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来迟一步
还如从前一般,会往里搁薄荷叶……
萧谌的心忽然自觉滞闷无比,他既阴暗的期盼着她也如他一般重获重活一世,这样她和他之间变多了不可言明的牵连。
他不懂什么是爱。
爱一个人真的可以如此执着情深么?哪怕他和那人只有几分相像,也足以让她倾注满腔真心付出。
却又因为他不是那个人,抽身时也清醒彻底,为此甚至可以不惜伤害自己,只为离开他。
是以他又盼着,她没有上辈子那些惨痛的回忆,这一生可以快乐无忧的继续当她的世家贵女,和心上人美满一生。
萧谌只是如此想着,心口不受控地便抽痛起来,此刻的他,就好像一只阴沟的老鼠,躲在暗无天日的地方,窥视着她和旁人今后的幸福……
*
“主子,小的跟着徐姑娘那叫海棠的贴身丫鬟,转眼见她捧了一瓮茶,去了萧大人的雨花阁处。”
翊王的指节叩击书案的声音戛然而止,神色莫辨。
小太监的头颅不断压低,翊王散发的威压,让他大气不敢喘,脸都快贴到地上去了。
屋内瞬间寂静非常。
萧谌……
此人能力卓著,年纪轻轻便入了仕,拒绝他三弟的示好,也不靠拢顾氏一族,反而是凭一己之力,短短时日入了天子的眼,被天子愈发委以重任,前途可谓是不可估量。
明绯一贯心思单纯直率,萧谌此人虽年纪轻轻,心计城府非一般人可比,实非良配。
而且,他总觉得那人的样貌,透着几分眼熟,他在谁身上见过。
电光火石间,翊王脑海里闪过顾家人的脸,或者说是顾景昀的脸,他蓦地目光微闪。
“你着人去调查下,萧谌的具体底细。”翊王沉声吩咐。
翊王神色一敛,沉吟片刻,继续补充道,“往临杭那边去调查。”
如果真是的如他猜想的那般,恐怕是敌非友,如此一来,他是否故意接近明绯,引得明绯芳心暗许。
萧谌,他到底意欲为何……
明绯她这回,是认真的么?
*
今日午后群臣狩猎完毕,入夜后,皇帝在行宫前殿宴请众人,徐明绯因着脚上的伤,窝在偏殿未能出门。
姝元公主也恐其生闷,早早地从宴会上离席回来,还捎带了一盘炙烤的鹿腿肉,陪着徐明绯一块用完。
她昨夜大半宿没合眼,现下困倦得很,再三叮嘱徐明绯消消食就早点歇息,才转身回到正殿,在宫人服侍下沐浴完,躺床上就寝。
偏殿内,因着这里只有一矮榻,昨夜汀兰又守了徐明绯一整晚没合眼,天擦黑之后,徐明绯就将汀兰撵回去侯府的住处,令她好好休息,只留了海棠守夜。
海棠趴在徐明绯床榻边,嘴巴微撅,压抑不住的好奇心,“姑娘,你这回是认真的么?”
“什么?”徐明绯的眼中闪烁着不解,微微回眸。
方才她满心盘算着,待她脚上的伤好了,要准备些什么亲自登门答谢萧谌,才显得她的真诚用心。
“虽然那萧大人皮囊是不错,可是今日奴婢过去,瞧着那性格也太冷了些了吧。”海棠忍不住吐槽。
“你小丫头哪里懂,萧谌那人,甭说那副皮囊,单单他靠一己之力跻身朝堂,还能力卓著被陛下看中,就比京中那群靠祖上封荫稀里糊涂过活的,可不要好上太多。”
海棠听着徐明绯的分析,嘴里嘟囔,“姑娘你就是见色起意。”
“……”
徐明绯猛地拉上锦衾,闷哼了声。
她翻了个身,心下嘀咕不停。
见色起意怎么了,要是能日日看着萧谌那样面如冠玉脸,她碗里的饭都能多扒几口。
徐明绯如此想着嘴角的笑都快压不住了。
她其实也能隐约猜到阿娘着急她相看的因何缘故。可是她还是想自己争取下,她还是盼着今生能和阿爹啊娘一样,寻得一个能和她举案齐眉的知心人。
而不是只能困在后宅,做着些妻妾相争的事,多累得慌如果有朝一日她的郎君变了心,她也可洒脱地转身离去……
*
入夜后,天上群星闪耀,倒是春日里的难得的晴朗。
行宫前殿内,宴会接近尾声,最上首蟠龙金椅上的帝王也已经离席,倒是几个皇子仍一片兄友弟恭,觥筹交错间一片其乐融融。
萧谌眼皮微掀,幽深如古井的黑眸神色莫辩,视线扫过瑞王的时候,几不可察觉地顿了顿。
此人看似清雅如竹,待人儒雅有礼,却不全然如此。
出身皇家没一个是简单的,呈现给世人的不过都不过是表皮,上辈子就连是他也没能一早看清他的真实心思,才导致后来……
思及此,若不是那日,萧谌的呼吸不由得粗重了几分,阖了阖双眼,骨折分明的指骨捏紧。
半晌后,萧谌搁下手中的茶盏,带着青云起身离席。
主仆俩才走出大殿,行宫最高处的一座宫殿,冲天的火光赫然映入眼帘。
萧谌心脏骤然一缩,一向处变不惊的他,此刻却连袖笼下的指尖都在止不住的轻颤。
火光冲天的地方,是行宫的藏书阁,而比邻藏书阁的正是姝元公主所在的含元殿。
萧谌不知徐明绯是否还在那里养伤,也知道姝元公主的住处不会缺了救火的宫人,却不顾上什么人多眼杂。
他赌不起一丁半点的意外。
生怕又因为去晚一步,若是又去晚一步……
他浑身肌肉绷紧,手臂的青筋暴起,脚步生风,疾步往熊熊烈火方向赶去。
长宁公主紧追着萧谌脚步出来,定定地望着他的慌乱不堪的身影,转眼匆匆消失在昏暗的甬道。
女子鲜红的丹寇指甲死死掐进掌心,她朝一旁的贴身心腹无声递去一个眼神。
婢女意会,悄声隐匿在夜色处。
*
含元殿
姝元公主睡得迷迷糊糊,就听到宫人大呼走水了。
她来不及穿上外袍,围上嬷嬷随机扯过的一件斗篷,就急忙从内室跑了出来。
此刻含元殿庭院内,滚滚浓烟,烈火还未完全波及到正殿,但是偏殿的火势已经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
姝元公主心头猛地一颤,她目光环顾一周,没有发现徐明绯的身影,厉声朝身旁的宫人呵道,“表姑娘呢?”
“表姑娘还被困在偏殿内。”一小太监哆嗦着回答道。
姝元公主脑子嗡一声,她动作比脑子快上一步,想都不想就要往偏殿的火光里闯。
宫婢们顾不得冒犯,死死将人拦住。
“镇北侯府的姑娘再重要,也比不得公主的千金之躯。”掌事太监不断地磕着头。
眼前的这个主子深受隆恩,他们只是小小的下人,万万承受不住帝王的怒火。
姝元公主哭的双眼迷离,情绪激动无比。
“公主莫担心,臣替你进去。”一道润朗的声音甫一下在姝元公主耳边响起,她仿佛捉住就救命稻草一般。
泪眼朦胧地紧紧攥住顾景昀的衣袖,顾景昀的心微微一滞,漫出无尽的心疼。
他朝姝元公主保证,“我一定会将徐姑娘就出来。”
话落,接过工人们准备的浸水棉被,闪身进了偏殿的火场。
偏殿内,火光从藏书阁蔓延到偏殿不过瞬间,等徐明绯主仆反应过来,外间的房梁已经被烧塌,横在内室的房门前。
汀兰不在,海棠和徐明绯合力,没能将门推开,折返回来后,徐明绯瘸着脚,想要往高处的窗户爬,却始终使不上劲。
她想举着海棠先翻窗出去,海棠这死丫头死活不肯出去,还死死抱着她不撒手,嘴巴还胡说八道,“奴婢不怕死,能和小姐死一块,这辈子也值了。”
滚滚乌黑的浓烟开始充斥着房间,徐明绯只能带着海棠撤回去,用茶水打湿了帕子,捂住口鼻躲在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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