人而言,便像一场旷日持久的暴雨。在此之后,即便雨过天晴,即便万里无云,只要有一颗细碎的雨滴,那些费尽全力才走出的画面便会再度浮现于记忆里。每一段曾经温馨的对话,每一个曾经熟悉的表情,都会变得如同扎进绣匣的一根针般刺痛痕痒。
江意晚感同身受,此时也不自觉生了些共情之意。她垂下眼帘,缓缓反握住季将离的手,轻声道:“你的感受,我都明白。将离……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将离,是芍药的别称。药典记载,芍药具有镇痛祛瘀之效。芍药花容俏丽,芳香馥郁,号称‘花中之相’。你父亲为你取此名,自是希望你日后无病无痛,光耀门楣……更是愿与你永续父子亲情。”
“我这名字,竟是如此之意……”季将离错愕一怔。
江意晚望着他道:“你不必妄自菲薄。放心,如今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你父亲在天之灵,若是瞧见了,一定会觉得欣慰。”
季将离苦涩地笑了笑,沉默良久,最终只是转过身子,将她轻轻拥入怀里。
她发丝传来的皂角香气缓缓沉入他的呼吸,逐渐令他抽搐的心脏逐渐平息。银白月色与昏黄烛光在此时融为一体,静谧地将他们包裹,明明灭灭,柔和温暖。季将离错开身位,目光落在她莹润光洁的唇上,喉结忍不住抖了抖。不过惊鸿一瞥,心神便仿佛被其他情绪牢牢占据。他微微俯身,轻轻吻在她的额头,随后是脸颊、脖颈……最后贴在她微张的唇上。
那双唇瓣一如他曾品尝过的那般芬芳柔软。
手臂不受控制地微微用力,托住她的腰肢,将她拉得更近了些。直至最后将她整个身子放置在自己的大腿上,他才哑声道:“意晚……先前有一句忘记说了。这些日子……我很想你。”
身体在缱绻的亲吻下逐渐变得松懈,他的呼吸就回荡在唇边,低沉又旖旎,正如今夜呼啸的风,搅得她的心失了分寸。腰间手臂的力道在不断加重,迫使她的身体几乎要与他合二为一。江意晚深呼一口气,最终抬起手轻轻抵住了他的胸膛,吞吞吐吐道:“今,今日不行……我,我月事来了……”
“嗯……”季将离倒是并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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